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还没缓过神来呢？”走在城北的大街上，看着身旁魂不守舍的苏羽，宋子谦手提细绳甩着被细绳捆绑着的纸包打了苏羽一下。
“啊，没有。我只是在想那个王翔。”被打了一下的苏羽回过神来对着走在自己身旁的宋子谦摇头说道。
“老是想他做什么。那个王翔撑死也就是个会些拳脚功夫的公子哥而已，小羽你别把自己弄得太紧张了。”听到苏羽又为那个王翔伤神，宋子谦忍不住劝到。
“不，我不是在担心这个。”苏羽摆了摆手，随后接到，“我只是在想，那个王翔的功夫是从哪里学到的。”
听到苏羽的话，宋子谦也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产生了兴趣。
他认真思考了片刻后便接着苏羽的话题继续说道：“嗯……这个嘛…还真不好说。
但他学的时间应该超不过两年。
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王翔被一位路过的江湖游侠给揍了一顿吗？那件事就是发生在两年前，而在此之前我能确定他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而已。”
“那就排除了他在嵩山剑派开的大武馆中习武的可能。”苏羽排除了一个原本在心中待定的选项。
“也不可能是在那些小武馆中学的，要知道这位王家的大少爷可是比我还看不起城中的这些小武馆。”宋子谦帮着苏羽又否定了一个选项。
苏羽思索了一会儿后突然灵光一闪说道：“啊！难不成他如同小说和演义中写的那般，遇到了什么奇遇？或者他本身就是一位练武奇才？”
听到苏羽的话，宋子谦怔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道：“哈哈，小羽你别说，这倒是真有可能。”
“嗯，我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苏羽认真地点了点头。
“呃，小羽，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那些奇遇或者练武天赋都只是小说绘本中编撰的罢了，做不得真的。”宋子谦看到苏羽郑重的表情连忙解释道。
“但我觉得很有可能啊。”苏羽还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为什么？”宋子谦感到不解。
“因为按照子谦哥你的说法，那个王翔从学武到现在总共也不会超过两年的时间，而我从习武到现在已三年有余。我爹曾跟我说过，我的练武资质就算是放到那些江湖大宗门内也属上品，那只用了不到两年便让我基本毫无还手之力的王翔自然是一位武道奇才了。当然也不排除他获得过什么奇遇这种可能。”苏羽理所当然地说道。
“呃.....”听到苏羽的解释，宋子谦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而就在宋子谦还在心中整理着自己的措辞时，苏羽便又显得很是忧虑地接着说道：“但小虎哥曾经说过，只有天生的大侠才有遇到奇遇的可能。如果王翔真的是遇到过奇遇的天命大侠，那被他所记恨上的我岂不是成了反派角色？”
“......”
看着身旁忧虑之色愈发浓郁的苏羽，宋子谦决定要立刻转移掉这个话题。
于是他便边伸手搂过苏羽的脖颈边用提着纸包的手指着前方一间买布料的商铺大声说道：“小羽，你看前面那个布庄在门前挂放的几匹布料品质如何？”
“嗯？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成功被宋子谦打断了情绪的苏羽看着前方的店铺困惑地问道。
“当然是要买上一些了。”宋子谦笑着说了一声，随后他便松开了苏羽并率先向着前方的布庄走了过去。
而思绪被打乱的苏羽也没有再继续去纠结之前的问题，看了一眼前方那个颇具规模的布庄后他也略带好奇地跟了上去。
“呦，这不是宋公子吗？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宋子谦刚到布庄门前站定不久，一位略显富态的中年人便从店里迎了出来。
“周掌柜好，我是来买布料的。”看着面前的中年人，宋子谦礼貌的回了一句。
“嗯？可宋公子家的布匹不一向都是由专人来采购的吗？怎么宋公子你亲自来了？”周掌柜疑惑道。
“嗯，有些特殊原因。”宋子谦含糊地回了一句。
“那宋公子你想要什么样的布料？”周掌柜也没去深究，转而问起了宋子谦的需求。
“蜀郡今年新进的蜀锦，不知周掌柜这里是否还有存货？”宋子谦问道。
“有，但也不多了，不知宋公子需要多少？”周掌柜点了点头随后反问道。
“大概两丈半左右吧。”宋子谦思量了片刻说道。
“那没问题。”听到宋子谦的需量，周掌柜应道。
得到了周掌柜的回应后宋子谦才继续说道：“到时候，烦请周掌柜您再为我挑选几样与其相称的辅料，明日一起送到我家便可。”
“宋公子要做些什么？”听到宋子谦还要辅料周掌柜便又多问了一嘴。
“一件蜀风襦裙。”宋子谦答。
“好，那等明日我便遣人将布料送过去。”周掌柜笑着说道。
“那我就不打扰周掌柜了。”宋子谦也笑着回了一句。
随后在两人互相的道别声中，宋子谦便带着一直在他身边一直在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未曾出过声的苏羽转身离开了这里。
“小羽，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离开布庄不远，看着身旁一直看着自己的苏羽，宋子谦忍不住问到。
听到宋子谦的话，苏羽眨了眨眼，随即问道：“子谦哥，你家现在就开始置备起年货了吗？”
“这离除夕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我家怎么可能现在就置备年货？”宋子谦一脸奇怪地看着苏羽。
“可是你准备的这些东西，不是为了过年吗？”苏羽困惑地问道。
“当然不是啦，虽说也是为了一个重要的日子而准备的，但并不是除夕。”宋子谦笑着解释道。
“可是除了过年以外，这两个月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日子了啊？”苏羽还是有些困惑不解。
“对于你们来说是没有，但对于我家来说是有一个的。”宋子谦故作神秘地说道。
“是什么？”苏羽下意识的问道。
“我娘的生日。”宋子谦答道。
“生日？”对于这个词汇苏羽感到有些陌生。
“就是庆生。”宋子谦解释道。
“庆生？可是一般不是只有小孩子才会被家人置办庆生宴席吗？”苏羽不解地问道。
“不一样，过生日可是我们蜀地特有的习俗。”宋子谦继续为苏羽解释道。
“蜀地？”苏羽又问。
“对啊，我的老家就在益州蜀郡，我们家是在三年前才搬到这扶风县城里的。”宋子谦回到。
“三年前才搬到这里的？”苏羽惊讶道。
“嗯，我家是单独从蜀中老家那边分出来的，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我们家就在这扶风县城落了户。
至于离开老家的原因，那我就不清楚了。
我也是突然听说爹娘要走，所以没想那么多就直接跟了过来。”宋子谦说到。
苏羽顿了一下，然后表情有些纠结地问道：“那子谦哥，你们家以后就不回去了吗？”
“说不准，虽说我倒是也蛮想回去的，但这三年间老家和我家这边连信都没有通过一封，仿佛是在故意漠视彼此的存在。长辈之间有什么纠葛我也不知道，但在这个问题没解决之前我们家应该是不会回去的。”宋子谦颇为无奈的摊了摊手。
听到了宋子谦对于回蜀中老家的渴望，苏羽的内心不禁有些黯然。
看到苏羽的表情又莫名其妙的忧郁了下来，宋子谦不禁用手轻轻在苏羽的头顶敲了一下随后问道：“你又在那里想什么呢？怎么老是苦着个脸啊。”
“很明显吗？”苏羽慌乱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当然了。你啊，基本就是把自己的情绪全都写在了脸上，一点儿都藏不住。”宋子谦笑着回到。
听到宋子谦的话苏羽有些难为情的挠了挠头。
看着苏羽难为情的模样宋子谦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走吧，咱们去我家坐坐。“
“嗯？为什么要去你家？”宋子谦这突如其来地邀请使得苏羽一愣。
“哎呀，你就先别问那么多了，先跟我走，等到我家了我在告诉你。”说着宋子谦便拉着苏羽向着城西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
扶风县城，王家偏房内
不久之前，在大院内对着那位白袍老者毕恭毕敬的灰衣青年，此时正半闭着双眼躺坐在房中的木椅上享受着身侧侍女的服侍。
良久后，灰衣青年睁开双眼看着跪在下面的布衣中年缓缓说道：“说吧，发生了什么？”
这位布衣中年正是不久前伴在王翔身边的那位中年仆人。
听到灰衣青年的问话，中年仆人恭敬道：“禀坛主，那王翔完成今日的锻造后去了一趟城北的聚香楼。在聚香楼中他的情绪发生了剧烈的波动，险些失控。为了不引起聚香楼的注意，属下便自作主张封了他的穴道将他带了回来。”
“情绪失控？”灰衣青年眉头一挑，接着说到，“为何？”
“是在看到了一位少年之后才有地反应。”中年仆人答到。
灰衣青年静默了片刻，随后他边用手指轻敲着身旁的木桌边问：“聚香楼那边有什么动静？”
“属下在封住王翔穴道的时候，用秘法隐去了真气中圣教的痕迹，聚香楼那边应该没有认出我是圣教中人。”中年仆人在听到灰衣青年敲桌子的声音后，心中不由惊恐万分。虽以竭力的去控制，但他的身体还是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看着跪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的中年仆人，灰衣青年微眯双眼没有再说话。
直到中年仆人的背后被汗水浸透之后，灰衣青年才开口缓缓说道：“在你之前的那个废物，因为办事不利而被圣使大人制成了莲奴，如今已经毁在了王翔的手中。
就连我也因为用人不察，被圣使大人责备了一番。
所以我不希望这件事再发生任何的疏漏。”
“属下一定竭尽所能，为坛主和圣使办好这件事。”中年仆人连忙以头磕地，向灰衣青年表明着自己的忠心。
“找个机会，让王翔把那个少年杀了。如果你办成了这件事，我可以做主予你一个香主的位置。”灰衣青年又说到。
“谢坛主。”中年仆人再次磕了一次头。
“行了，退下吧。”灰衣青年随手一挥。
“属下告退。”中年仆人保持跪地的姿势后挪了几步，随后才起身弓腰低头快步退了出去。
侧头看着跪在自己身边正轻柔地捏着自己小腿的侍女，灰衣青年面有所思地低声自语道：“圣教、三师书院、聚香楼、再加上前些日子发现的东厂密探，这扶风县城怕是要惹起一场风波。看样子，是该为自己做些准备了……”
说完这句话后，灰衣青年又闭上了双眼不再出声。而其身侧的侍女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过哪怕一丝一毫地反应，她只是保持着原样，认真服侍着自己的主人。
那不变地动作、僵硬的表情、毫无神采的双目，就仿佛一个披着人皮的傀儡一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