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婳微有诧异地看了唐羽章一眼。
她置身于这死气沉沉的祭坛，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我告诉你也无妨，你和你率领的仙界大军死在和魔族交战前昔。”
言卿神君玩忽职守导致仙界损失惨重，经此一役名声扫地，可以说是晚节不保。而裴言卿好像也不在乎，他不在意这个祭坛。
而颜婳又在气什么呢？仙界不需要她去守护，甚至仙界都不承认她在仙魔之战中做出的贡献。
“不只是这个。”裴言卿皱了皱眉。他等待的执念并没有彻底消散。
颜婳懒懒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信不信随你。”
裴言卿猛地抓住了泠末，掐上了他的脖子：“告诉我！”
“你不知道吗？”颜婳对上了他的眼睛。
裴言卿胸膛起伏，急促地喘起气来，他的双眼逐渐变得猩红。
“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一声嘶哑的低鸣响起，残破的剑直直疾射向颜婳。
来势虽猛，颜婳却还是挥袖轻轻化解了。
被甩开的剑即刻化为粉，这是它最后的护主。
裴言卿还是一副有些癫狂的样子，穷途末路的他已经顾不了自己的仙剑了，他都不顾自己了。
何其萧索。到底是个神君，最后却落个被仙界放弃的这样的下场——否则他怎么会被封印在此千万年呢？
或许，他也不会在乎。早在他与妖狐清雪厮混情缠时，他在仙界众人心中就落下神坛了。
他不曾回头。
颜婳心中微微一动。那仙剑竟然还有灵，可惜了。
看在那把剑的份上，颜婳决定给裴言卿一个痛快，她看向他双眼：“真不知道你在等什么，她已经死了。”
裴言卿心中剧震，有什么回忆纷至沓来：“不！”
他癫狂更甚：“没有，她没有死！”
他死死地抓着泠末：“他身上有她的气息！她没有……”
颜婳只觉得凉意袭来。当初她死时他是袖手旁观，现在又这副作态给谁看呢？
既然选择了放弃便该彻底断了！他却沉溺情爱以致念成大错。说来也真是失败……
该断又放不下，可也连不起，便又痴念至今。
颜婳轻声道：“你知道的。”
透过颜婳的双眼，裴言卿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令他痛彻心扉的场景。
“不！”
他一把甩开了泠末，把阴狠的目光投向他。
“你要杀了他吗？”颜婳喝到。
“他是……”
颜婳打断裴言卿：“你知道他是谁。”
裴言卿的手逼近泠末一寸。
“他死了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裴言卿顿住。
颜婳冷清的声音在空荡的祭坛响起：“她什么都没有了，在这时间。”
她不会在这世上留下任何痕迹，那个曾经想要征服世界、改变世界的女子。
裴言卿缓缓把手指点在泠末额上。
裴言卿又恢复了天神尊贵的模样，他淡淡好似水墨画。
消逝前，他轻轻动了动唇，就这样彻底魂飞魄散。
颜婳听到他喊：“清雪。”
泠末以为自己会挂在这儿，可没成想，峰回路转，他获得了传承。
众人傻眼了，谁想到神君会把传承交给这个他刚才还几欲杀之的妖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