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傅遇川才回到傅家。
下了车,冷冽的寒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吹的松散。
他无意间抬头目光落在大门东侧的窗子上,橘黄色的灯光透过一层白色的冰晶延伸到窗前的地面上。
而独属于温雨柔的玲珑剪影则若隐若现的映在这光晕中。
傅遇川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皱眉垂下头的瞬间,才想起温雨柔就在一墙之隔内。
他的内心是迫切的,可理智却让他的脚步骤然停顿,他伸出手慌乱的在身上摸了摸,摸出烟盒的同时他莫名的松了口气。
咬上一根烟,打火机却任性的罢工了,傅遇川来回滑动了数下还是没有一丝火光燃起,他的耐心用尽,便随手扔在了一旁的雪堆里。
“怎么才回来?”傅运莹正好下楼来吃饭,见傅遇川站在玄关处换鞋开口问道。
“嗯”。傅遇川有些冷淡。
“吃过饭了吗?”傅运莹又问。
傅遇川摇头,一脸疲倦的朝餐厅走过去。
“你一直和陆景南在一起?”傅运莹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心中所想。
“死了这条心吧”。傅遇川拧开水龙头边洗手边说。
“哗哗”的水声让傅运莹的听觉有了障碍,她转身,表情僵硬的提高了些音量:“你说什么?”
这时温雨柔不合时宜的出现,傅运莹闪躲的抿了抿唇,害怕傅遇川再次重复刚刚的话。
“死了这条心”。傅遇川一字一顿,似是铁了心要断掉傅云莹的念想。
傅运莹缓缓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头顶上吊着的水晶灯,光线苍白而闪耀,只一会儿,她的眼前便漆黑一片。
“他觉得我不好吗?”傅运莹红了眼眶,片刻,一滴泪迅速滑下落在桌布上。
闻言,温雨柔在一旁,执着汤勺的手颤抖了一下,她垂眸盯着桌布上不断洇开的泪渍,心里的某一处有些感同身受的酸涩。
她也替傅运莹庆幸,还好没等到不可自拔时再清醒,那样的脱胎换骨几乎是要穷其一生去治愈的。
“早告诉你不要动这份心思,简直是自取其辱”。或许是觉得傅运莹这副卑微的样子似曾相识,傅遇川烦躁的将筷子拍在桌子上。
果然傅遇川的刻薄是没有人能招架的住,傅运莹不再说话,只顾咬着指尖儿啜泣。
“去给我找个打火机来”。傅遇川靠在椅背上,手指穿过发根来回的向后捋顺。
这是他生气时的标志性动作,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温雨柔认识他的时候便存在了。
温雨柔不敢耽搁,立刻又回了厨房。
“阿云姐,有打火机吗?”
“有”。阿云放下敷脸的冰袋,从储物柜里抽屉里取出一个崭新的打火机递给温雨柔。
“怎么了?”一开口又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阿云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没事”。温雨柔不擅长说别人的闲话,所以撒了谎。
她有些担心阿云脸上的伤口会发炎,走出一步又回头:“要不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阿云苦笑着摇头:“不用,我都这把岁数了,不靠脸吃饭的”。
“可……”。温雨柔想反驳,阿云冲她摆了摆手:“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