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芸回来以后换了衣服，换下的衣服放在哪儿？”
“在洗衣房里，洗衣服的荣焕两天来一回洗衣服。”
“哦！我们去洗衣室看看。”
周嫂子在前面带路，刚走出客厅门，迎面碰见一脸苍白的佩颜往里边走，佩颜抬眼看他们，眼神很是古怪。
洗衣房在松庭正房旁边的几间房子，以前做为佣人房，大多佣人离去以后，房子就空着。周嫂子摁亮灯，洗衣房里仍然暗扑扑的，但可以看见有四个洗衣筐，洗衣筐里放着不同的衣服、该洗涤的物品，周嫂子指指其一个洗衣筐道：“我他的衣服放在这个筐里了。”
鲁恩在筐里翻了翻，并没有看到佩芸下午换下来的那件衣服，看其他筐里，也没有。周嫂子惊叫道：“这就怪了，明明是我拿过来放到筐里。”
鲁恩安慰她：“是不是你记错了？我们去佩芸房间，看在不在他房间。”
佩芸的房间挨着他的画室，倒没有通常艺术家房间的凌乱，很干净整洁，已柜里整排的书，书桌上笔筒里插着笔，桌面上放着白纸，还在《画法技巧》、《古今画鉴赏》两本书，床上铺着新潮的弹簧床垫，衣柜门关着，衣架上挂着两件衣服，并没有他下午换下来的那件。
周嫂子道：“我记得很清楚，丽嫒拿了衣服下楼，喊我把衣服送到洗衣房，我就送去了。”
“是在他的手包扎前还是包扎后？”
“他一回来，手上带着伤，佩颜从方医生药箱里拿药水给他擦洗，包完他上楼换衣服，这衣服能长腿自己跑了？”
鲁恩被她逗笑了，安慰她说：“衣服不会自己长腿跑，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我想想。”周嫂子道：“我拿了衣服，想起厨房里还炖着汤，好象把衣服随手放到椅子上，进厨房去了，后来去的洗衣房，倒底拿没拿衣服呢？”周嫂子一脸迷惑地敲自己脑袋。
“后来周音蓉小姐就回来了？”
“可不是，一时门就大叫佩颜，把我们都吓住了，赶紧出来，她一跌一撞的，说夫人在湖边被人杀死了。”
“然后佩芸和佩颜就去了湖边？”
“是啊，我都吓傻了，佩芸倒底是男孩子，没有惊慌失措，拿了电筒就去湖边。”
“其间穿堂的门一直开着？”
“是啊。”
“这个时间，会不会有外人进来，你们没有注意到？”
“我的老天爷，这可不敢，松庭多少年没有外人进来过了，几年前是有人试图闯进来，夫人让人在房子里安装了警报，这几年很平静，根本没有外人进来。”
鲁恩笑道：“警报也会忘了开，给人以可乘之机。”
周嫂子道：“时间长一没事，就大意了，没有外人到松庭来。”
“那么以前在松庭做工的佣人，离开松庭以后，知道夫人的做息规律，会不会这个时候，偷偷进了来，而你们没有发觉？”
“我的老天爷，先生，谁这个时候进来偷拿一件脏衣服？做佣人的也不是傻子，还不是什么值钱拿什么。”
“那么以前离开松庭的人，他们有可能进到房子里，不被你们发现了？”
周嫂子吱吱唔唔说：“谁会来呢？没有人会来。”但口气已没那么坚持。
此时已到深夜，他们回到客厅，周音蓉和方执中已料理好陈夫人的尸体，几个人都沉默着坐在那里，连一向爱说笑的陆其声，也一声不吭。
鲁恩劝解大家道：“诸位还是节哀顺变，回房间休息，人死不能复生，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众人很听话地站起来，只有佩颜一动不动，鲁恩关心地说：“戚小姐，请回吧，这个时候，你需要的是休息。”
佩颜脸色还没有从苍白中恢复过来，看着委实叫人不忍，她的眼里一片茫然，道：“你们走吧，我再陪妈妈一会儿。”
方执中道：“佩颜。”但他刚叫出她的名字，佩颜就霍的站了起来，她满面怒容，指着方执中道：“你想说什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妈妈死了，你满意了吧，我们家本来好好的，你一来，给搅得七零八落，是你给弄成这样的，我就是死，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
方执中本好意劝解佩颜，不想遭到一顿羞辱，而且是这一天的第二次羞辱，他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怒目圆睁，气得大口喘气，道：“……你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你以为你是谁？”
佩颜怒道：“我就是个不识抬举的女人，不知道自己是谁？谁让你眼睛瞎了，来追求我呢？”
“你……”方执中气得目眦欲裂，若不是陆其声抱着，他就上去对佩颜动手了，其后陈生又上前，两人共同抱住他，把他往外拉，方执中嘴里大喊着：“我要杀了你。”便被陆其声和陈生拉了出去。
这里佩颜颓然坐下，象完成了什么重任似的一脸疲惫，周音蓉劝她道：“佩颜，回房去吧，明天要布置灵堂，天气热，你妈妈的身体不能久放，能早点入土就早点儿入土。”她说完看着鲁恩。
鲁恩道：“还是早点入土为安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