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隐客栈,单看名字便知是行走江湖之人落脚之处。坐落车水马龙的大街中心位置,四层高的屋宇如鹤立鸡群,两丈多的招牌四个鎏金大字,好不气派。大厅横五纵四横的摆放着二十个大方桌,前面便是个台面,几把椅子朝向大厅正中。既可以唱曲,亦可说书,眼下饭点将到未到,顾客只有零星几人,吕青前脚踏入后脚尚未跟进,便有小二热情迎上,吕青选了座位拿了菜单开始点菜。
台子旁边,一名背上挂刀,虬髯遮面的中年男子一口口品着酒,时不时的夹几口菜。“小二,这里有台子却没有表演,昨日我来住店时那说书的老先生为何今日不见!”他似乎不太喜欢冷清,言语似乎有些抱怨了。
立刻便有店小二过来鞠躬解释道:“客观外地来有所不知,本店若是没有顾客要求,是不会打扰大家用餐的,昨日是有人花钱点了一出,本店方才安排高大爷出来献丑。”
“呕,原来如此,那你这都有哪些段子可点。”
小二拿出单子来,之见上面各类曲子书段倒是很齐全,小二一一介绍,一带把这店说书唱曲的几名艺人都有些什么特长都一一说详细了。
“来这个,这个我妻子喜欢,钱和房钱一起记上。”虬髯男子人指着唱段一栏的《木兰从军》道:“顺便叫我妻子一起下来听戏。”
“客观好眼光,这位唱曲的巧姐是远近文明的好嗓子,在下马上去客房请尊夫人。”说着向内堂跑去。
琵琶之声响起,巧姐着戏装翩翩上台,身后乐师各就其座。那虬髯男人与妻子面向戏台并坐,手上端着酒杯,喉咙里依稀随唱腔哼着。美酒仙乐,客人自然乐不思蜀。
日头爬至正顶,来此用餐的人渐多,三名前台小二也跑里跑外的忙起来。
只因这家客栈在当地最副盛名,因此大多不缺银子的江湖侠客吃饭住店首选此地。其中一青年剑客最引吕青注意,他英姿飒爽,目光锐利背上配剑修长,脚步轻盈应该是一位剑法轻灵的高手。见众人听戏也不大声吆喝,招来小二,小声点了酒菜又接着又点了高大爷说书。
待得一出戏唱完,众人早按捺不住喝彩。接着小二抬了张桌子上台,一老一少两人在桌前坐下。那老者慈眉善目,额上皱纹深深想来也有些年纪,动作却并未见迟缓,想来常年江湖中混口饭吃手上一招半式不会落于人下。那少女容貌虽也清秀,却不免有些沧桑的痕迹,眼神多了一份成熟。老练的江湖人都是首先揣摩客人的身份信息,她一上台,目光便从今日客人身上一一扫过,今日该说什么,如何去说,想必心中已有打算。
说书的说起江湖中事,自然是少不了正魔大战,正道中重点人物自然是吕青了。故事经坊间再三流传,说书人再进行文学加工,早已没了原汁原味,说到浮夸处吕青又不便反驳,反而觉得没了趣味。叫小二加了个菜,慢慢品起酒来,台上老少一搭一唱,台下众人不时叫好,本不愿暴露身份的吕青此时反而显得与众不同,但他总不能为那个被神话了的自己喝彩叫好吧。
“这位兄台,在下敬你一杯。”吕青侧身看时,正是那位青年剑客。
江湖中人大多爱相互结交,吕青对他本也颇有好感,举杯相碰一饮而尽,接着道:“这位仁兄若不嫌弃,请坐。”
那剑客依言坐下:“在下天山派华展飞。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原来是天山派高手,怪不得如此身姿轻盈。在下吕青。”他故意说得小声。
“吕大侠是武林中神话般的人物,今日在此得见当真三生有幸。”华展飞似乎早已猜到,听到吕青的名字也并不吃惊。
“江湖中人总爱在茶余饭后说些故事,与冥火教两次交手侥幸的成分占了大半,却被坊间传了开来。”吕青道。
“吕大侠谦虚了,在下便是此地人士,难得吕大侠来此,当由小弟做东,好好招待才是,吕大侠且多留几日如何?”华展飞说完给吕青的酒杯满上。
“华兄没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还有要是在身,不便多留。有机会定专程向华兄赔罪。”吕青不好意思,站起道:“在下先敬华兄。”说着端杯相敬。
“不知吕大侠有何要事,若有用得着在下之处还请吩咐便是。”
“华兄客气了,在下是去峨眉,处理一下亡妻的一些事。”
“在下实在抱歉触及吕大侠伤心事,还请别往心里去。”
“没事,江湖儿女自当心胸开阔,若此事也计较怕是不会再有朋友。”
“好一个朋友,吕大侠要去峨眉,我便也去,正好同路。不如同行”
“不知华兄去峨眉所谓何事?”吕青不禁好奇。
“峨眉在三年多前与冥火教一战中损失惨重,这次又是峨眉主动约战,家师与峨眉前掌门智闲师太是故交,她担心冥火教报复,所以命我等候师叔与师叔母一起相机协助峨眉派。只因此城是上峨眉的必经之处,是以让我侯着他俩一同前往,本来想此处靠近峨眉山,若冥火教有所行动,在此处可探查些消息,既然吕大侠去峨眉,我们一起上峨眉山相助峨眉派也甚好。”
“如此甚好,我武林正道相互协助,断不能给那冥火教可乘之机。对了,华兄尊师叔夫妇等到了吗”
“我从未见过师叔夫妇,他两神仙眷侣四处云游,那二位貌便似与师父描述相符,适才正欲相认,见到吕大侠一时激动,才没来得及。”说着指向那虬髯男人夫妇。
“再好不过,我们正好同行。不如先请他二位一起来喝酒,再上路。”吕青本来对此战并无太大信心,自然愿意得几位强援。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