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它了吗?”
“东方大陆,具体在哪不知道,它的气息我只感知到大约一分钟。我只能确定至少它在东方大陆。”
“主动找到的几率有多大?”
“几率很小,那里原本就不是魔法之地,跟那里的动植物语言不通”
“真是棘手,其实我可以亲自去....”
“你要知道那老头向来保守。”
“我知道,但不找到它始终是一个隐患,要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句俗语从那老头那里学来的?还有模有样的。”
“行啦,剑怎么样了,北境的人可着急呢,半个月就要催一次,我干嘛趟这浑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老头说剑铸好了,会送来的。”
“送?送到猴年马月啊?”
“他说送剑是他的传统,这是他的亲笔信。”
“你忘了寒铁城的事儿了?说是魔龙现世,可把我吓坏了。对了,他写了什么?”
“其身薄如冰片而无刃,其锋顿如石卵而无棱。臻铓内敛,剑意涟涟。水寒则凝,其怒狂澜。”
东方大陆——剑脉山
盛夏的山林凉爽得惬意,山风徐徐,消减了埋在心头的暑意。蝉鸣伴着些许的蛙声,倦意也让人抛在了脑后呢。
白羽倚在树上,把那把弓靠在脚边。他很少给人松懈的破绽,但这会儿,不远的竹庐里有两个熟人练着剑。虽说不远,但树林茂密,常人连剑击而发出都清脆响声都听不清楚,更何况看见。不过在他的剑眉下,挂着一对鹰的眼睛。他对他们的对练总是兴致勃勃,却又不好意思凑近看,所以找了个视野好的山头。月色正浓。
竹庐建在湖上,四周围着竹木。竹子是人为栽种的,这的主人酷爱竹子。
练剑的两人,一位身着青衣,他分明是站在水上的,只是不动,任由那黑影猛烈进攻。不过每当黑影曳着剑入他一臂距离时,除了黑影被弹开,也只剩下那清脆的一声“当”回荡在水面上。
另一位就是无叶了。他的速度已经提到了最快,影随剑动,风都显得显得相形见绌。起身时,水面只点一下波纹,随即如蜻蜓点水,四下生风,八个方向陆续都显出他的剑意。只是那青衣太过于游刃有余,挥剑极快,力道极猛。“当当当当.....”如雨打鼎钟,无叶的攻击快而猛却没打到实处。
“是有些进步,但还是慢。”青衣闭着双眼,一边挥剑防御,一边淡淡的说。
又一声清脆的响声回响在空旷的竹庐里,但无叶却没了踪迹。
青衣微微一笑。
只见那半空中凭空生出十几只剑来,只是游而不击。
白羽偷偷挽了弓,张紧的弦上全没有弓箭。
平静的湖面死一般的寂,几片竹叶落在湖上。
眨眼之间,无叶的白刃倏的一声横在他一尺外,半空的剑也一起刺向他。无叶自信的眼神盯着他轻闭的双眼,得手了!
青衣猛的一阵眼,露出一双蟾蜍的眼睛,泛滥着金黄的眼色。
他们眼神正对上,青衣剑一横,和无叶的剑刮擦出刺耳的摩擦声,刺来的剑纷纷被震落消散。四溅的火光里,激起一阵强有力的烈风,吹的水波涟涟,山林沙响。
强撑少顷,无叶还是被弹开了,在水面上滚出十丈之远。
青衣换了架势,又径直劈开了脑后门射来的“箭”。
白羽瞪着他的鹰眼,啧了一声,“什么半仙,就是一只练成精的臭蛤蟆。”
其实青衣是一只修成仙的青蛙,有了人的模样,前几日刚晋升成为半仙。
方才似打水漂摔出去的无叶自觉气短,踉踉跄跄想站起来却还是乱了气息,跌进湖水中去了。这会儿浮在水面,仰面朝天,呆呆地望着清冽的月色,被吹落的竹叶衬着月色飘下来...
白羽人随箭到,缓缓落在了无叶跟前。“臭蛤蟆你还耍赖,说好不动瞳术的。嘿嘿,这会儿成了癞蛤蟆。”白羽长相清秀俊俏,说起话来却是小孩子气。
“彼此彼此,你不也往我脑门上射箭吗,我是为了躲你。你看你,不知分寸,我的剑刃都多了一豁口。”青衣一脸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活像大人受不住哄小孩的折磨。话语间,蛙眼隐去,翻成一副死鱼眼,看架势是要吵上一架了。
“哼,长辈不知道让着晚辈。”白羽翻出骨碌碌的白眼,心里较劲。
“你个鸟人,强词夺理。”青衣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懒得理论,向无叶走去。
水面滴答滴答的响,青衣的脚步匀称,走到无叶跟前想要扶他起来。
无叶两手都埋在水里,只是望着月亮发呆。
“起来吧!功力见长,也不知哪学的山野剑术,使起来倒也凶猛异常。”青衣弯腰伸出右手,左手把剑倒立在背后。举手投足显得风度翩翩,有谦谦君子之风度。
无叶突然嘴角一撇,露出滑稽的一笑,一副“你上当了”的得逞神色。
只见那湖中蜿蜒的黑影迅速游动,似鲤鱼又似长蛇,更似蛟龙。
青衣暗自吃惊,背后发冷,左手已经应剑而去。
无叶的剑从水中直插跃起,虽剑被撞开,但带起的水花可不小,溅了青衣半身冷水。
上一刻还是个公子,这一刻却成了狼狈的落汤鸡。青衣愣在那,正思忖着:“意气归?哪学的御剑术,师傅开小灶了?不会不会,准是从师傅那偷学的,两个孩子都不让人省心。”
白羽在一边也肆无忌惮笑起来,还起哄。“看吧他给吓愣的,落汤鸡一只,阿不,落汤蛤蟆。哈哈哈~”
夜晚的分吹的两人都凉嗖嗖的,无叶笑着笑着便打了个喷嚏。
“白羽,你好歹也是个半仙,人长得也是仪表堂堂,怎么说话没分寸,白瞎了这容貌。”青衣正要发作,不过照照自己水里的模样也被逗乐啦,坦然一笑。“罢了罢了,收拾一下,吃点东西吧。对了,这一湖的竹叶得好好清理,师傅见了要骂的!”
一谈起师傅,三人谈虎色变,都收起自己放肆的样子,该清理的清理,该整顿的整顿。
明月当空,去了三人,湖水似镜。微风撩着叶子沙沙作响,湖上偶有鱼儿跳水,这世间哪有这般清幽和平之地。
三人湖心亭上坐定,分坐在三个方向。
青衣打了个响指,煮茗的小炉子就冒起小火来,不一会儿茶壶里的水就“咕噜咕噜”翻腾起来。三盘冷碟子里装的分别是凉皮肉丸,半只切好的西瓜,还有清蒸白菜。
白羽先拿起筷子,无叶跟着也吃起来。三人如此惬意生活过了许多年,那些尘世的繁文缛节不必顾及了。
青衣借着月光正看着手中的长剑。那豁口指甲盖大小,能瞧出层理,可见白羽的箭劲不小。剑身并无什么刮痕,锃亮锃亮的,任由无叶狂削猛刺,剑却完好无损,真是把绝世好剑。
“别心疼了,你不还有一把宝剑吗,就是那把白剑,那把比这把不知好上多少。”白羽嘴里含着东西,口齿不清的边吃边说。青衣只是看着碟子,顺手又喝了一碗茶。“你再不吃可就没了!不过你手艺还真不错哈~”
青衣不理睬这个顽劣小鬼,问无叶:“你的给剑我看看。”
无叶递了剑,停了筷子。恭敬的端坐着,不像白羽那么肆无忌惮,对师兄他都是很尊敬的。
青衣又借月光瞧了瞧。剑上全是刮痕,刀刃上都是缺口,已然不像剑,像一把长柴刀。青衣食指轻弹自己的剑,剑嗡嗡作响,蓝光从里面湛了出来,过会儿全都消散了,像是解开了什么法术。“手。”他现在一反刚才温和的态度,变得严肃起来。
无叶呆呆的看着不知道其用意,只好顺着师兄的意思来了。
青衣迅速用食指点了无叶的手心,又像提拉什么丝线,随即又点在了剑上,接着又是一弹。那剑再一次嗡嗡作响,无叶的手心竟然流出血来,游出一条血线粘连到剑伤上。青光浮现,缓缓渗透进剑里,如同神迹,那豁口不可思议的慢慢补上了。
半晌,不知为何,无叶眼觉晕眩,心里发慌。“你现在就是这把剑的主人了,虽不是什么神兵,凡物是休想伤它分毫。”青衣把剑收进木制剑鞘,双手端过去。“它叫惊鲵。”
无叶像得到宝藏一样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惊鲵!”无叶把头埋低,双手接过,神色郑重,接过后拱手答道:“谢大师兄。”
“快吃点东西,刚流失了太多血气和精气。”青衣笑道,提著往碟子里伸,又提起茶壶往无叶杯中倒茶,如此热情让无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夜色恬淡,正如这茶品起来沁人心脾。
白羽侧着身子,大口啃着西瓜,人是大人模样,心里却是个小孩子。
第二日清晨。
无叶醒来,只见自己躺在亭子里,不见师兄的踪迹。桌上只用一只碟子压了一张纸,碟子里的两个肉包子还腾着热气。无叶拿起纸张,上面画了些符号,他把额头靠在上面,心里响起了青衣的声音:“我俩去接师傅,你去猎些肉来,趁此机会试试新剑。”无叶也正好想试试新剑,叼着包子提剑走了,没走多远掉头又回来把碟子也带走了。
回到竹庐,收拾好东西,洗了把脸,包子也吃完了,伸腰,踢腿,活动活动筋骨,走到竹庐外面,憋了一股气,轻功点着水面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