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曹植,他爹活着的时候,如何宠信他,他皆不在意,只想着如何饮酒作乐,等到他兄长上位,不用他了,他反而申诉自己有才不得赏识。”
“怎么这么贱啊!”
“可不就是贱,对了,我那个宝石珠子穿的珠花哪去了,刚刚放这桌子上,怎么没了?”我蹲下去找,原来是掉地上了,我赶紧捡起来,放在丝帕上擦拭干净。
“如今改朝换代如同儿戏,汉家百姓苦啊。”
“只有汉家百姓苦,北边不苦,南边不苦?他们占据一个能养活的他们的地方还不知足,你看看北边、西边、南边的百姓,每日都在为一日三餐奔波,他们这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是。”
“什么时辰了?”
“酉正。”
“这么晚了。”
“是。”
“我回府了,你忙吧。”
人间十年,曹子建就一命呜呼,来我地府报道。
孟齐颇为欣赏曹子建的才华,想留他在地府任职,我不同意。
“曹子建除了作诗喝酒还会干什么,喝醉了就到处乱跑闹事,连他父亲都不能劝导一二,你留他干嘛。”
“可他有如此才华……”
“像他这样的才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他做什么。”
“主子,上面派人来了。”栎阳跑来跟我说了这一句,我猜到是怎么回事。
我去接见了天使(天庭派来的使者),“战神娘娘,天帝听闻曹植才华出众,想请他去做官,请您交出来吧。”
“天帝有命,吾岂敢自专,请稍候。”我命栎阳将曹植交了出去,孟齐有些失落。
“天帝这是来抢人,哪有这样的……”
“他去了也好,我这地府简陋,如何能留他,早去早安心。”
曹子建虽然有才华,但是嗜酒如命,酒后便发疯,他去了天界,不一定是帮谁呢。
天后寿诞,今年不同往年,天后整寿,三界同庆,天后赏赐许多财物给地府,并给所有在职鬼差赏一月俸禄。
“天气炎热,还拉我们去做什么,她一个人过生辰,好像我们都高兴似的。”
帝慧牵着白虎跟在后面,我抱着幼犬大小的雪球,听宁馨儿抱怨天后。
“好了,在人家地盘,别说人家坏话,仔细让他们听到。”
“听到就听到,他还敢把我怎么样吗。”
礼官迎了出来,“三位娘娘,福寿安康,宴席摆在瑶池,请三位娘娘移步。”
“多谢。”
瑶池,水上建玉台,岸上为厅,大开筵宴,桌案上满是仙果异蔬。
“三位娘娘请坐这里。”
天后自然是为我们安排最好的位置,以显示我们三个身份尊贵,其实尊不尊贵,哪里是一张桌子就能体现的。
我坐在最靠近天帝天后的位置,下面是宁馨儿和帝慧,帝慧旁边是……白虎,白虎正啃着一只烤鸡。
罢了,不与它计较,回头帝慧又要说我是女子(古代,女子与小人都是奸佞之人的意思,可借鉴孔老夫子“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之语。)之态。
我剥了橘子,一边吃一边看着一拨一拨的人来向我们请安问礼,宁馨儿偶尔跟他们问几句,打个招呼,帝慧则完全无视他们。
“上回小儿摔断了腿,幸而战神娘娘出手相救,如今小儿痊愈,小仙特带他来向娘娘道谢。”
“不过是小事,如今虽然好了,但还要养一养,毕竟是伤了骨头。”
“是。”
宴席上,有各部族、仙山的仙娥们挤破了头上去献艺,或歌或舞、或吟诗赋词。
“你瞧瞧,像什么?”宁馨儿回头笑着问我。
“春日里的百花。”
“我瞧着像人间的营妓,一个个都在向那些仙君们说‘快来睡我’……”
我瞪了宁馨儿一眼,她才忍住笑,摇着团扇,安静的坐着。
不知是哪一家的仙君,喝多了酒,跟别人说了一句话,引得众人大笑。
“那些男人,脑子里都在想那些恶心的事。”
“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对女人会没有感觉,只不过有些人可以控制,繁衍后代是天性,改不掉的。”
“别的生灵活着是为了活下去,他们是为了享乐。”
“这有什么不好,以后做事也方便。”
“方便?阿姐是没有看到他们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恶心的东西。”
“既然觉得恶心,那就不要看了,人人都说这里如何好,没有人知道这里才是最肮脏、最虚伪的去处。”
“三位娘娘金安。”天帝的儿女们来向我们请安。
“免礼。”
我看了眼宁馨儿,“真是,好久不见,如今都这么大了,这位是巫神,你们该见过的。”
帝慧起身向他们作揖,众人还礼。
“太阴沐琇见过三位娘娘。”
“原来是月宫的太阴星君,真是难得见面。”
“今日战神娘娘穿的真是鲜艳,倒像是三位商量好的,都穿红的。”
我拽了拽衣袖,“这不是天后寿诞,不得穿的喜庆点,穿的跟奔丧似的一身白,就是来找晦气的。”
如今的仙界众仙为了突显自己的“仙气”,故意穿成白的,一群一群,还成了风气了。
帝慧嘴角微斜,我笑着说:“本来嘛,穿白的也没什么,关键是这一群都穿白的,未免也太……”
“确实有点。”宁馨儿瞅了眼众仙即将崩溃的表情,我就是喜欢他们这个样子,看不惯我,却对我无可奈何。
“娘娘这样说,未免太刻薄了。”
“刻薄?我不过说他们穿的跟奔丧似的,这是实话,怎么倒成了我刻薄。天庭连一句实话都不让人说了吗?”
“你……”
“我也觉得百花齐放才好看,所有人都穿的一样,也没什么意思。”
“大殿下这话说的才对,所有人都一样,也没什么意思,太阴星君何必这样动怒。”
“战神娘娘难得来天庭一次,小仙确实不该惹娘娘不悦,小仙先告退了。”
宁馨儿看着太阴离去的背影,“这太阴星君跟司命星君一样,都是天帝的忠臣。”
“你说她在天庭受那些仙君多少气,越来越变态了,非要找人吵一架。”
宁馨儿看了我一眼,“你也是,回回都跟她杠。”
“是她先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