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公子,你就让他们先退下嘛。难道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吃了你不成?”
景安礼眉眼一暗:这女人,变化太大!
但马上,景安礼就揽过白筝瘦削的肩,往自己怀里拉,流笑道,“退吧你们。”
白筝完全没心理准备,轻易就被拉了过去。但碍于自己正在做戏,只得假意含笑,握拳忍了,没反抗。
两个侍卫对望一眼,快速出了凉亭。
“小美人儿,来,坐爷腿上,让爷听听你的悄悄话。”景安礼兀自坐下,叉开双腿,朝白筝递出自己的右手。
白筝一僵。
虽然之前抱着豁出去的态度,就算被吃点豆腐也没关系,只要能脱身。而此刻,当景安礼真的要她过去时,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放得开。
“公子,你渴吗?给你倒杯水。”一时没想到更好的办法,白筝绕到景安礼对面,倒了一杯水越过桌子递给景安礼。
景安礼收了笑,一把捉住白筝端茶的手腕,还有些烫的茶水荡洒出来,疼得白筝嘶地一声。
没等白筝再反应,景安礼猛地拉了一把她,竟直直地把白筝从桌面拖到他面前。
“啊!你放开我!”白筝只觉自己的肚子突然撞在坚硬的石桌上,紧接着,整个身体被迫上了石桌。
“爷渴得厉害呢!你给爷解解?”景安礼舔了舔唇,在筝手背上啄了一口。
“给老子滚!”筝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翻滚的恶心,想要抽回手,抬头怒视景安礼。
景安礼早知她会这样,干脆锁住了白筝的另外一只手,笑得荡,“哎哟哟,爷就喜欢你这样的。”
白筝多想朝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吐一口,但无奈,由于紧张早已口干舌燥,只得哑着嗓子吼了一句,“哟你大爷!你是你妈拉屎的时候拉出来的吗!恶心!”
白筝深知,这男人已经无耻到一定境界,无论采取什么战术,都不会管用了。还不如骂骂他,至少可以缓解一下自己的怒意。
再说,表现得越粗暴,说不定这男人就对她没了兴趣,或者像上次那样,直接给她巴掌打她一通,总比受辱的好!
一张脸憋得通红,白筝头上的发丝也已散乱,被风吹在脸上。
景安礼也是看得醉了,竟自动忽略了怒骂,朝白筝的脸越凑越近。
白筝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好吓死这个臭不要脸的。
景安礼撅嘴,吹了吹白筝脸颊边的发,白筝猛然偏头,让他落了空。
相婵娟的喜房内,梅歌额上的汗珠像雨水泼洒而下,她艰难地睁开了眼。
随即她缓缓地运了运气息,这才伸手摸向自己的头发,拔下一根细长而尖锐的银色簪子,在自己的手背上刺下,在手背上狠狠拉了一条伤口,血珠顺着那条伤口冒出来,最后蜿蜒成一条血线。
梅歌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那手不是她的。她咬牙坐起身,快速地扫了一遍屋子,这才重新用银簪绾住头发,拖着酸软的身体往门口去。
三王府后花园,竹苑大厅。
景玺端坐主位,一张绝世俊颜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一男一女。
季审言抹了一把脸上的凉水,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他惊骇地甩开陶儿的手,朝着景玺疾走了数步,“阿玺,这不可能!我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事情摆在眼前,还要推脱?”景玺蹙眉。
“我爱的是筝儿!你知道的!我怎会和陶儿……!要真是如此,我宁愿让灵风一剑刺死我!”季审言越想越怕,越怕越是逃避和否认。
灵风听季审言这样说,毫不犹豫地拔剑,顷刻之间,剑尖已抵上季审言的胸口。
“不要伤了季哥哥!“陶儿尖声阻止。
见灵风收回剑,陶儿拉着季审言,仰望着哭诉:“你怎么能这样说。是你要我救你出去,是你要我陪你喝酒……后来,我反抗不过你……我身子清白,如今,都……呜呜,我没法儿活了。”
陶儿听见季审言的否认,失望怨恨,所以她的悲伤倒也情真意切,她本就娇小,此时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景玺起身,不耐烦地轻斥,“够了。灵风,将陶儿姑娘扔掉的东西拿来。”
灵风应声,将一件大红喜袍和一张人皮面具扔在陶儿面前。
陶儿陡然睁大眼,知道已瞒不过景玺。她身子一紧,随即却在心中暗自庆幸:幸亏她早有两手准备。
假装狠狠咬唇,陶儿随即扑通一声跪在景玺面前,“王爷,奴婢……有话想单独对您说!”
景玺眯眼,随即兴味浓厚地盯着陶儿一眼,转身往里间走去,“随本王来。”
陶儿望了一眼季审言,忙跟了上去。季审言本想跟上去,碍于灵风的长剑,只得作罢。
景玺背对陶儿而站,“说吧,裴陶。”
裴陶?
听见景玺叫她的全名,陶儿心里一抖,连忙跪了下去,“王爷,奴婢这么做,是为了白姑娘!奴婢天天伺候白姑娘,知道白姑娘虽然签了婚约,但并不愿意嫁给季公子。但季公子太过于执着,奴婢担心季公子今夜会对白姑娘强来,所以……”
“哦?所以你救了季审言,还装成白筝,让他对你强来?恩……用情颇深啊你。”景玺打断陶儿的话。
“王爷恕罪!奴婢该死!其实奴婢本就……有心于季公子。不瞒王爷,白姑娘多次暗示奴婢,她倾心的人,其实是……您。既然这样,奴婢并不觉得有愧于白姑娘。但奴婢不忍心让季哥哥知道实情,还请王爷也代为保密。”
陶儿自然是听出了景玺的嘲讽的,知道自己在他面前讨不了巧,索性半真半假的说了这一句。
白筝到底对景玺有意无意,她摸不准。
但景玺对白筝的与众不同,她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她斗胆捏造了白筝的意思,想必也不会让景玺动怒。同时,说不定能替自己开脱。
至于季审言对白筝的执着……哼,过不了几日,白筝自会身败名裂。到时候,季审言恐怕再也不会对她有幻想了。
“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挺好。呵。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配合你?”景玺转身,开始重新打量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因为奴婢觉得,白姑娘是个值得被好好爱护……”陶儿舒了一口气,竟大胆看向景玺。
“王爷,不好啦!”梅歌满头大汗,直接冲了进来。
“何事?”
梅歌也顾不得景玺脸上的不悦,见陶儿在场,忙凑到景玺耳边,“白姑娘,给我……下了迷药,逃了。”
“呵。你真出息。分头找!”话音落,景玺人已不见。
梅歌窘迫,忙跟了出去。
凉亭内,白筝依然被景安礼困在桌上动弹不得。
“我说小美人儿,你就别挣扎了。爷想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跟了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景安礼流笑,用手指去挑白筝的发。
“我想吃屎,你让我咬一口?瞧你这个怂样!”白筝有些筋疲力竭了,不禁感叹,遇到大狼,再聪明的女子都逃不了!
此刻,她找尽一切词语,只希望这个男人尽快动怒。
只有打破现状,才有新的机会。因为只要人一动怒,就会有所行动。
这次,景安礼终于失去耐性,霍地起身,直接将白筝的双手提起,把她拖行到凉亭的红柱边压住,“你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可以挑战爷的耐心!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猛!”
景安礼额冒青筋,凝脂般的皮肤渗出急躁的潮红,他毫不犹豫去撕白筝的衣服。
白筝见自己的手被放开,也顾不得衣服了,忙抱住景安礼的脖子,往他身体上一攀,朝着他的耳朵死死滴咬了一口!
“贱人!”景安礼吃痛本能地往后退,同时抓住白筝的后背的衣裳,想把她脱离自己。
白筝则趁势松开双手,往后一退,转头就别奔出凉亭!
“抓住她!”听见景安礼这一声暴喝,白筝才惊觉,她居然忘记了外面还有走狗!
眼看几个侍卫凶神恶煞地冲过来,白筝指着凉亭,也跟着吼了一嗓子,“有刺客!快去帮忙抓刺客啊!”
几个侍卫一时吃不准,眼露疑惑,却在看见白筝身后的景安礼时,都倒抽一口凉气。
白筝不由回头去看,只见景安礼捂着耳朵疾步走过来,顺手抽过其中一个侍卫的佩刀,直指她而来。
月凉如水,风声过耳。此时的白筝几乎被景安礼的人团团围住,犹如受困的小鹿,面对猎人的围攻,除了受惊,再无其他办法!
进是刀光,退也是刀光,左右也尽是杀气!
“救命啊!王公子!”白筝无奈,突然想到季审言他们也在花园,情急之下发出绝地一呼,但不知为何,脱口而出的,竟是“王公子”。
此时的白筝犹然不知,三王府的花园,有两个。
她所在的这个花园,没有竹林,没有季审言,更没有王公子。
白筝更不知道,她刚出凉亭,一个躲在暗处的黑衣人便盯上了她,再也没移开过目光。
让周遭的人面面相觑,都四处望了望,不知白筝又是唱的哪一出。
结果过了好一会儿,并不见有什么动静时,景安礼哼笑一声,“装模作样!给老子捉住她!爷先毁了她的脸!”
白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左一右两个侍卫押解住,
景安礼已是怒极,举着佩刀,竟然真的朝白筝脸上扎去。可见,在男尊女卑的时代,纵然你的脸蛋再好,也抵不过男人的自尊!
白筝见躲避不过,咬唇闭眼,准备接受现实。
只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她反而感觉到周遭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和幽凉。
白筝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了那抹身着素黑长袍的挺拔背影,逼迫着景安礼一步一步后退。
“王公子……”白筝又惊又喜,近乎呢喃地唤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