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002400000004

第4章 踏着月光的行板 迟子建(3)

—地用小斧子砍猪脊骨。在副食店中,猪骨头分为三等,最贵的是扇骨,称为“净排”,最便宜的是大骨棒,居中的是三角形的脊骨。食堂买来的多数是脊骨。剁脊骨需要力气和技巧。有力气而无技巧,容易把脊骨剁得支离破碎的,而有技巧却无力气,脊骨上的伤痕就会跟鱼尾纹一样多。林秀珊剁脊骨,总是一斧子就下来一块,脊骨大小相等,均匀适中,易于烹煮。后勤主任见林秀珊剁脊骨十分在行,就站在她旁边看了几眼。林秀珊毫无知觉,当她剁完脊骨抬头的一瞬,看到了后勤主任打量自己的目光,那赞许而又满含欣赏的目光让林秀珊红了脸,她受不了男人对她的好目光。就是婚后王锐带着欣赏的成分多看她几眼,她也会脸红。后勤主任问林秀珊是哪儿的人?林秀珊说是下三营子的。后勤主任不知道下三营子在哪里,就问她,结果林秀珊给他解释得一头雾水。她不说这个村属于哪个乡,又归属哪个县,而是说从让湖路乘慢车,坐上十几小时后换另一列火车,再坐三小时后换乘汽车,过四小时就到了。不但后勤主任听糊涂了,灶房的其他人也听糊涂了,大家笑了起来,把本来已经红了脸的林秀珊笑得脸更红了,红得就像她刚刚剁下的脊骨里嵌着的肉。食堂组长王爱玲对林秀珊一向很好,她就趁机跟后勤主任夸赞林秀珊脾气好,能吃苦,温顺,说她每个月除了四百元的固定工钱外,从来没有享受过任何福利,可她从无怨言。后勤主任就一挥手说:“过几天是中秋节,无论分什么,都给她一份!”这真出乎林秀珊的意料,仿佛童年时在故乡的地根河望水中的明月,总以为那是虚假的。直到两天前她真的跟正式工人一样得到了一床色彩鲜艳的拉舍尔毛毯,才信以为真。这种毛毯在百货公司大约要卖二百,就是出厂价也在一百四十元左右。林秀珊第一眼看见它,眼里就横出一条口琴的形象。她的铺盖是毛纺厂配备的:一条棉花有些板结的褥子,一床蓝方格被子。虽然褥子有些硬,被子嫌薄了些,可她觉得她用毛毯太奢侈了。她也知道毛毯垫在褥子上柔软舒服,而冬天暖气不足时加盖在被子上会分外暖和,可她不舍得用它。她打算着到农贸市场悄悄把它卖掉,用所得的钱给王锐买个口琴。农贸市场里经常有流动的商贩,一看他们的装扮,就知他们是郊县的农民。他们背着一袋瓜子或是挎着一篮核桃、一篮蘑菇、一篮野果子等,提着一杆秤,游走着做生意。他们做生意不像那些有了店铺的人那般理直气壮,他们吆喝时总是东张西望的,唯恐被市场管理所收税的撞上。若真是看见戴着大盖帽、穿着蓝灰制服的人走过,他们会吓得落荒而逃。这种做生意的方式很辛苦,又很有趣和冒险,林秀珊早想一试,可惜没什么可卖的东西。现在这床拉舍尔毛毯适时而来,她就想做一回生意人。她给它在心中定了个价格,别低于一百二十元。当她在一天晚饭后提着它要去农贸市场的夜市时,王爱玲叫住了她。王爱玲说,她弟弟快结婚了,她手中也分了一床毛毯,正想着再买一床凑成双,不如林秀珊把它卖给自己,省得她费口舌和精力。万一卖不掉,被收费的人发现了,东西没收了不说,还得交罚款。林秀珊就爽快地说,干脆你就把它拿去吧,算我送你弟弟的结婚礼物!林秀珊明白,没有王爱玲,她也不会得到这份“福利”。王爱玲说:“那怎么行,你要是不要钱,我宁肯再买一床!”林秀珊说:“那行,你就少给我点钱吧。”

王爱玲掏出一百元给她,林秀珊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比她要卖的少二十块呢,她仿佛看见王锐的口琴有几个小孔不会发音了。但她嘴上说的却是:“太多了!太多了!”两个人各自虚伪地争执着,一个非说给多了,一个非说给少了,最终林秀珊要了王爱玲六十元钱。刚开始她有些沮丧,觉得王锐的口琴有一半不能发音了,但她很快又高兴起来,因为王爱玲许诺她,中秋节时给她一天假,让她去哈尔滨看望王锐,这真让她喜出望外。她从银行取出一百五十块钱,加上那六十元,给王锐买了一把价值一百三十元的口琴,又买了一袋月饼,余下的钱用于购车票和到哈尔滨吃住的费用。

林秀珊抚摸着口琴,就像触到了王锐柔软温热的唇。她要给他一个惊喜。她估计王锐上午在工地,打算着下车后就直奔工地找他。中午两个人可以在一家小饭馆叫上两屉蒸饺,晚上时吃月饼。她打算晚上六点之后再去登记房间,不然,要多交半天的房费。

慢车就像一个惯于施舍的人,对于那些快车不屑于停靠的小站,它却仁慈地站下来了。它走一走,就要停一停。一般的旅客厌烦慢车的这种“逢站必停”,林秀珊却不。那些小站常让她想起下三营子。下三营子不通火车,连这样的小站都没有。要是火车对所有的小站都呼啸着一掠而过,那不就跟财大气粗的人对沿途的乞讨者置之不理一样可恶么?上下小站的人大都神色倦怠,衣着破旧,他们看人时的表情有几分呆滞,几分胆怯,几分平和,又有几分微微的好奇。有的慢车不对号入座,上车的旅客就先要紧张地奔着空位置东蹿西跳,往往没等他们坐下来,火车就启动了。火车在小站的停车时间通常是三分钟,最长的不过五分钟。上下车的人永远都是慌慌张张的。林秀珊在火车上坐得闷了,就喜欢打量新上来的乘客。有的妇女的花衣裳好看,她就盯着人家的衣裳看;有的小孩子的脸蛋红扑扑的,她就盯着小孩的脸蛋看。有一回她见一个男人的发式好看,就盯着人家的头发看,心想王锐若是梳个这样的发式也不错。结果那个花心的农民以为林秀珊看上了他,悄悄地把腿从茶桌下伸到她腿旁,轻轻地踢她,暗示和试探她。林秀珊就张开嘴,长时间地把一口黄牙暴露出来,宛若打开粮仓晒金灿灿的玉米一样,这一招果然把那男人吓着了,他连忙起身去寻别的座位,林秀珊就合上嘴,趴在茶桌上偷偷笑了。她想,幸亏没给自己的这口坏牙做美容,它们的丑陋是射向那些对她心怀不轨的人的子弹。

林秀珊看了一会儿口琴,把它放回包里,又调皮地玩了一会儿闹钟,依然又把它放回包里。虽然已是初秋了,风微微凉了,可阳光却依然明媚。她仰望蓝天下的那一朵朵雪白的云——

它们在她读过的小学课文中被比喻为羊群。林秀珊觉得再贴切不过了。她想天上放出来的羊群到底是不一样,它们肥美而洁净。只是她不知牧羊者是谁。是太阳么?也许是,因为太阳投下的光在她看来就像一条条羊鞭。

林秀珊是个有着奇思妙想的人,比如这火车的车轨,在她眼里分明就是两条长长的腿。而城市街道上伫立着的电话亭,在她看来就是一只只大耳朵。现在她的包里多了一把口琴,她就觉得这不停发出声响的火车是一把琴,而能让这琴发音的,是那弓弦一样的铁轨。现在她是坐在一把小提琴上去看望王锐,生活中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呢?火车响着,车厢内有说话声、咳嗽声、小孩子的哭闹声,而窗外又有公路上汽车的喇叭声传来,她觉得这些声音都是帮助这列小提琴似的火车来合奏一首内容丰富的乐曲的。她喜欢这样的声音,嘈杂、琐碎、亲切、温存。

慢车经过龙凤站时,王锐的对面上来一对男女。女人被搀扶着,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搀她的瘦高男人刀条脸,一嘴的酒气。王锐猜他是那女人的丈夫。女人虽然满面病容,但她的美丽仍然像河面上的月光一样动人。她坐下来后哀怜地看了一眼王锐,王锐就很想问候她一声。他的包里,有几个橘子,两块月饼,还有一条丝巾。月饼是他要和林秀珊赏月时吃的,而丝巾是要送她做礼物的。让湖路春秋时风大,林秀珊早就想拥有一块丝巾来包裹头发,可她一直没舍得买。王锐就在国贸地下商城的摊床为妻子买了一条蓝底紫花的丝巾。他不敢去大商城,那里的商品贵得令人咋舌,而地下商城的东西,从来都可以讲价。这条要价六十元的丝巾,他花了三十五元就买下来了。他先是要了蓝底白花的,它豁亮极了,一眼望去像是晴空下飘荡的一片白云。后来他怕妻子戴这样的丝巾太招人眼,万一她在周五的傍晚等他的电话时戴这样的丝巾被坏男人盯上了怎么办?于是他就换了一条蓝底紫花的,它不那么显眼,也很漂亮,有如暗夜草地上的花,虽然看上去影影绰绰的,但给人一种典雅的美。既然丝巾和月饼是不能给对面的女病人的,王锐就掏出一只橘子给她,说:“吃个橘子解解渴吧。”那女人努力挤出几丝笑容,摇了摇头。而她身边的男人,充满敌意地瞟了他一眼,对那女人嘀咕了一句:“你病成这样了,还这么勾人的魂儿!”王锐很想说那男人几句,你女人病成这样了,怎么还说风凉话?可他怕人家骂自己多管闲事,也就没说什么,并且在那女人摇头之后,把那个没送出去的橘子又收回包里,免得惹是生非。那男人坐下来后点起一棵烟,在烟雾中眯缝着眼问王锐:“兄弟,去哪儿啊?”王锐没说目的地,而是说了他要看望的对象:“看媳妇去!”这时那女人扬着手对男人说:“我还是痛,再给我一片止痛药。”男人一手掐着烟,一手在兜里翻腾药片,数落那女人:“我早就跟你说过,跟着情人跑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你精精神神、漂漂亮亮的时候他就跟你欢欢喜喜的,你一旦有个病有个灾,他就一脚把你踢出门了,还不得原来的主儿侍候你?!你保证以后不跟你那情人交往了,我就把酒戒了,烟也戒了,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架个云梯给你去摘!”说完,他摸出药片,把它填到女人嘴里,又从旅行包里拿出矿泉水瓶,拧开盖,喂那女人吃药。女人大约嫌他在陌生人面前揭她的短,吃过药后,就合上眼睛佯睡了。王锐这才明白,这女人原来有个情人!先前对那女人的同情也就一落千丈,他忽然同情起对面的男人来了。

他想林秀珊若是跟了别人,他可没有这么宽阔的胸怀再接纳她。王锐主动问那男人:“大哥,回家过八月十五啊?”那男人说:“对,回讷河。”王锐指着那女人问:“你媳妇?”男人吐了一口痰,说:“哼,是我媳妇!”他瞪了那女人一眼,叹了一口气,说:“你说去看媳妇,那么你和媳妇是两地生活啊?”王锐点了点头。那男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不是我喝多了跟你说疯话,你听我一句话,赶快想办法整到一块吧,不在一块的夫妻不出事才怪!像我们,一个在讷河,一个在龙凤,你知道她天天晚上跟谁躺在被窝里数星星啊!”王锐笑了,他轻声说:“我媳妇可不是那种人。”那男人撇了一下嘴,一本正经地板着脸教训他:“兄弟,可别说大话,自古以来最不敢打赌的就是自己的女人不出去养汉!”说完,他咂摸了几下嘴。他讲话时舌头微微有些发硬,足见他喝了过量的酒。王锐想他如果不喝那么多酒的话,也就不会当着陌生人不顾自尊、口无遮拦地展览“家丑”了。林秀珊就说过酒是“魔术水”,人若是喝多了它,完全就不是本来的样子了,文静的女人变得浪荡了,木讷少言的男人变得跟八哥一样喋喋不休了。王锐就和妻子开玩笑说:“哪天我把你灌醉了,也让你浪荡浪荡!”林秀珊说:“你嫌我不风骚,是不是?”王锐说:“你要是真学得风骚了,我在工棚里还不得夜夜失眠啊。”林秀珊就露出她那一口黄牙,带着几分娇嗔,几分得意,几分甜蜜,如盛开的金莲花一样地笑了。

车厢的过道里响起了流动小货车走来的吱扭扭的声音。那男人掐灭了烟,神情亢奋地吆喝货车停下来,要了两瓶啤酒,一袋花生米,两根香肠。他用牙齿把两个瓶盖麻利地咬下来,递给王锐一瓶,说:“兄弟,喝一瓶吧!”王锐连忙说:“我不会喝酒,你喝你喝!”那男人边撕花生米的包装袋边说:“酒是好东西啊,喝了它心里舒坦!”说完,他耸了一下肩膀,说:“有时我觉得心里乱七八糟的,堵得慌,就像塞满了垃圾,可是酒一落肚,咳,就觉得心里敞亮了!酒就像小扫把一样,把那些脏东西都给我清除掉了!”他一用力,花生米的袋口被撕裂了,哗的一声,袋中的花生米有多半洒在地上,花生米咕噜噜地四处滚动,那男人骂:“我操,你们又不是黄花闺女,天生就是被人吃的,还溜,就是溜了,我吃不上你,老鼠也会把你们吃了!”他的话把王锐逗笑了。就连那女人也微微睁开眼,偷偷看了一眼对着遗落的花生米发牢骚的丈夫,嘴角浮出几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又合上了眼睛。

王锐已经快到站了。他看着对面的男人咕嘟嘟地喝啤酒。一喝上酒,他的话就更多了。他骂这车厢里的腥臭气,说是不知哪个混蛋把变了质的鱼带上车了;他骂厕所的尿臊味,嫌乘务员个个是懒虫,不知道冲刷厕所。他还骂慢车跟婊子一样,逢站就要拉客。他很快干掉了一瓶啤酒,他在弯腰把空酒瓶摆在地上的时候叹了一口气,说:“唉,我老婆的水分就像这瓶里的酒,让情人给吱咕吱咕地喝干了,留给我的,就是个空瓶!可我还不舍得扔掉这个空瓶子!”说完,他站起身,无限怜爱地抚弄了一下那女人的头发。他的举动险些催下王锐的泪水,他对眼前这个看似粗俗、牢骚满腹的男人有了一股莫名的好感。所以当他在让湖路下车的时候,他紧紧地握了一下那男人的手,说:“回去过个好中秋节吧!”那男人嘟囔道:“咳,你怎么这么快就下车了?我还没跟你聊够呢!”

王锐步出站台时,心里不由得有了几分怅惘。他想万一林秀珊看上别的男人怎么办?他可不想让妻子的笑容开在别的男人的怀抱里。林秀珊曾跟他说过,毛纺厂传达室的老李对她很热情,有一次她去电话亭等王锐的电话,天忽然落起雨来,老李就打着伞来接她,一直把她送回宿舍。林秀珊说她头一回和别的男人合打一把伞,心里很紧张,有意识地与老李隔得远一些,结果半面身子淋在雨中,仍然弄得身上湿漉漉的。王锐当时与林秀珊开玩笑说:“这老李分明是想把你弄湿了,让你浑身发冷,再说要为你暖身子!”林秀珊朝王锐的胸上猛捶了一下,说:“我才不让别人为我暖身子呢!”王锐只见过老李一回,印象中他是个面目和善的人。他想今天他找林秀珊,一定要在传达室停一下,让老李看看他给妻子买的丝巾,让他明白他对林秀珊的爱有多么深。可他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老李的班。传达室的两个人是轮流当班,每人值一天一宿的班后会休息一天。

是上午十一点左右的光景,阳光强烈得直晃眼睛。王锐快步朝毛纺厂走去。沿途随处可见提着月饼和水果的行人,王锐明白他们这是为着晚上的那轮月亮而准备的。在下三营子过中秋节时,母亲会在院子里放上桌子,摆上月饼、瓜果来“祭月”。月饼和瓜果经过月亮的照耀后,人才会去吃它们。

同类推荐
  • 蛋

    陈集益,70后重要作家。曾就读于鲁迅文学院第七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浙江省作协签约作家。在《十月》《人民文学》《中国作家》《钟山》《天涯》等大型文学期刊发表小说六十万字。2009年获《十月》新锐人物奖。2010年获浙江省青年文学之星奖。
  • 证言疑云

    证言疑云

    温西勋爵的哥哥聚集朋友来到里德斯戴尔庄园。打猎,游玩,乡间情趣令人陶醉……直道一天晚上,一个男人伏尸菊花丛中,身着晚礼服,脚穿便鞋。令人吃惊的是,他是温西未来的妹夫;不仅如此,涉嫌谋杀的竟是温西的哥哥。证人一个一个上场,证言五花八门,真相到底隐藏在何处?
  • 寻找朱莉美

    寻找朱莉美

    穷小子苏猛在土豪哥们陆武的撮合下娶了当红美女音乐主持人穆晓晨,而穆晓晨提出离婚后的意外被杀,让苏猛成了难以洗脱嫌疑的犯罪嫌疑人,为找回清白,苏猛开始追查妻子被杀的原因,和原本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陈枢不打不相识,意外成为了莫逆之交,随着谜团一层层被解开,苏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被卷入其中。故事通过一个命案,淋漓尽致地表现了男人之间的情义与道义,感人至深。
  • 小镇上的艺术家

    小镇上的艺术家

    徐先进,安徽东至县人,东至县职教中心美术教师。2005年开始写作,有中短篇小说发表在《星火中短篇小说》《广西文学》《文学界》《雨花》《青春》《厦门文学》等杂志。记得一位大师说过,我们人人都是艺术家。——题记。1983年吧,我十八岁,从卫校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到一个叫窗镇的中心卫生院当医生。窗镇在我们省的西南角,再往西南三十多公里就是白居易说的“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的那个江西浮梁县。窗镇上有人称我为艺术家。其实我并不认为自己是艺术家。
  • 枫叶渐红

    枫叶渐红

    红色,注定是我这辈子的生命底色。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期,在新中国经济建设史上曾经有过一场以高指标为主要标志的“大跃进”运动。农业上,提出“以粮为纲”,宣传“高产卫星”、“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粮食亩产层层拔高;工业上,确定了钢产量每年1000多万吨的指标,全国上下因此掀起了“全民大炼钢铁运动”,并且提出“以钢为纲”,带动其他行业“大跃进”的发展思路。就是在这种大的社会背景下,我的家乡闽北农村与全国各地一样,轰轰烈烈地开展了一边从事农业生产一边大炼钢铁的运动。
热门推荐
  • 三生念卿君莫执

    三生念卿君莫执

    我,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界公主,他,一个战无不胜的神界天将,他为了心中所爱下凡历劫,我却不自知......“君莫执,你为何要下凡历劫,父皇说的都不是真的,对不对……”少女红着眼眸,声声质问敲打在他的心房,“卿卿,我不在你身边,记得好好照顾自己,一万年很快就会过去的……”。他面露温润的笑意,云淡风轻道。“君莫执,你个大骗子,我以后再也不要你啦……”。少女一听这话,头也不会哭着跑掉了。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爱在亿万光年间

    爱在亿万光年间

    一场莫名其妙的相亲,让林橙橙莫名其妙的被当成毒贩子,又莫名其妙的被男神所救,最后就莫名其妙的闯进了男神的生活,开启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同居子。她以为这是爱,是丘比特的眷顾,正打算不要脸的继续傍上这张长期饭票,男神的未婚妻却突然到访,给了她狠狠一记耳光,她总算明白了,男神是大家的,老公才是自己的。“为什么你会喜欢我这种又老又丑,又不温柔,还没有家世的逗比。”某人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太揪心了。“因为我是外星人。”男神非常认真的回答,他的审美他做主。
  • 百科知识开心问答大全集(超值金版)

    百科知识开心问答大全集(超值金版)

    本书是一本能让读者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中获得各类知识的书。《百科知识开心问答大全集》中搜罗了生活常识、科普知识、经济常识、法律常识、历史文化、语言文字、文学艺术、自然科学、生理常识、环保常识、经典国学等诸多内容,在浩如烟海的文化宝库中,汇集了各类学科中与生活息息相关的问答题,将娱乐与学习巧妙结合,为渴求充电的人们搭起了一座简便、快捷地积累、获取知识的桥梁。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诸神纪时空苏醒

    诸神纪时空苏醒

    神秘的失忆,无奈的意外,自认为是个普通人的凌若凡不得不踏入轮回空间,去争取那一线生机来继续陪伴至亲。他跟随着传奇大法师,替她奏响冰与火的挽歌他秉承着公主的遗愿,为世界带来光与暗的救赎当真相逐层揭开才恍然发掘,原来有那么多人——在等他归来
  • 流离的萤火爱情

    流离的萤火爱情

    抬头看到的就是他那双孤傲的眼睛,散发着无数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那张脸简直无懈可击,与哥哥相比似乎更胜一筹,但是他满脸的高傲和不屑,瞬间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个冰山男依旧惜字如金,没有表情,我开始有些怀疑,老哥是不是认错人啦?呼呼,不理他们啦,走咯“答应我一个要求!”说得这么爽快?是早有预谋吗?可是不应该,总不至于他是策划者吧“要求?行,但是你不可以说…”委屈啊,莫名其妙地要答应冰山男一个要求。“不管如何,你都要信我!”那是你对我的乞求吗?一次次的错过,一次次的误会,他们之间是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可爱善良的韩雪柔能够等到幸福钟声响起吗?面对昔日的男友、今时的未婚夫,她该如何抉择?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嘻嘻,我会再接再厉的~~~推荐——http://m.pgsk.com/a/450433/《邪魅总裁:女人,乖乖躺着!》推荐新作温馨治愈系列:听说,爱情回来过。http://m.pgsk.com/a/702512/
  • 斗罗之蓝银草宗

    斗罗之蓝银草宗

    一个少年穿越斗罗大陆,获得天物择植经册,开始最强蓝银草修炼方式,最弱的蓝银草被修炼成时间最强的武魂。你见过缠绕可以断山峰的蓝银草吗?你见过可举大地的蓝银草吗?我的蓝银草就这么强,谁不服来战。
  • 凰医帝临七神

    凰医帝临七神

    (原名《焚尽七神:狂傲女帝》)前世,她贵为巅峰女帝,一夕之间局势逆转,沦为废材之质。魂灵双修,医毒无双,血脉觉醒,一御万兽。天现异象,凰命之女,自此归来,天下乱之。这一次,所有欺她辱她之人必杀之!他自上界而来,怀有目的,却因她动摇内心深处坚定的道义。“你曾说,你向仰我,你想像我一样,步入光明,是我对不起你,又让你重新回到黑暗。”“你都不在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像向仰你?!”爱与不爱,从来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带走了所有的光明与信仰。
  • 国家订单

    国家订单

    这个集子的题材分两部分,一是描写乡村生活的《烟村故事》,一是描写打工生活的《国家订单》、 《白斑马》等中篇小说。王十月的乡土小说,继承了沈从文、汪曾祺一脉的抒情小说传统,在烟村故事系列中,作者倾心描绘了优美的田园风光和生活在那一片水土上的生灵,抒写着人性中的温爱与美好。作者笔下的乡村,自然不是当下的农村,也不是过去的农村,而是一种理想化的乡村生活。作者在这里要努力告诉读者的是:我们还可以这样活。而反映打工生活的小说,有被《人民文学》以头条刊载的《国家订单》,有描写在金融风暴席卷下的普通中国工人命运的《九连环》,也有深入打工一族心理暗河的《白斑马》,更有文字中透着内心疼痛的《不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