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年元月,那时他还初登师座,五壶四海漫游,兴趣盎然,有一日来了大风,将他吹及至北边的一座岛上,那岛方方正正。岛上都是石山,山丘起伏,竟然无一株植物。
到让他兴起一点在这不毛之地修身养性的念头。于是带着那花草种子、树苗儿,从东到西,由南到北,足足劳作了六天,到了第七天,他满意的躺在一颗大卵石上休息。
阳光温煦,他满意的叹着气,突然手指一阵刺痛,举目看去,好似一根刺。能有什么居然戳破他的丈八金身。
他趣味悠长看着这枚刺,刺儿他用针尖挑出,阳光下红的发亮。原来是一枚种子,那枚丑丑的种子。
戳的破他的金身,自然戳的破石头。
那时,他亦隐隐感知卵内有灵胎,只是不知一出生就是天上帝君。他取笑的拍着石头,石头没流血,不过同时天涯人,被一枚刺儿种子伤到了。
说也奇怪,几日以后,在石卵上生出了嫩嫩的小芽。芽叶上泛着红光。他也就采集些雨露,淋些,以免干枯。说也奇怪,那只草儿,愈发通灵起来。
他站在北海之丘,看岛内井然有序,生命蠢蠢而动,不由怡然自乐,乐而思返。那朵绛红草儿珠头展露,尤为动人。让他猛然记起尊上坛前谆谆教导,不由归心似箭。
他挥挥衣袖,飒笑而别,眼角处一只红狐狸窜进山丘里。
到了那无上之尊座前,师兄尽皆可乐,一日,不知为何,他听坛上讲道,听极“一花一世界”,突然神思恍惚,莫名尊上眼是何等的尖锐,从未擅动颜色的尊上,突然愠然不乐。是以,众人皆知,因他无心听讲而起,当时,他学遍五壶,通晓天地,众皆以为他不尊而神思恍惚。
于是,他与师兄打赌,去那红尘一遭。
他那时不知,自己为何突然想起那朵尚未开放的绛花,一花一世界,竟然思及此,有些好笑。断然不至于对那花儿有何想法。
所以一下去,看遍世俗红尘。他坦然自卧,那国虽前及其繁华兴盛,文化昌明,但内忧外患。只是女将如云,文事兴盛。帝宠爱一名女子,多日不早朝,他有一次面过那个女子,竟然发现自己在那里看见过。
师兄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将自己放在红尘最浪漫的园子里,女儿们最是多,待他长到年纪,断发修行,祖母涕泪涟涟,父母寸断肝肠,女儿们悲哭留恋,最难将就的皇室的公主。
所有人认定,他铁石心肠。
你若为圣,何不愛我。你既要度人,何不度我。公主降尊,最后拂泪而去亦是心灰意懒,打算一辈子孤灯长夜。
他只怪师兄何苦,让他招惹凡尘,使得没有什么干系的人徒留烦恼。但心中尚是觉得坦然心安,可以回去凝听尊上大言,不由一乐。
七月七日,他醉卧一树梨花前,如玉山之将倾,惟其举目,那红衣女子,一笑,一跳,自己却哪里一痛。
他的无名指,早就没有痛过了,原来凡人们总是捂着胸口,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里面和凡人一般两样,在左胸口,如刺在其中。始知红尘多有无情人。自己竟然也占一。
后来,师兄一脸生气,居然他这位尊上的二弟子要屈居在这九重天上,觅一份闲职,管理众星。
香炉中,烟云缭绕。他执手而笑,左手的无名指莫名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