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一会便找到家不错的客栈,郎敖英带着两人进了客栈,付过银子后,店家带着三人来到客房。
“客官,这是您要的两间房,有什么需要再唤我。”
郎敖英点点头,便推开自己的房间,十七抱着酒坛跟了上去,大福也跟在她身后。
“这酒不错,要不要来口?”十七将酒坛递给郎敖英。
一贯温而有礼的郎敖英哪能直接抱着坛子喝,招来小二要了三个酒碗,才坐下小口小口撮。
十七站在一旁瞠目结舌:“你这是喝酒还是品茶?”
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人喝酒用抿的。
郎敖英撇了她一眼,自顾自的喝起来。
大福抱了坛酒走到十七身前,抬起头看着她道:“十七,谢谢你。”
十七弯着眉眼,将酒坛夹在腋下,伸出手揉揉他的头发道:“下次吃东西的时候,分我一半就成。”
她像大福这般小的时候,日子比他流离艰苦,那时候她渴望极了有人会揉着她头发对她笑得温柔,哪怕仅是笑一下,她也会觉得很温暖。
可自始至终都没有人给予她想要的温暖,直到变得强大无人敢欺辱,也未曾得到过令她心安的温柔。
所以她想把这份温暖带给大福,不愿他像自己小时候一样感到无助与孤苦。
大福难得没有翻白眼的笑着点点头。
“来,喝酒喝酒,我好久都没喝酒了。”十七举起酒坛示意大福喝。
大福也不客气,抱着酒坛就是咕噜噜一阵猛灌。
一坛酒下肚,十七便开始迷糊起来,趴在桌子上盯着郎敖英,笑眯眯地道:“咦,小哥你有两个眼睛诶。”
郎敖英望着她嘴角抽抽,不是两个眼睛难道四个吗?
大福也是很无语,说好的能喝呢?才喝一坛就醉了。
十七转过身又看着大福,笑嘻嘻地道:“大,大福,你的小树苗呢,给我,给我玩玩呗。”
“……”
郎敖英疑惑地看向大福。
大福一口将刚喝下去的酒吐了出来,耳尖爬上一抹红霞。
他道:“小白脸有,玩小白脸的去。”说完便逃也似的抱着酒坛走了,生怕走晚点十七又蹦出让他想打人的话来。
郎敖英则更疑惑了,什么小树苗?他也有?他有吗?
刚出房门大贵便从大福怀中探出头来,睁着圆溜溜的绿眼睛问道:“小树苗是什么呀?我也要玩大福的小树苗。”
大福一个趔趄,不自然的咳了好几声。“玩什么玩,回去睡觉。”
至今他还记得刚化身为人的时候,被十七看光了身子,还被嫌弃说自己的……是小树苗。
真是气死他了。
屋内十七醉醺醺地趴在桌上嘟嘟囔囔地说个不停,郎敖英倒了杯茶准备给她喝点。
谁知这人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来:“我不喝,我不喝。”
郎敖英无奈放下茶杯,温柔的道:“好好,咱们不喝,你快起来,地上凉。”
十七的哭脸瞬间变成笑脸,她抬起头笑嘻嘻地说道:“不起来,就不起来。”
望着地上像个孩子一样赖皮的十七,郎敖英笑着蹲下身准备将人抱起来。
刚蹲下去,还没抱上呢,怀里就多了个毛柔柔的白狐狸。
郎敖英吓的差点将狐狸扔到地上。
白狐狸舒服地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不停的用自己尾巴扫他的脸。
郎敖英低头轻拂着十七浑身雪白如银的细毛,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我困啦,要睡觉。”十七嘴里嘟囔。
“好。”说出此话时,郎敖英眉眼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一下一下地轻梳着十七柔顺的白毛。
望着怀中舒服地眯起眼,弯着嘴角极为享受的十七,郎敖英心中一片柔软。
清醒时这人整日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喜欢吓人还暴力,不曾想醉酒后竟是这般乖巧温顺。
抱在怀中像哄小孩一样哄了近半个时辰,十七才安分下来,将脑袋搭在他臂弯呼噜噜地睡着了。
郎敖英轻手轻脚来到床边,将怀里的白狐狸轻柔地放在床榻上,又用被子盖好这才去洗漱。
随后,他脱了鞋便上床将十七抱在怀里,温柔的轻拂起来。
直到睡觉都将十七抱在怀里。
翌日,晨光夹着清风溜进屋内,吹醒了还在做梦的郎敖英。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裹着被子睡在地上,瞬间回想起前阵子自己滚下床的场景。
一想起就令他颇觉尴尬,他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想看十七是否还在睡着。
若十七还在睡,他就悄悄将被子放上去。
瞄了眼床上躺着的红衣女子,郎敖英一个激灵,以为自己梦游裹着被子跑进了别人房间。
正准备裹着被子悄悄溜走,却又感觉女子哪里有些熟悉。
当下回过身仔细看去。
床上四仰八叉躺着的红衣女子眉眼间像极了十七。
精致的柳叶眉天然而成,肤色不似那么白皙,却泛着透玉色光芒,似乎冬天的雪花般光华皎洁,细而浓密的睫毛微微轻颤着,唇色犹如含苞待开的桃花,不艳不俗却自带一股灵气。
一头青丝仿佛上好墨色丝绸在床上铺开,血红色长袭纱裙裹身,凸显曼妙身姿,玲珑有致,只是这睡姿着实煞了风景。
倘若她就这般静静睡着,忽略掉略显汉子的睡姿,着实也算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
说她像十七,也并非全看长相,就这睡觉还吧唧着嘴吃东西的模样,以及泛着晶亮光泽流出嘴巴的口水,说她不是十七估计没人会信。
郎敖英笑了笑,无奈上前用自己的袖子将十七嘴边还继续在流的口水给抹了去。
抹完还将她乱放的手脚给拨正,把被子给人盖上这才出门。
等他提着早饭回来的时候,十七还在睡,不过床边倒是多了个抱着大贵的大福。
他见郎敖英回来,转过头拧着眉问道:“你俩昨晚睡了?”
噗,郎敖英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撞在桌子上。
“看样子是没有。”大福转过头,继续用满是嫌弃的目光盯着床上还在吧唧嘴的十七。
郎敖英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什么叫看样子是没有?
“这臭女人怎的这么能睡,要不要叫她起来?”大福问道。
郎敖英摸了摸手中还热乎的饼,道:“等会吧,你先吃点东西。”
大福顿了顿,又瞅了十七一眼,这才乖乖坐在桌前拿起饼盯着床上的十七啃起来。
“你做甚一直看着她?”郎敖英不解,从他进屋大福就一直盯着十七看,吃饼也还盯着人看。
“怕赔钱。”大福道。
“嗯??”郎敖英不解。
“她方才一头撞墙上了,差点将墙撞坏,坏了就得赔钱。”大福一本正经的说着,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的继续盯着十七。
郎敖英看着大福笑而不语。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明明是担心她撞伤,还非得说怕撞坏店家的墙。
放眼望向床上滚来滚去睡的极不安分的十七,郎敖英觉得大福这样一直盯着她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