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嗯。”
卜青松迷迷糊糊地从躺椅上爬起来，突然摸向自己的脸。
“我的脸怎么火辣辣的？”卜青松问道。
“你发狂了，我把你弄醒了。”王彬回道。
“那你倒是掐我人中啊，打我脸干什么？”
“我怕你咬到我的手。”
卜青松和王彬交谈着，而卜青松的神情就好像对刚才的事情丝毫不知情的样子。
“怎么样了？”卜青松没有再深追自己挨两个嘴巴子的事情，而是转口用非常严肃的语气问道。
王彬回头将自己放在办公桌上的速写本拿过来放到卜青松手里，同时招手示意程度赶紧用照相机给速写本抓个特写。
程度赶紧将三脚架举起来，对准了速写本。
透过照相机4寸大的屏幕，程度看到了速写本上画的东西。
速写本上，一只睁开的眼睛呈现在洁白的纸面上，这只眼睛和普通的眼睛不同，整个眼球上面都是龟裂的纹路，并看不到特别明显的瞳孔，而且在眼睛右上角的边缘还留出一小绺，仔细看有些像蝎子尾巴最后一个关节的那根毒刺。
为了显示这是一只在黑暗中的眼睛，王彬还在周围粗略地涂了几笔象征性的阴影。
就在程度想要张口问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王彬自己开口了。
“其实人的梦境是一个剧本世界，这个剧本世界是由一个主意象和很多个副意象构成的，而这个东西就是你的主意象。”
王彬指了一下速写本上的这只眼睛。
“为什么说人的梦境是一个剧本世界？因为人在梦境里是不能随心所欲做出动作的，你所谓看到的想到的以及一切行动其实都是你大脑中预先设计好的，所以梦境是一个剧本世界，你只能按照剧本的安排来行动，所以你的大脑在做梦的时候不会感觉到有任何不合逻辑的事情，因为你已经完全融入了剧本当中。”
“而这个剧本世界终结的那一刹那，你所看到的东西其实就是主意象，看到主意象就代表梦境的结束，所以梦境是戛然而止的，所谓被噩梦惊醒的说法也是不存在的，被惊醒其实只是因为看到了最终的主意象，完成了剧本世界的内容，自然退出梦境而已。”
“而你连续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相同的梦境，我怀疑是因为你没有见到最终的主意象，只要你见过主意象，你的剧本世界也就走完了，今天晚上睡觉你肯定能做个好梦。”
王彬进行了一连串的讲解，有时候是对着卜青松讲解的，有时候是对着镜头讲解的，虽然不知道卜青松听没听明白，反正程度自己听的是云里雾里的。
感觉比《盗梦空间》还烧脑啊。
而卜青松盯着速写本上的那只眼睛看了很长时间，终于收起了速写本，然后和王彬热烈地握手。
接下来，程度又可以确定这两个人在演戏了，卜青松对王彬表达感谢，两人甚至感觉握手不够热情，又补录了一个拥抱的镜头才算作罢。
“卡！”
卜青松大手一挥，然后按停了照相机，一切终于结束了。
程度一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半，果不其然，王彬要留卜青松和程度两人在这里吃饭，卜青松没有拒绝，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程度也不好一个人回去，只能跟着一起在这里蹭顿饭。
卢彩云的手艺非常好，做的菜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是让程度吃出了家里的味道，家里的味道是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无论如何都不能比的美味。
吃饭间，程度一直想找机会问问卜青松和王彬到底是在做戏还是玩真的，不过程度感觉当着王彬的面问这些不太好，所以决定等回去后再单独问卜青松。
卢彩云还说了一下给程度看手相的事情，卜青松听到程度生命里有两个女人时，一个劲儿地吹口哨，还用眼神暗示程度，程度甚至能看懂卜青松眼神里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回头要告诉陈莉丽去。
于是程度也让卢彩云给卜青松看看，卜青松一伸手，卢彩云就看了一眼就斩钉截铁地说卜青松是一辈子打光棍的命，引得其他吃饭的人哄笑。
吃完饭后，卜青松又在王彬那里墨迹到了一点钟，等到王彬预约的病人来了，卜青松和程度才离开。
出租车上，程度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催眠那段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
卜青松抬头稍微想了一想，然后说道：“掐头去尾都是真的。”
“催眠那些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卜青松说得不容置疑，但程度有些不相信，他只在科幻电影里面见过催眠，要不就是魔术，不过这些都是唬人的，卜青松竟然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卜青松见程度还是一脸的质疑，于是继续说道：“王彬是获得过国际催眠师协会认证的职业催眠师，可是有专业证书的，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获得的，在整个华国拥有那个证书的人不超过十个。”
程度一听，再也提不出质疑了，现在这个社会最容易打消别人质疑的就是证书，而且听卜青松这么一介绍，这个证书的含金量好像还很高啊。
“没想到在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竟然藏着这么一位大师。”程度喃喃道。
听了程度的话，卜青松没憋住笑了一下，“那个证书其实只要每年交十万就能获得，含金量没那么高，大部分催眠师只是懒得交那么多钱而已。”
“不过，王彬催眠的本事确实是真家伙，只是催眠这个东西虽然有科学依据，但却不能百分百成功，所以在心理学上它不算一门被广泛认可的科学。”
“催眠就是将人的脑波调整到介于半睡半醒之间的那个脑波，进而与人的潜意识建立沟通，但人的脑波情况是不尽相同的，有的人甚至没有半睡半醒的脑波，而且脑波这种东西比较容易受到身体状况、心理状态的情况，有时候甚至大姨妈都可能是催眠失败的原因。”
“所以，这次催眠成功主要是我配合的好，要不一般催眠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卜青松的讲解比较通俗，程度也算是听懂了，不过程度看了一眼卜青松手中卷起来的那副画，根据王彬所说，只要让这个所谓的主意象在自己脑海中形成一个稳固的印象，就能解决噩梦的问题，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么神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