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哪怕从未到达,从未忆起,从未知道它的存在,但它,依旧如此神秘,清澈,和美好······但是,它和所有的黑暗仅仅隔了一面看不见的玻璃,阻隔了一切。直到有一天,玻璃碎裂了,裂痕一点一点的蔓延,虚假的美好维持不住了,少年模糊的脸,温柔的声音,都随着玻璃瞬间破碎,玻璃的另外一边,是黑暗,是恐惧,是血腥,是她曾经视若哥哥的少年真正的面目······血滴在了脸上,恐惧再一次爆发······
突然惊醒,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雨水,突然滴在了脸上······还好,那只是一个梦,一个,真实得有些过分的梦。“哗啦啦”的声音慢慢地穿透耳膜,听着有些冷意。“这场雨下得好大。”伸出手,无意中接住了一滴从茂密的树冠中遗落的雨滴,手心里的温度是冰凉的,让她想起了刚才的梦,真的好冷······
蜷起膝盖,双手环住,把头埋进膝盖间的空隙,脑子又一片空白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思考那么多令人心累的事。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她想哭。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对吧?没有再多想,直接埋下头,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向下流,低声的呜咽从咽喉冲出,在耳边徘徊,肩膀在不住的颤抖。那溢出眼眶的泪水,充斥着她的恐惧,疲惫和思念·····
脑海中,有什么模糊的东西一晃而过,还夹杂着一句并不清晰的话语:抬起头来,你······听着,她疑惑地抬起还带着泪水的眼眸,模糊的雨幕中一个黑白相间的人影若影若现,在她愣神的工夫,愈来愈清晰。警惕地站起身,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不自觉的摆出了一幅攻击的架势,至少现在可以证明,她对少年充满了警惕······
少年似乎是在雨幕中散步,走得有些缓慢,她倒也识时务,绕到了树的后面,手脚利落的攀上树,躲在树冠层中静观其变。时间过去了将近十多分钟,少年才逐渐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还是身着她无比熟悉的黑白礼服,缓缓走到树下,因为她坐在树上,而少年又撑着伞,她无法窥见少年脸上的表情,不过,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围绕在少年周围无比突出的低气压······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因为对少年周身那强烈的低气压的恐惧,又是一股充斥着恐惧的记忆迎面扑来:血又溅到脸上了,顺着肌肉向下流,躲在门后,紧张得发不出声音,不远处的人也是这样的低气压,握着匕首,鲜红的液体还顺着匕首闪着银光的侧脊缓缓滴落······
脑海中的记忆使她打了一个哆嗦,差点从树上掉下去,她赶紧紧紧抱住自己,以寻求一丝自我安慰。树下的少年停下了,好像在张望着什么,似乎在寻找这什么,没有人,疑惑地撑着伞离开了。她做在树上,拍了拍胸口,轻轻出了一口气:好险,幸好没被发现。
她安全了?并没有。少年往回走时,嘴角再度扬起一丝危险的弧度,他已经发现她了!在猎物死掉之前,留给她最后一丝庆幸吧,那样,她会消失得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