直到下车，温雨柔也没能跟后座上的男人道谢。
她站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看着黑色轿车没入一片雪白之中，才缓缓转身，借着昏黄的光线，一步一顿的走进了摇摇欲坠的大铁门内。
“呀，你这是怎么了？”周凝打开防盗门，目光惊讶的盯着有些狼狈的温雨柔。
“冻的”。温雨柔单手撑着门框，微微喘着粗气。
一口气爬了七楼，简直就是为她雪上加了霜。
感应灯随着她说话的节奏亮起又暗下，她抿着唇，浑身上下犹如刚刚解冻的死肉一般麻木的没有了知觉。
周凝虚扶了她一把：“快进来”。
等温雨柔抬腿迈进来，周凝才注意到她脚上穿的是一双浅口的高跟鞋，而且两条雪白的大腿还是光裸的。
周凝愣了一下，随即抬手捏住温雨柔纤瘦的肩膀，她瞪着一双杏眼，难以置信的盯着温雨柔：“姐，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胡说什么？”温雨柔笑笑，将后背贴在墙壁上，伸腿甩下脚上的高跟鞋。
她光着脚，将地板踩的咯吱作响。
主卧的门开着，她伸头朝里面看了一眼，才重重的摔进了沙发里。
“姐……”。周凝已蓄了哭腔，她蹲在温雨柔的身侧，抬手推了推，话刚出口，便被温雨柔的“嘘”声打断。
“别吵醒然然”。温雨柔压低了嗓子。
见周凝红着眼眶又无奈的用食指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哭什么？没出息”。
周凝见她的情绪还算正常，便撇了撇嘴，嘀咕着：“狗咬吕洞宾”。
温雨柔斜了她一眼，继续得寸进尺：“去帮我把洗澡水放了”。
“就知道压榨我”。周凝“哼”了一声，撑着膝盖站起身，她头上便是水晶吊灯，细密的光线交织在她的脸上，明亮了她清秀的五官。
“哗哗”的水声传来，温雨柔立刻翻过身从沙发上爬起来，她蹑手蹑脚的进了主卧，神色温柔的看着双人床上正在酣睡的小小人儿。
半晌，她弯下腰，在肉嘟嘟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关上门，温雨柔闭了闭眼，飘忽了多时的心终于落了地。
“好了吗？”又等了一会儿，温雨柔趴在卫生间的门口问了一句。
周凝正靠在洗手池旁发呆，闻言，迅速的转头看了一眼。
浴缸里的水不知何时已经已经溢出，淌到地面上形成一小片浅浅的水渍。
“好了”。周凝急忙关了水龙头，又回身找了个塑料盆淘了两下。
“我来，你出去吧”。看不过去周凝的毛手毛脚，温雨柔从她手里接过塑料盆。
“哦”。周凝点了点头。
欲言又止的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姐，要不你换个工作吧，虽说你大学没有毕业，可一样能找个光线体面的工作的”。
温雨柔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她的语气变了，苍凉又缥缈：“我跟你不一样，我需要钱，很多的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