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疼痛都没有了感觉，只有眉心温暖又炽热的灼烫，心脏的花停止了生长，陷入沉睡。
【血契，我是主导。我不会死，所以你也不会死，起码不会真死，你也会涅槃，但是涅槃过后血契会解除。如果没死，你会成为我，因为你的身体里的血液会慢慢地和我这滴心血同化。】
【车停一停，我还是小孩子。】
【灵魂加起来都快三十岁了吧？】
【你的年龄才是用亿算的吧。】
南离放开他，拍了拍他的头：“我涅槃重生才刚过了二十多年。不要带歪话题。”
苏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很虚。死要面子活受罪。”他的虚弱藏的很好，但是毕竟是这种最深刻的契约关系，苏羽还是能感觉到的。
南离眯了眯泛着赤金色的漂亮眼眸。男孩的眉心处是只有他能看到的金红火纹。
“我知道它不太对劲。你在救我。谢谢。”
“我的领地意识很强。”
“原来你喜欢正太吗？”
南离沉默了一会儿。要习惯这个小孩的说话方式真的很难，但他听的出来小孩很认真。他大概能了解小孩纠结这个问题的原因。
苏羽并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帮助，他人的帮助有因情感而生也有因利益而生的，南离这种命太长的生物更不可能有什么情感需求，而且貌似连生理需求也很淡漠，他自己想过，自己身上应该没有什么南离想要的东西，所以他想知道南离帮他的原因。
“只是觉得好玩。”少年掐掐那张只会在他面前露出这种古怪本性的脸，“这个理由对我已经足够充分。现在你就当自己是我的契约灵兽就可以了。”
苏羽居然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男孩打了个哈欠，抬眼直勾勾地看着少年。
“困了？”
“嗯。”
南离好像也习惯了，抱着他上床躺好。
苏羽本该是最讨厌陌生人触碰的，就算是苏徵，也是由于以前的苏羽留下的影响才能接受。可与南离相处还没多久，便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亲密举动。
大概是因为……不是人类吧。
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渐渐平静下来，男孩很快便沉沉睡去。
南离抱着软软的小孩，眸底闪烁着有些晦暗不明的光。
他其实没有救苏羽的必要。最开始纯粹是出于好玩的心态和他订下本命契约，因为这个小孩实在很有趣，也很奇怪，有那样特别的灵魂，而且又是那种特殊的存在。在看过这个小孩的记忆以后，小孩让他更有兴趣了。
他这次不想结束得太快。反正自己可以涅槃，而且这么多次轮回中他从来没有试过血契，这次……试试也没什么。
这个世界上，真正强大的生物如他，是不会死的。入世经历的一切，都是游戏罢了。死亡只是回到起点重新开始罢了。
想不到那家伙居然沉睡在千灵界，而且还感应到了苏羽，被苏羽召唤了出来。
可契约已成，他也懒得再管。
只是……到开花的时候别让他觉得恶心就行。
……
第二天一早，苏徵又来找自家弟弟。
苏徵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在家的这几天里他每天都会来看望苏羽。
“很好吃。”苏羽拿着他提来的红豆糕咬了一口，对他点了点头。
苏徵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严肃道：“你想上学吗？”
最近经常在听那几个家伙讲弟弟妹妹要报名四大学院的事情，虽然上次家庭会议已经谈过这个，但是他还是再想问问苏羽的意见。如果苏羽的身体不是那样的……他也不希望苏羽一直呆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
“可以吗？”苏羽眨眨眼，“会想去哦。”
“都蓝学院，可以吗？”
“其实我喜欢星辰多一点。”
苏徵点点头：“星辰也可以。”不是炽云那种遍地战斗狂的地方就好。
苏羽歪头看他：“哥哥想给我走后门？”
“……”苏徵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倒是没有半点尴尬。
“我先自己考看看吧？”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能力，他就会一直担心。苏羽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于是道。
“嗯。”
见苏徵似乎还有些不放心，苏羽伸手拿了一块红豆糕举到他面前。苏徵微微一怔，张口吃下。
“不要担心噢。”他踮起脚尖摸了摸苏徵的头。
“嗯。”与平时不同，少年的眼神在这瞬间变得很柔软。
苏徵陪了他一会儿便离开了。
南离出现在床榻上，衣领散乱，露出漂亮的锁骨。他很自然地把小孩抱到腿上，捏他软乎乎的手感很好的肉。
平时没有人的时候，南离也会有事没事抱着他玩，他在看书，南离就抱着他掐掐脸蛋捏捏手臂，像个从来没有玩过玩偶的小孩，甚至提出让他吃胖点的要求。
“你对他是怎么想的？”
“我很不习惯。”苏羽看向他，眼神有些茫然，“我知道他为什么对苏羽好，但是我觉得很别扭。”
苏徵想给苏羽他从小缺少的父爱和母爱。原来的苏羽很明白，所以他一直信任，尊重，并依赖着自己的哥哥。但是现在的苏羽只能扮演苏徵理想的弟弟，也只会扮演。他学不会融入，只是做出应该有的反应。他只是一个知道怎么完美地演绎感情，却无法真正理解感情的怪胎罢了。
“你演的很好。”少年的声调透着慵懒和怪异的嘲讽。
“我很奇怪。”
“要我教你什么是感情吗？”
“你也不太明白那是什么吧。”
“你发现了？”南离挑了挑眉。活了那么长时间的家伙，对于普通生灵的那些爱恨嗔痴的感觉，其实早就淡漠了。
“你看过我的记忆。我学不会。”男孩的眼神很平静，却透着一种死寂，“苏羽一直在说他想活着，但是现在很无聊。我不明白的只有这点，他为什么想活着。”
苏羽的求生欲太强了。强到让他喘不过气。
“人想活着是因为有欲望。有想要的，所以才会想活着，因为活着才能得到。”南离坐起身，衣服滑落到肩膀上，妖娆得惊人，但他们都不在意。他伸手掐了掐小孩软乎乎的脸蛋，“你有想要的吗？”
“食欲财欲情欲权欲……这些我都没有。”
“要找看看吗？试试看把那些东西握在手里，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的欲望呢？”
“我？”南离想了想，“我并没有强烈的欲望。我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从我诞生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随便做我想做的事。”
“……我会试看看。”
“乖，”南离笑着，“我也想看看你变化后的样子，我很好奇。”他想看看这个小孩学会感情以后是什么样子。
或者说……想看看他真正学会感情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苏羽沉默。
他只要集中起注意力，便能看到那个领取任务奖励的选项。南离现在是知道系统的存在的，毕竟契约的时候他什么都看到了。
【确认领取。】
然后他的手里就凭空出现了一条黑色小蛇，吐着信子，细细的身体还不如雨天钻出地表的蚯蚓。
“……”他是又被系统坑了吧？这也太小了吧……真的就幼生呗？
他能感觉到小蛇和他之间已经建立了契约。他和南离契约后就没有了契约数量上的限制，只要弱于南离的他都能签，不过他本身其实不太喜欢养很多东西，虽然南离不需要养。
小蛇吐着信子缠住了男孩的手指，很喜欢他的样子。
男孩的表情有些郁闷有些无奈。
南离看得有趣，微微勾起唇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