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镇上,秋言提议兵分两路。秋沄去茶馆酒肆探听消息,秋言则去奇云居附近打听下情况,就算奇云居左右都是荒巷,但是昨晚那么大的火不可能周边人家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可愣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这就是怪异之处了。
离奇云居一段距离处,正好看到有人出门。
秋言立刻上前询问:“大叔,打扰一下。”
“小姑娘,你有事?我这还等着上工呢。”
“打扰了大叔,就一盏茶的时间就行。大叔昨晚有没有听到这儿附近有什么响动?”
“响动?没有啊,你是说后边儿破巷子那着火的事吗?”那大叔也一脸纳闷,“说来也怪,这后边儿前几天都还好好的,可是今早我起来时就闻到好大一股浓烟味儿,好像是后边奇云居着火了。可我昨晚睡得很死,压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着的火。今早在我家后墙往外一看,那黑漆漆的一片,连旁边的荒宅都引燃了一片。”
大叔说着一脸唏嘘:“还亏得我家离那好几十步,不然怕是我一家子都得被烧死。”
“大叔说睡得死是什么意思?”
“嗨,就是一觉到天亮,以前半夜里时不时听见夜猫子叫,吵的人烦,昨晚倒耳根子清净,什么也没听见。估计是昨天太累了。”大叔说完憨厚地笑了笑。
“大叔,谢谢。耽误你时间了。”
“没事,不过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后边儿那个巷子都荒废了,只有那个什么奇云居住着一个糟老头子,古怪得很,也很少出门。有时候出去了又几天都不回来,估计昨晚大火他肯定不在,要在怕也早烧成灰了。也怪可怜的,哎……”说着就离开了。
秋言轻蹙了下眉头,又陆续问了周围的好几个人,大都类似第一个人的说法,没有人听到着火的动静,然后就是对陈老先生的印象,都说这个人深居简出且古怪得很。而从秋沄口中她知道,陈老先生并没有什么亲人朋友,唯独好酒,三天两头总要出去买个一两壶,自家院儿里也埋了一些。
最后也没有问出什么,只有一点奇怪之处,大家都说睡得很熟,休息的很好,一夜无梦,最近也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只是早上才知晓奇云居夜里起了大火。
而秋沄这边,茶馆里月陵城寿宴一事依旧热度不消,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看着这的掌柜是个上了年纪的,秋沄就打算去探探消息。
“掌柜的,可有时间?”秋沄笑眯眯地问到。
“哟,客官有事?可是茶水不够?”老板年近六十,倒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一眼看穿秋沄是个女儿家,也不点破。
“掌柜的,您在这儿营生好多年了吧?找您打听点事儿,应该不难吧?”
“那是,不是老夫吹牛,我在这开店三十多年了,这附近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绝对瞒不过我,客官要听点儿什么?”掌柜的略带得意,洋洋洒洒夸耀了一番。
秋沄走近,掩着口低声道:“掌柜的,十年前封凌门被灭一事您可清楚?”
“年轻人!这事儿不好瞎打听!”谁知老板闻声色变,收起了那副笑脸。
“嗨!掌柜的别介意,这不最近老听见月陵城办喜事,听人提了一嘴慕容家的辉煌嘛,实在好奇得很。”秋沄打着哈哈。
“你问这干嘛?那都是多少年的往事了,当年四族混战,咱们平头老百姓谁敢乱窜啊。这事儿不清楚,且劝你也别打听,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件好事儿。”听说只是好奇,掌柜的严肃之色稍有收敛,只是语气深长地劝诫。
“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您?”秋沄略嘲了一句。
“哼!年轻人不知事!”掌柜的鼻子一登扭头要走。
“别啊!掌柜的别气。听您的还不成?再打听一事,有生意您也不做?”秋沄见人真有些生气,忙赔着笑脸,掏出一锭银子。
“客官还想打听什么?”见到银子,掌柜的总算恢复了几分脸色。
“这奇云居大火一事您可了解?”秋沄眼底复杂,不动声色地问到。
“你说这个?倒是件怪事,奇云居那老头在这镇上也住了七八年了,前些年常年不出门,还是去了哪也未可知,反正近一两年的时间倒时不时也来我这换些酒吃。为人一致的被认为古怪。我这地带离那不远不近,也很少看见他人。至于大火?不清楚,只今早开张时听隔壁老张家的提了一嘴,说昨夜无缘无故一场大火少了个干净。也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哎!”
“那前几年没见他跟什么人来往吗?”
“没啊,这人年纪不小,看着比我都精神,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婆娘儿女。他那小破屋起了那么个名儿,你说人都穷困潦倒了,名儿起的再好听有个鬼用?所以说浑身上下透着古怪。”
古怪不敢说,神秘到真的是,至于穷困潦倒?那老头怎么也不到这个地步。秋沄暗自腹诽。
“那他是哪的人?叫什么名字?年岁几何?就没什么亲戚么?”
“不清楚。都说了他古怪得很,七八年间来到这镇上又从不与人结交往来。谁知道他姓甚名谁。”
“呵呵,姓名都不知道啊。”
秋沄暗叹一声:还不如我知道的多,至少我知道他姓陈。咳!虽然也没卵用。
事已至此,估计也问不到什么了。秋沄付了他一两银子,买了壶小酒拎着往外走,走着走着才发现,前方又是那条旧巷子,只是如今无人再来抢她手里的酒。
秋沄拨开壶口,自己喝了一大口。再也喝不出曾经的滋味,只觉带了些苦辣。
“小沄。”一声呼唤传来,抬起头,秋言已经迎面走来。
看到喝着闷酒的妹妹,秋言略感无奈。秋沄从小性子野,喝酒打架也是常有的事。只是好歹有秋言约束着,平日偶有喝酒,也不会多喝。
记忆中,父亲也爱喝酒,娘亲总念叨他……想到这,秋言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道:“可有打听到什么?”
“没有,还没我知道的多。那掌柜的也在这做生意多年了,只说老头是七八年前来到这的。前些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最近这一年左右才偶见人影。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走,回去说。”秋言听着也不意外,毕竟自己常年生活于此,即便是住在青啸山,也不乏到镇上走动,而偏偏对陈老先生印象也不深。能让这么多人都下意识忽略他,一问三不知,可见其人本就不简单,想必是有意隐瞒。
出了小镇,两人边走边聊。
“小沄,你怎么看?”
“不知道,但从我见老头的最后一面看来,他杀灭口可能最大。”
“我也这样想,只是我们认识陈老先生的时间不长,对他的身世际遇都不了解。实在是无从下手,你要有个准备,可能很难查清楚真相了。”秋言神情凝重地看着秋沄。
“呼!”秋沄重重叹息一声,“姐姐,我知道,事到如今,只能拿到老头交代的东西再说。”
秋言总觉得心神不宁,最近封凌门的事也隐约再现,总觉得陈老先生的事与封凌门一事有些关联却又摸不着头绪。
灭口,大火……
走着走着,秋言总觉得不安。前方就进入青啸山了,林子里十分安静。
“姐……”
“嘘——当心,前面不对劲。”
听此,秋沄神思回转,也觉得有些古怪。
正凝神静气时,“唰”的一声破空声从左侧传来,秋言眼神一厉,立刻拉着秋沄向后仰,一柄利剑从眼前划过,如果没有避开,此刻剑已经同时划破秋言秋沄的喉咙。
一击未中,两侧埋伏的人全部出动。一边三个,全部都是黑衣蒙面人。
“自己当心!”秋言嘱咐一声就迎敌而上,秋沄也立刻转身迎上右侧的三人。
秋沄心思百转千回,片刻就联想到这些人定然与老头的死有关,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带着一股狠劲儿冲上去。可秋言两人都未带武器,且左不过就是半吊子水平,不多时就捉襟见肘。秋言还好,出掌成风,招式冷静,而秋沄不多时胳膊就被刺伤了好几处。
“混蛋!是不是你们杀了老头!”秋沄一拳上去,后面立刻一剑看来,眼看就要刺中秋沄后心,秋言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手拉着一黑衣人胳膊,一个借力推向秋沄后背那人。
“不要多言,走!”秋言大声道。青啸山是她们姐妹的地盘,入了青啸山深处,秋言相信自有办法解决这几人。
“好。”秋沄应一声,一个翻身跃起,同时手一扬,一包白色的粉末纷扬而下,几个黑衣人第一时间捂住眼鼻。等黑衣人回过神来,眼前白粉散去时,秋沄两人已经消失在眼前了。
“是面粉!”一人开口道,言语间颇有几分被戏弄的恼意。
“追,找到陈旻留下的东西,毁尸灭迹。”
一行人立刻朝青啸山深处追去。
“姐,怎么办?”秋沄边跑边问。
“分开走。”秋言一边观察一边道,“我把他们引到毒瘴林,你自己小心,打不过就跑。”
“姐,不行……”
“闭嘴,听我的!”秋言不容置喙,说着就往右走。此时已经进了青啸山深处,往右边小道岔过去有一处毒瘴林,是青啸山和虎啸山的接壤处,常年阴湿,大雾弥漫。且有许多不知名的植被和毒物,久而久之连带着雾气也是毒雾。进去的人容易迷失,且时间一长容易中毒,多半难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