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茅舍前众人身影裁剪的柔和而细长,文子贤躺在藤椅上,罗洛宁端坐木凳,腰板绷的笔直,聂小秋则专心致志的笔录。
男子名叫岑蒙,是范家护院头领,刺杀文子贤的则是范家通过岑蒙找的流寇石贵。
文子贤攻心,罗洛宁配合的天衣无缝,外加罗洛宁令牌震慑,岑蒙以为石贵早就和盘托出。
所以岑蒙自己知道的信息巨细无遗道出,道听途说的资料也在罗洛宁和文子贤的不断冷哼中没有保留。
变卖文家田产的是文家大房长子文子闵而非文子贤,田产通过范家的运作进入安阳陈桂荏陈家,岑蒙无法确定想要杀人灭口的是否是文子闵,但知道范家老爷范存辉交代除掉文子贤之前文子闵进入过范家府邸。之后范存辉交代了任务,至于安阳巡检司巡检陈道平是否参与了案件,岑蒙不知。
涉及文家大房和三房的矛盾内幕,岑蒙一知半解。
核心信息依旧不足,但掌握的资料却完全吻合了文子贤推测,而且文子贤也是清白的。
最为愉悦的便是吴三千,兴高采烈,聂小秋也是欢喜,自己没有看错人。
看到藤椅上眉宇舒展的文子贤,罗洛宁则是暗道一声惭愧,自己可是一度对文子贤抱有怀疑。
文子贤神采飞扬,满脑子回味的都是岑蒙招认时意识中系统的悦耳声。
再一次增加时空积分50分,距离打开外挂板块只差一百分。
文家事件至少还牵连到范家、文家大房,按照这个趋势,一两日内赚足上千的时空积分没有任何问题。
想着可以打开外挂时文子贤嘴角便有笑意。
吴三千笑过之后又是哭,看着文子贤满脸的满足和笑意,抽抽搭搭的对丫鬟柳叶说道,“少爷的笑容有多少辛酸艰苦委屈释怀,只有我知道,少爷太不容易了”
丫鬟柳叶使劲的点头。
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说的不就是文子贤此时模样和心境。
罗洛宁看着文子贤的笑意感慨万分,真相大白,文子贤没有溢于言表的激动,没有情绪失控的欢喜,也没有竭嘶底里的想着如何报复,不愧是那个叫‘总裁’的高人圣贤弟子。
都没有去打扰文子贤,最终将天马行空思维收回的文子贤看到众人表达情绪不一的目光。
岑蒙是惧怕,聂小秋则为欣赏,罗洛宁是敬佩,至于吴三千和丫鬟柳叶,崇拜的一塌糊涂。
稍微的琢磨,文子贤便明白了原委。
起身,文子贤说道:“过去只是一种经历,而不是负担”
聂小秋内心嘤嘤了一下,心道:“也只有如若文公子般的唐风韵骨才能这样大巧不工”
夕阳挂在了远方的天涯,监视陈桂荏及其文子闵的两名军士折返汇报,也就在岑蒙被击晕之后范家范存辉先后出入了文家和陈桂荏陈家。
家大业大,文子贤不担心对方会潜逃,而且对于岑蒙、石贵被擒拿范存辉依旧不知,有足够的时间完成后续部署。
三人围在桌面,文子贤说道:“事情已经明朗,也到了收网的时候”
手指点了茶水在桌面画出三个圆圈,以线串联,指向居中的圆圈,文子贤说道:“范家起的是承接作用,连接了两条线,文家、陈家。范存辉雇凶杀人,理应是突破口,但我需要考虑一个因素,我是如何犯病的,这需要查清楚,因为一旦向衙门报案,我算是当事人,诸多无法记忆的事项有可能都会成为文子闵、范存辉利用逃避责任的依据。所以报案之前,要解决最后一个问题,突破口不在范家,是陈家。如此推理的依据是我犯病成为傻子的前提下范家完全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吃掉文家田产,但范存辉没有,利用洗牌的方式将田产过渡到陈家,隐形的搭上巡检司这条线,万无一失。所以从案件的关联性分析,陈家担责最小,也自然容易被突破,事实为依据对问和罗兄身份基础的讹诈双管齐下,陈桂荏支撑不住,这个环节突破,天明便可以报案拿人。期间如果文子闵、范存辉有潜逃迹象,罗兄手下可以直接先行拿下,为提防对方反咬一口,说罗兄公权私用,可以找个借口,文子闵、范存辉涉嫌刺杀朝廷命官。”
主次突出,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关键是还再一次剑走偏锋,也心细的思索到了一旦报案对手无法脱身,利用文子贤记忆丧失的短板做文章的可能。罗洛宁又惊讶了起来。
“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说了你也不不知道”文子贤已经吃定了罗洛宁,回答的横冲直撞
“呃”大明精锐关宁铁骑的将官哽噎。
聂小秋不问,一副文子贤本应就是这样的姿态,这种神情反将聂小秋烘托的境界非凡,文子贤看聂小秋感觉也似聂小秋看文子贤的判断,高深莫测。
框架搭建,细节性的填充,文子贤手指重重在桌面一点;
“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有”罗洛宁是心悦诚服
“都按文公子的”聂小秋感觉文子贤手指点向桌面的姿态很有气势。
文子贤有点未穿越之前开会部署业绩任务的感觉。
夜色逐渐从天涯落了下来,文子贤、罗洛宁、聂小秋、军士活动向集市随后按照分工散布了出去。
出发的时候吴三千将文子贤曾经使用过的石杵揣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