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是97年,王一帆于这一年的1月转学离开了。面对一个从7岁开始暗恋的对象消失在眼前,心中总难免有一丝伤感,但同时也似乎释放了自己因为暗恋她而被拘禁的“春心”。
下午的大课间时分,我们一群“混混”躲在操场小树林处吸烟。在那个时候,其实真没有什么烟瘾。之所以喜欢吸烟,纯粹是觉得吸烟很酷、很有范。毕竟,大量港片中的明星,都是叼着香烟出场的。
恰巧,操场上有一个女孩在跑步,她是三班的,名字叫做慧。长的很漂亮,是学校田径队的成员,主练中长跑。
为了凸显自己的“个人魅力”,我冲着她吹起了口哨。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自顾自的接续奔跑着。那群“混混”们集体嘲笑我说:“你魅力不行,人家都不搭理你!”
本着“找回面子”的心态,我把抽的还剩半截的烟头扔在地下,一边用脚狠狠的踩着,一边扭头对着他们说:“说什么呢?你看我是怎么把她拿下的!我要是把她追不到手,我就跟你们姓!”
在他们一片起哄声中,我走向了慧。
恰巧,此时的慧跑累了,正坐在操场草坪处休息。我径直走到她身边,与她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我故意的抬头紧盯着慧,原本以为她会起身离开。谁料,她竟然也毫不示弱的用同样的方式盯着我。
一时间,我有些不知所措。
慧看着尴尬的我,笑了。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吗?”没有了慧的注视,我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痞子气”。
慧回头看了我一眼,毫不示弱的回了一句:“好呀!你来追我!能追的上,我就答应你!”
说完,慧便又一次开始围绕着操场跑了起来。但这次,她跑的非常慢,似乎在特意等我。
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见她跑开了,赶紧爬起身,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喊:“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能追得上我,我就答应你!”慧一边说,一边头也不回的跑着。
我开始提速追赶,就在要追上的时候,慧却突然加速,瞬间把我甩在身后。
跑了一圈多点,我实在跑不动了。我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手掐着腰,呼呼的直喘......
“你体格也不行呀!”前方的慧也停了下来,冲着我喊道:“快点跑,我等你会.....”
这时,小树林出的“混混”朋友们冲我起哄:“加油!嫂子在那等着你呢!”
我无奈的摇摇头,又一次向着慧跑了过去。而这次,慧真的站在原地,等着我,一动都没有动......
......
就这样,慧成了我的女朋友,而我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保留了自己的姓氏。
慧,可以说是我的初恋。我们的“感情”一度非常的好,有一种分别一日便如隔三秋的感觉。当然,那个年代的我们,不过是牵牵手,散散步,谈谈未来,仅此而已!
其实,青春时期的爱情真的很单纯,仅仅是出于喜欢,没有夹杂任何的物质方面的因素。我们时常会一起到操场跑步,一边跑,一边聊,一边幻想着有一天我们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孩子!
然而,如此真挚的情感,却在不足一年后便被打破了。其中的缘由足以让我一生警醒!
98年的春节,正月初五,慧在家里请几个要好的同学聚餐吃饭。当然,主要原因是想让我到家里玩。这些同学们,有一个女孩非常引人注目,她长的非常漂亮,穿着也很时髦。她叫蕾,她的家就在我们邻村,但并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我们的聚会从中午一直继续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天渐渐有些黑了,慧给我说:“蕾没有骑车,她就在你邻村住,你回去的时候,把她捎着吧。”
我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慧牵着我的手,一直送我和蕾出了家门。
说真心话,我当时绝对没有要“出轨”的心。然而,我没有想到,蕾却有着“诱导出轨”的意。
蕾很健谈,回家的路上,一直聊着天。话题从我如何认识的慧一直聊到她和慧到底谁漂亮。就这样一直聊着聊着,到了她村的附近。
突然,她抱紧了我的腰,对我我说她老早就见过我。那时候就一见钟情的喜欢上了我。因为她与慧是朋友,从来不敢表白。今天终于有机会单独相处,她就算被我骂,也要把这份爱说出来!
我当时就傻了!
那个青春年少的年纪,那么漂亮的女孩,又是主动送上门的,我的天呀,我又怎么拒绝的了呢?
那一晚,我献出了我的初吻!
后来,我与蕾确认了恋爱关系,我时常放学后,会跑到她们学校去找她。并且,还因为有个男孩欺负她,我喊了自己的“混混”朋友一直打到他们学校。
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没过多久就被慧知道了,慧并没有因为我的背叛而选择分手。而是问我,如果在她们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的话,我会选谁?
当时的我,真的是被蕾迷住了心窍。我竟然告诉慧:如果只能选一个,我会选蕾!
就这样,我的初恋结束了......
我至今记得那一天的情景。慧让我再陪她在操场上跑一次,说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陪她一起跑步!
到了操场之后,她说要练速度。要求我先跑半圈,之后开始追我。试试两圈内是不是能追得回那半圈的距离。同时,她嘱咐我要尽全力的跑,否则看不出效果。我听她的话去做了,然而,我赢了,她输了!
当慧抵达终点的时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一边哭一边喊着:“我输了!我努力了,但却还是追不到你!”
那一刻,我方才觉察,慧口中的“追”不是指跑步,而是指爱情!当时,她让我追她,她故意放慢速度,让我可以成功的追到她。而今,她追我,我却用了全力,将她甩在身后......
我看着慧哭泣的样子,心很疼。因为我知道,错在我,是我辜负了她!我走上去要抱抱她,安慰她。可她一把推开了我,冲我吼道:“你是谁呀?你凭什么来抱我!”
我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如今想来,也许,那是慧最后给我的一个机会,如果我说:“我是你男朋友!”或许我们又可以和好如初。然而,我却并没有领会得到!
夕阳西下,红霞似血。
慧就这样,落寞的消失在“渣男”的视野中。
......
有句话说的好,报应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就在我与慧分手不久,渣男的报应便如期而至了!
蕾背着我,又交往了一个男朋友,而这个“男朋友”竟然还是我要好的朋友——刚子!
我愤怒了!
我找到刚子,二话不说,挥拳打在他的脸上。然后,我们开始了拳拳见肉的斗争!再后来,我们都打累了,躺在操场的草坪上,开始了心平气和的沟通!刚子告诉我,他没有去勾引蕾,是蕾主动跟他表白的!其过程,竟然与当时向我表白的方式如出一辙——蕾说她喜欢刚子。
更可笑的是,当时的我竟然没有死心。我逃了课,站在蕾学校门口,等了足足一整天。
放学的钟声敲响,我远远的就看到了蕾。我冲她走去,而她对我却视若无睹。我伸手拦住了她,告诉她: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只希望她可以回心转意。可惜,蕾却用我拒绝了慧的方式拒绝了我!她说:她更喜欢刚子,她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是不是有种看“狗血剧”的感觉?可一切就是这样真实的发生了!
真心讲,时至今日,我都想不明白,蕾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为什么在那个年纪,并没有什么物质吸引着她,她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做出如此行径。
或许,她可能只是为了证明的她个人的魅力!她不断的勾引男人,让这些男人为了她而去抛弃爱情和友情。然后,她再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从容离去!
王一帆听完了我的故事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哎呦,我去!你还有这么离奇的经历呢?”
看我白了她一眼后,王一帆止住了笑声,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还恨她吗?”
我耸了耸肩,回答道:“我不恨!我把这个故事当做了人生最为珍贵的阅历。在那个我并不需要负责的年纪,我经历了这些许多成年人才会经历的诱惑。因为我的错,我丢失了一段初恋,仅此而已。可我却因此懂得了珍惜眼前人的道理。这一切,总比那些因为抵御不了诱惑,导致丢掉家庭的成年人要好很多很多!”
王一帆又问我:“那你和慧还联系吗?”
我说:“从那之后,就不再联系了。我不敢联系她,更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虽然那仅仅是青春年少时的一个小插曲,但毕竟是我对不起了她!”
“慧好可怜呀!”王一帆叹了口气,一脸悲伤的说道!
正当我要应和的时候,王一帆却突然一拍桌子,张口问道:“我就想不明白一件事,当你跟她们好的时候,是怎么放下的我这个一生都无法释怀的暗恋的呀?”
“我......”我一脸尴尬的笑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到我一脸懵逼的表情,王一帆得意极了,继续“补刀”道:“估计是落家里了,出门忘记带了!”
“王一帆,你这样就没意思了!非要听我讲故事,完事还讽刺我!我刚才是这样对你的吗?”
或许是我的批评奏效了,又或许是王一帆良心发现了。她不再追问刚才的问题。转而
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那你还知道你当年的那些混子们兄弟现在都啥样了吗?”
我说:“2009年的时候,我曾见过当年学校中的“龙头老大”。初中毕业后,他在当地混了一阵。后来,去了深圳,带着一批兄弟帮人讨债要账。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被判了刑。我跟他的妹妹是同班同学,那一年去他家找他妹妹玩,结果遇见他恰巧在家。因为当时一起“混过”,所以就聊起了天。他听说我读了大学后,很开心的拍着我的肩膀说:挺好!咱们这群人总算好了你这么一个!在他的眼睛里,我明显的看到了一丝渴望与后悔!
再后来,又听他妹妹说起过他。说他一直过着单身生活。别人问他为什么不娶媳妇。他说:就我这个样,啥都干不了。混混社会,又不缺女孩,何必结婚呢?就放过那些好人家孩子吧!”
话至此,我与王一帆同时叹了口气,是呀,混来混去,最终毁了的只有自己!可是再回首,却纵是后悔也于事无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