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他是不是被嫌弃了。
刘然有些尴尬。
愣了一下后，刘然觉得，对宁昊这种浑身都透着聪明劲儿的才子，最好别打哑谜，有话直说。
这么着，说不定还能落个直爽的印象。
他轻咳一声，问宁昊：“是不是觉得我名声不好，人品不过硬，所以不想和我合作呀？”
宁昊脸上闪过讶意，显然是没想到刘然会这么自揭老底，如此直接。
他踌躇一下，将原本想好的搪塞理由往边上一扔，也实话实说道：“嗯，不瞒你说，你当年的做法，真的很不爷们。按说拍mv，就是你给钱，我交货，没那么多穷讲究。但这话我要是不说，憋在心里又挺难受。冒犯的地方，你别见怪。”
“不会，我自己也挺讨厌以前的自己，更别说别人了。但好像有个伟人说过，凡事都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这人嘛，也会成长，也会变的。我和周川发小这么多年，如果我这人人品特别糟糕，你说他还会搭理我吗？不是自夸，其实我这人吧，还不错。”
“噫，你这还不叫自夸呀。”
周川投来鄙视的目光。虽然浑身都透着嫌弃劲儿，但说出的话，却是在帮刘然背书。
“他渣归渣，但人还真算不错。当年那事吧，也没新闻报道上说的那么简单，刘然有做错的地方，但也不是十恶不赦。我觉得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把这活儿接了。相处久了，你也就知道刘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宁昊肯定不能再拒绝了。
何况。
和刘然接触以后，刘然的直率坦诚，也让他有了不同的观感，合作一回，倒也没什么，反正又不是搞对象。
如果合得来，那就多个朋友。如果合不来，大不了以后不来往就是。
宁昊心里想明白以后，便干脆地说道：“那行，既然两位哥哥看得起我，那这活儿我就接了。”
“别装嫩，你比刘然大，他得叫你哥。”
“昊哥，以后多关照，我这mv就靠您了。”刘然借着周川的话，对宁昊热情地喊了声哥。
俗话说得好，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刘然再怎么过气，也是一明星呀。
宁昊见刘然姿态都摆得这么低了，顿时对刚才一见面就给刘然吃闭门羹这事很不好意思。
他赧然一笑，忙端起水杯，颇具江湖气地道：“兄弟，我这人说话有时太直接，冒犯的地方，你别介意，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说完。
宁昊仰头咕嘟咕嘟，把一大杯白水全干了。
“昊哥是个爽快人。反正现在也到饭点了，如果下午没事，咱们喝酒去，喝水多没劲呀。”
要想感情深，就得把酒闷。
刘然上大学那会儿，不仅学习成绩称霸全班，酒量也是无人能敌。
他不是书呆子型的学霸，反而为人海派热情，处事也练达圆融，对与人交往，很是有几分自己的心得。
对宁昊这种聪明又直脾气的人，别废话，最好有啥说啥，然后酒桌上见真章。
三人叫上徐哥，也没走远，就在春天咖啡馆附近的一家苍蝇馆子里，叫了几个小菜，边聊天边喝了起来。
既然要请宁昊拍mv，刘然自然要把自己就是异客这事告诉宁昊了。
“什么？《大花轿》是你唱的？”宁昊吃惊地张大嘴巴，端起的酒，都差点忘了喝。
“我这也是穷则思变。因为和天宇解约，个人财务陷入赤贫状态，没办法，就只能另辟蹊径，想法赚钱了。”
刘然以前，可是标准的偶像歌手。个人风格和《大花轿》真的是南辕北辙。
不过他说清楚以后。
不管是宁昊，还是徐哥，仔细一寻思，发现异客的声音，可不是和刘然的声音挺像的嘛。
只是两者的形象跨度太大，根本就没人往这方面想而已。
“真是固有印象害死人啊，今天我算是深刻地领教到了。”宁昊颇有感触地闷了口二锅头，抬头问刘然。
“那这歌的MV你打算怎么拍？我个人感觉，这是一首很粗犷，很直接，很热烈的歌曲，而且带有浓烈的乡野气息。想拍出味道的话，最好去西北，去黄土高坡。”
“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去京城郊外，找个荒地拍就行。不瞒你说，昊哥，我拍这mv，就是想多条挣钱的路子，只要能看就成。第一准则省钱，第二准则要快。”
明人不说暗话。
刘然一点也不扭捏，直言自己就是想趁着歌曲还有热度，抓紧时间赚快钱。
宁昊倒也没因此就看不起刘然。
在他看来，只要不偷不抢，不奸不盗，不坑蒙拐骗，想赚钱无可厚非。
他要是有赚钱的路子，手里有个千八百万，也不用现在为了拉投资拍电影，整天求爷爷告奶奶装孙子。
想到自己酝酿了那么久的剧本，因为资金不到位，至今还开拍无望，宁昊不由低叹口气，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兄弟，你这想法没错，既然有机会赚钱，那就抓紧赚，不要像我这样，想赚钱，都没路子。”
宁昊话里的挫败，让其他几人都不由听得沉默。
刘然目光微闪。
虽然他现在没法上网去查证，但看宁昊这情形，应该是没有拍摄《疯狂的石头》。
当年宁昊凭《疯狂的石头》横空出世，不仅口碑爆炸，一举成名，票房表现也特别优异。
投资仅300多万元的小成本电影，最终收获了近3000万元的票房，这在华国电影市场还未复苏的2006年，堪称奇迹。
后来宁浩再接再厉，又拍摄了《疯狂的赛车》，携前作之威，一举迈入亿元导演之列。
在他之前，能成为亿元导演的，仅有张意谋，陈楷歌和冯晓刚这三位。
他们可都是华国影坛的巨头级人物。
而宁浩年纪轻轻就能迈入此列，可见宁昊的才气和锋锐。这就是只妥妥的潜力股呀。
现在不投资，更待何时？
刘然心里有了计较，端起酒杯，陪着宁浩一饮而尽。
“昊哥，你别看我拍mv不舍得花钱，但要是拍电影，我绝对没二话。你手里要是有合适的项目，我一定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