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艾快速站起来,他看着那个缩在被子里战战栗栗的“容夏”,不由心中默叹一声,还得多亏他吧,他才能认识到原来的容夏有多顺眼。
他走到窗户处,径直跳下,向前转一个弯,敲了敲窗户框。
窗户从里打开,俞光济鬼头鬼脑的从中出来,他从窗户上跳出来。
今晚月亮很圆,云层浅,晒的院子里很亮,透过月光苏艾看见在屋里某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孩,用眼神询问他。
俞光济不以为意:“他说能看见倩倩。”
苏艾听见后敛下眸子,想了些什么,探了探手,让俞光济赶紧出来,两人看着院子里满满当当的池子,陷入了沉默。
两人对视一眼,苏艾施了个咒:“可以保证我们体表温度恒定,但入水还是不能呼吸。”
他的身体进入这里后出现了一点问题,不大能施法。
俞光济听后点了点头,两人先后跳水池中。
水池中,晚上本就黑暗一片,水中更是不能视物,两人在水中摸索了一阵,探出水面。
“底下什么也没有啊?”俞光济一脸疑惑,他还以为能摸到尸体呢,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下面却是个空。
苏艾想了想白天,在日光下水底下清澈见底,什么都没有似乎也正常,只是他总觉得应该会有些什么的。
“我老伴喜欢这个水池,只是才建好她就没了。”苏艾想着白天老人说的这句话,他有点不信邪,屏住呼吸继续向下探去,临下水前对俞光济说了一句:“找找进水口。”
“进水口?”
俞光济睁大了眼,随即钻下水中,过了一两分钟。
“老大!我找到了!正好就在这底下。”
俞光济湿着头甩了甩头发,他兴奋地说道。
“找找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苏艾心才放下来,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俞光济又探下去,他在水中只能闭着眼,手在前面挖着,这感觉真不好,谁知道那口里面会出来什么东西?
他越挖眉头皱的越紧,黏糊糊的,粘手,但又掐不断,感觉是一团,却又很长。
他有点憋不住气了,双脚一蹬,向上窜去:“拿出来了,我还以为是活的。”
他手伸出来,抓着一团黑发,似乎在出水口堵久了,上面很多污垢,黏糊糊一坨,俞光济拿出来一看恶心的想吐。
他脸几乎皱成了包子,苏艾却皱起了眉头,他拿起那团黑发,怎么和他想不一样?他想起来全家福中中间的满头白发的老太太。
他从中抽出一根完整的展开,竟然很长,他两臂伸平差不多才有这个长度。
这不是那张照片里的人会有的东西,这个长度,倒是让他想起了某些很恶心的东西。
“老大,这头发怎么这么长啊?”
“看来这个故事比我想象中的复杂,似乎还有别的角色参与。”苏艾拿着一根长发,把其余的丢掉,他目光慢慢转向那栋房屋。
老人透过玻璃对着他们笑得疯狂而邪恶,苏艾毫不意外的看着他,脸色平静。
俞光济就不同了,他吓得脚下一个趔趄,要不是还在水中,他可能会摔下去,他紧皱着眉头:“我靠,这老头什么时候醒的啊,他看了多久?”
苏艾淡淡回道:“一开始他就开始看了。”
他看见了,却没声张,这一家人还挺奇怪的,明明他在每个个体上都感受到能量很强大,可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除了替换了容夏。
不过从他对容夏的灵魂感应还在,他应该无恙,只是可能昏睡过去了。
这一家给他的感觉更像是在畏惧着什么,不敢对他们轻举妄动。
还有这院子,给他的感觉就是很奇怪,却又说不清哪里奇怪,他看了看手中的那一根长发,又看了看笑得越发肆意的老头,对着俞光济说道:“跟花安打电话,让符柳艳过来。”
俞光济听到了个不认识的名字,也没多问什么。
可能苏艾自己都不知道,每当有意外情况发生的时候,他总是一如往常的镇定,然后去计划谋划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这种感觉,总是会让他身边的人特别安心。
他抬头看着那个笑得已经有些疯魔的老头,和白天的样子大相径庭,这一家人到底什么情况,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骆隐那边。
骆隐记住了那个符印后,就离开了森林,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天大地大,自己竟无容身之处。
她死了以后还看了娱乐新闻,一时不知道是该气好,还是该笑好,她骆隐死都死了,还堵不住这些人的烂嘴。
她其实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印记给容夏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几个年轻人总觉得好像什么事都有希望一样。
那样直爽而快乐的年轻时光里,她骆隐也曾经拥有过。
可惜了,她看着自己没有实质的幽魂,飘荡在大街上不管对面是什么都不用躲,反正也碰不到她。
骆隐走着走着,突然不知为何传来一股吸力,她茫然看向四周,脑子开始眩晕起来,不知为何身体越来越沉重,她倒下的最后一抹意识,好像是四周环境突然换了。
当骆隐醒来以后,她发现自己在一个洞穴里,潮湿而温热,感觉空气有些不透风,弥漫的味道有些腥,却不臭,不像鱼的那种腥味,是一种淡淡的,属于冷血动物独有的味道。
“咔嚓”一声动静,骆隐转过头来。
司申坐在藤椅上,他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的背影,不愧是女明星,窈窕有致,他眼挪向一个地方,该有肉的地方有肉,接着又挪向另一个地方,该瘦的地方挺瘦。
他坐的时间有点长了,脚动了动,藤椅发出了声音,女明星,哦不,骆隐转过身来,看着面前这个人头蛇尾的男人。
这这这,这就是她活着时人们说的漫撕男?
她骆隐进了娱乐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远到国外人妖帅哥,近到潮流小鲜肉奶狗,还没见过这么一个对胃的男人。
骆隐惊呆的看着他,没想到啊没想到,她骆隐生前对男人毫无兴趣,竟然是因为她喜欢这种人头蛇尾类型的吗?
人兽搞一搞哦亲~
她半饷没说话,良久吞了一口口水,有点大声,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在司申看来,面前的女人花了好一会时间接受了自己真身的事实,似乎还被吓到了,被口水呛到了。
他淡淡说道:“苏艾他们不在,苏艾在你身上设了一个咒,只要你需要他们帮忙,就会被召唤到我这里来。”
骆隐眨了眨眼,反应了过来,眼前这人竟是是苏艾他们的帮手,她不由对自己那晚的举动有些后怕,有些人是不能惹的,否则真的是变成鬼了都无法逃脱。
她舔了舔嘴唇,收起了自己刚刚有些邪恶的想法:“你看看这个符印。”
她用手指在地上描了一个图案,招手示意司申过来看。
司申腾空起来,蛇尾在地上撑着,他还是更喜欢在窝里变成原身的样子,又舒适又惬意,也不累,人类用脚走路的方式太蠢了,又浪费体力还会被绊倒,他就没这种顾虑,他盯着骆隐旗袍下露出的白嫩小腿想道。
骆隐余光一直注意着司申,见此心中一喜,却又面上矜持,她一面装作想要跨近看图案,旗袍下若隐若现的白腿彻底露出,她半蹲的姿势使得旗袍一直漏到大腿根,白腻腻的隐约漏出些端倪来。
司申却没再看一眼,他仔细看着底下那个印记,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骆隐悻悻的收回了腿,切,男人,跟她来这招欲擒故纵,姐玩腻的套路。
“这是从哪发现的?”
骆隐跟他说了她之前去森林小屋的经历。
司申低下头思考了些许,不知道苏艾那货在干什么,他这段时间完全联系不到他,他看了眼一旁美若天仙的女子,让她自己待在人间不是个事,总是会惹出祸端来。
“你闭上眼。”
貌似是霸道总裁般的命令,骆隐眼神呆了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似乎脸上一瞬间出现了羞涩,憋笑,渴望,迫切的一系列复杂且扭曲的表情。
司申一招手,两人竟瞬间移动到了广场上。
骆隐只觉得感觉上眩晕一些,再一睁眼,周边就是人声鼎沸的广场了,她惊诧看着身边的男人,怎么说这种感觉呢?
她之前在苏艾身上感受到过,于是当晚放弃目标,哪怕报仇雪恨对象近在眼前也不敢放肆,在刚才,她甚至感觉这个男人并不比苏艾差。
“去医院。”
男人似乎猜出了她会问什么,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骆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去医院?去医院干嘛?
她的疑问在到了四楼后终止,有时真的不得不感谢某些东西,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鬼魂肉身,依然俏丽的面容,谁能说这不是种幸运呢?
有一个毁容怪淡定的从自己身旁走过,远处一个驼背飘过,说是驼,又不确切是驼的,背后似乎是一个肉瘤,有多大呢,顶起来似乎比头顶的高度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