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会家常,轩阑罗进入正题。
“祖师爷在的地方,是哪?”
她不是不好奇,只是在长辈面前已经习惯伏小坐低。
倒是男子有些诧异。
他印象中轩阑罗不会说这话。
只是外人在,他也不好失态。
他语重心长道:“祖师爷在最高峰的峰顶,只是几百年来,无人敢过去,他脾气古怪,旁人不得近身。”
“师尊你也不可以吗?”
他抚了抚胡须,摇了摇头道:“说来惭愧,就连我也未遇见过他。”
轩阑罗一脸可惜状,说道:“阑罗抑制心中对这位老祖宗心怀羡仰,未出师前想见他老人家一面,不知师尊能否答应我这心愿?”
男子有些为难,他摸了摸拂尘,犹豫道:“这实在不是为师能决定的事情。“
但看到一众年轻人露出渴望眼神,他又缓缓道:“去吧,许是有缘人。”
轩阑罗这才露出一抹满意笑容。
但随后她就收了回去。
她看到温珣和钱多多握在一起的手。
心头一沉。
这一抹阴郁并没在脸上遮盖住,却被男子发现心头一跳。
他仔细检查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妥。
倒不是他贴心关怀,他面前的是当今皇上的双生子妹妹,不敢有半分闪失。
只是他定不会想到,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都能和那人平起平坐,不然料他也不敢有那个胆子。
钱多多捏捏手中柔软的触感。
这应该是她到目前为止第一次不带目的地接近温珣。
看起来他欣然接受。
经过这几天,她似乎想明白了一些,温珣不是温珣,他不是他。
有很多例子也已佐证。
前世的温珣不会这般容易的对她动心,更不会对她表白心迹。
她所熟悉的那个人只会想到如何逼迫她面对自己的心动,断然不会自己主动。
可他不一样。
从茶楼初见的羞涩到现在的主动,她似乎经历了一个少年初恋心动的过程。
当真是美好。
可他又是他。
这不能否认,十六岁的温珣的确如此美好,如此纯良的让人心动。
怎样才能把前世的生死纠缠归功于简单的一句”时机不对”呢?
她的确那样飞蛾扑火地爱过,二十二岁的温珣也的确狠狠伤害她过。
她心绪一时有些复杂。
她看了眼一旁不至弱冠却已冷静沉着稳操大局的少年,不禁有些好笑。
她该说是因为她爱过以后的你所以才会吸引到现在的你吗?
这错综复杂的情情爱爱啊。
温珣不失力度地握着钱多多的手,盘算着怎样不坏大局地从轩阑罗手里夺取秘籍。
轩阑罗心中暗恨。
她不会承认温珣喜欢上了别人。
她做是向来不会只有一个目的。
这次帮他们做这个,一是想看看祖师爷的庐山真面目,她自是不会信钱多多有什么本事的,但温珣在就不一样了。
第二,也是要看看这个钱多多有什么不一样。
第三,温珣要做什么事,向来不会错,与其被他们强迫,倒不如自己主动卖他一个人情。
钱多多远比外表活了多年的脸皮自然是意识不到轩阑罗是卖他们人情的。
从头到尾都是那货自愿的。
当然到最后她什么也得不到。
轩东篱一脸认真地听着道士讲话。
余光紧盯着那双玉人牵着的手。
整的跟生死别离似的,牵那么紧。
他眼露不屑。
枉你温侯名声响彻中原,最后不还是逃不过美人关。
轩绮罗看着轩东篱。
看着她的兄长,看着她的爱人。
明明他自己陷这么深,却仍不自知。
她看着这一场大戏,终于意识到南齐的动静要变了,这几个艳羡绝伦的人,誓要把这天下扰个动乱。
她像是个局外人,也是个看戏人。
他们的才能是她所不及的。
只是她并不关心。
她看着那丰神朗俊的人,那个侧脸和她一样,却多了几份硬朗的人。
她所在意的,只有他。
几人行至最高峰前。
“我已经感受到威压了。”男子注视着峰顶处,向轩阑罗交代着。
他转头看向钱多多几人,“我只能带到这里了,剩下的,就有你们做主了。”
说后,他便退去,不再领路。
钱多多看着那最顶处,她不是人类,对这种灵力威压感受最熟悉。
很强大。
她呼了一口气。
看着眼前山谷的通道,思考着该如何不伤员地通过。
温珣在她耳边密语:“你想救轩东篱二人吗?”
钱多多回神,眨巴着眼看着温珣求解。
温珣微笑,摸摸她的头。
“你若想照顾他们,我们得走一条更危险的路;若你无所谓,我可以带着你走的得更轻松。”
钱多多眼里放光,这是大神带着飞的节奏啊!
只是轩东篱二人她还是有感情的。
更为重要的是,他从头到尾都无视了他的那个所谓的“青梅竹马”。
“还是一起吧。”
温珣觉得不出所料,她看似冷漠自私,却处处照料别人。
虽嘴上不说,心里却柔软无比。
温珣牵着钱多多的手,一步步向前走去。
轩东篱二人跟上。
轩阑罗看着那四人组,倒也不觉得被排挤。
她似已习惯了自己一人,自在地跟上去。
宫中。
轩阑陌头轻轻磕在王座上,金黄的光泽映衬的那张脸越发病态苍白。
“他们在路上遇到了?”
“回皇上,是的。”
“把云台山初代皇帝的陪葬品给我列一份详细名单出来。”
“是”小德子正要领着命令下去,却又听见皇帝大人一声命令。
“把钱多多的身世,势力给我查出来,越详细越好。”
他眯了眯眼。
温珣,是你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揽月殿。
白柔慵懒坐在躺椅上,一下一下摸着肚子。
“丞相达人已经得到温侯支持。”她贴身婢女这样说着。
她勾起嘴角,说不清是恶毒还是解脱。
“那就好。”
温侯加入阵营基本上就胜利一半了。
曾月,我们为了一个男人执着了半辈子,
那个男人,我们谁都没看懂,
可在这宫中,总要有个阵营的,
现下,也是时候该有个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