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恭毕敬的将几人请进来,可谓是做到了叔叔给他的短信上所说的“务必要恭敬,倘若事情真的办不成,而只能推脱,万不可直接拒绝。”的样子。
几人坐在一张长长的餐桌上,面对着面,面前摆着几盏昂贵的猫屎咖啡,容夏什么东西都没吃,但不客气地说,光是闻到这股香气他就满足了肠胃。
“王先生,我们这次来是想问您点事,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前几年的莲花村拆迁事件?”俞光济双手食指互插托在下巴上,看起来倒是很有谈判的样子。
王杰文脸上笑意浅了几分,他一时有些不耐烦,这群年轻人到底是干嘛的?校园记者吗?这么多事,只是叔叔的谨言一直在耳边响起,他收敛了下表情,不再说话。
见王杰文沉默,似乎是不太想搭理的意思,俞光济反而在一旁乐开了花,他低声对着容夏说道:“有好戏看了,等着瞧吧。”
王杰文有些烦躁的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咦?怎么味道不对?他皱眉,看向杯内,浓黑色的液体变成了橙黄色,一股熟悉的骚腥味传来,他猛地站起来,慌张举动甚至磕绊了桌子,几人面前的咖啡晃荡起来,容夏赶紧护住了面前一杯,这价钱可不便宜啊。
王杰文表情全是不敢置信,他拿起咖啡杯又闻了闻,脸色由震惊转为惧怕最后转化为愤怒,他拿起名贵的咖啡杯猛地摔到地下,看到地上的黄色液体流的到处都是,他似乎还是没晃过神来。
容夏闻了闻味,他大概能猜出苏艾变成了啥,怜悯地看着他。
王杰文这一刻内心极其复杂,怎么会这样?这个人会巫术?还是说,他和那个人一样,有异能?到底是王家的孩子,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在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非但没生气,接下来让下人迅速换了地毯,处理了味道,坐在位上良久平复了心情,这才说道:“莲花村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要不这样,现在时间正好,吃着晚宴我们边吃边说。”他一边说着,一边脸上挂着政治家专属的笑容。
丰富的宴席,容夏在上面找到了不少不属于当时令的海鲜,蔬菜,他撇了撇嘴,原来有钱人就是永远在隔季吃隔季的东西啊。
他就是仇富怎么啦??!
“莲花村一事当年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这事,当年我脱了好多关系才压下去,”他说到这,脸上竟浮现出一丝奇异的满意,不过看几人在场,瞬速收敛了下去。
“当年,已经和那些个蠢货说了,给他们配一套房子,非不肯搬,政府下来的命令都不配合,我们也是没办法,对付这种钉子户,只能用人工一个个赶走啦,唉,挖土机在那挖着,那几个不长眼的非要跑过来闹事,碰着了一两个你说能怪得了我们吗?”
“好果子不吃,非要喝罚酒,”他冷哼了一声,似乎时至今日,依然对那些村民的选择十分不屑,“不过,”他话锋一转,“后面听施工队的人说,倒是的确出现了一些灵异事件,”他撇了撇嘴,“一群只想要钱不干活的东西,什么瞎话都能编。”
说到这他脸色倒是有些微变,似乎是想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容夏看着他,目光是止不住的厌恶,如果说刚才他对这位王先生仅仅是无语,现在一定是鄙视加上厌恶。
他转头看向俞光济,这货竟然一脸同情的看着他,容夏眨了眨眼,俞光济解释道:“你看着吧,我很久没有见过在苏艾面前敢这么说话的了,我敢打赌他连全尸都没有。”
几人转身离开,知道在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王杰文目送着几人离开后,颤抖的打开手机,手指哆哆嗦嗦的点开了某个电话号码。
几人走在马路上,王杰文的别墅在郊区,他们要想回市区还得要走很久才能打到车。
“我早就该知道,他们这些人脑子装的除了屎以外全都是‘如何在陷害别人的情况下不连累自己还能拉帮结派’之类的。”俞光济不知道从哪摸了瓶口香糖,边嚼边说道。
容夏无语,眯起眼睛说道:“既然如此,刚才那顿饭还吃得那么香?那是屎人的屎钱做的。”
俞光济撇了撇嘴:“不吃白不吃么。”他眉毛一挑,“还说我呢,某人的咖啡喝的连渣滓都不剩啊。”
容夏回嘴:“那杯咖啡没渣子好吗???”他望了望天,“有时候真的觉得和你说话的我也降低了智商。”
两人转脸一看,前面的苏艾已经走了很远,颇有些不认识两人的冲动。
医院。
司申坐在四楼大厅里,小心翼翼的拨着芒果的皮,不知道为什么,他本体是蛇,却极爱吃热带水果,常见的不常见的,他闲的没事就会吃几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液,吃完了又会过敏。
他尽量不让芒果碰到自己的皮肤,以免还要去洗手。
骆隐在旁边飘着,她已经见这货吃了一整块菠萝蜜了,又吃了一捧龙眼,这会又不知道从哪摘了个芒果来。
她摇了摇头,问题就在于她看着他的腰完全没有变大的趋势,他吃的东西都跑哪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只要放任这些水果和他自己在一起,就可以待到地老天荒。
苏艾三人回来就看到这种场面,一白肤美女撑着纸伞一脸迷惑的靠着墙看着对面的异域帅哥吃水果,两人气氛些许诡异,又莫名和谐。
“你,嗝,回来啦。”司申正好吃完,他把芒果皮朝空中一扔,却并没有落在地上,空气中好像出现一个漩涡,把芒果皮吸走了。
苏艾走了上去,“怎么了?有什么线索吗?”
司申看向骆隐,她依旧撑着那把纸伞走路婀娜多姿,她款款走来:“是我,我找到了那个森林小屋的一些线索。”她面色沉着,似乎也没有看见赵甜恬后的愤怒,不知道这女人在死后经历了什么,最近见她似乎没有了以前的怨气。
不知道她自己感觉到没有,她的灵魂体沉实了很多。
她伸手画了一个符咒,在空气中凝成实体,自从变成鬼魂时间长了以后,婴阴那边也交给了她一些法术,经过这段时间,她吸收了不少。
“这个就是了,那边那个是用血凝成的。”她皱了皱眉,好像是想到了那个小屋的某些气味,脸色有些不耐。
苏艾盯着符咒。
容夏看不懂,只能在一旁悄悄和俞光济咬耳朵:“这女人见过赵甜恬了没?”
俞光济摸了摸耳朵,侧脸看一旁,装作一副没说话的样子:“应该没有,要不这反应也太平淡了吧?”
容夏咬了咬唇,反而确定:“不,我敢肯定,她去了。”
“这是古籍上的,俞光济,你过来瞧瞧。”似是看不过去他俩旁若无人地聊天,苏艾招了招手。
俞光济本就对那个印记好奇,这么一说忙凑上前看。
这下那个位子就剩下容夏和骆隐。
两人三次见面显然尴尬,一个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前方,一个凝眸静思看着地面一直未抬头,容夏不知道如何面对她,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了,不过看上去骆隐似乎没那么仇恨了。
“这是曾在某个古籍上记载过的,”俞光济点了点头,面前外面一圈似太阳光环的波浪形,内部三环鼎立,形成繁复的花纹,一圈圈,每个弯绕的弧度都与之对称,倒是有种奇怪的美感。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俞光济面色沉着,“这应是某种转化之术,作法人只需将某人放在阵中,就可以吸收此人的负面力量增强法力。”
“哦?”如果这就是那个老道士增强法力之术,他们也不愁找不到他。
几人在一起吃吃喝喝耗了半天时间,骆隐决定继续跟着司申,对她来说,跟着他能学到的东西比她想象中的多得多。
几人散去,容夏捣了捣俞光济的胳膊:“他是谁啊?”
“司申,你想想谐音。”俞光济不好透露太多,他暂时不知道容夏多接触这些是好是坏,不想说太多。
“司申?”容夏皱了皱眉,猛然睁大眼睛,“死神?”
俞光济点了点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他刚开始知道的时候和他的反应一样,后来却也觉得理所当然,这两人一个管天上,一个管地下,一起玩也算是正常。
莲花村。
拆迁后的莲花村显得一片荒芜,如今城市日新月异,原本还在周围的田野件件都被大楼,商场填满,这些现代化的建筑围着这个荒废的小镇子,吸引了不少小朋友来玩。
小一拉着小二和小三,今天刚放学,一直听说这边有个荒废的镇子,平时家长不让出来玩,今天放学早,他们早早的就聚在一起,说要探索这个鬼屋。
三个不足一米三的孩子欢快的跑到了田野里,周围几座坟墓,他们从小就在城市里长大,还没见过这种土堆的坟墓,于是想象开始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