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头疼欲裂。
米莎缓缓地睁开眼睛，从脑里爬下来的麻疼一串又一串，连着神经，缠着四肢百骨，连抬一抬眼皮都觉得有些累。
我被喝倒了？
这是米莎的第一反应。
我喝了啥了？
这是乌萨斯的第一问题。
她努力思索了一下，记忆的最后是M16大姐塞过来的一只大白瓶，还有SOP“一口闷！一口闷”的起哄声，最后慢慢环住了她，像是要把她托起来一样，最后渐渐飘到了空中，直到醒来。
话说喝的是什么来着？她也同样记不清了，只觉得嘴里过了很多奇怪的辣味，有的回味悠长，有的又直冲脑门，但最终都混杂为了乱七八糟的醉意，将这头冰银的小熊彻底干翻。
她看了眼终，时间已近傍晚，而日期更是已经跳了一个新的数字，看来这宿醉对于这头未成年小熊来说是全新的体验。
接下来，她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晚上那场会议结束时的礼服，裹着浓厚的酒味，领口还有些鱼丸酱沾着，神奇的是倒没有沾上呕吐物，没有弄得太脏，不过或许是因为睡姿的原因，系带已经松了，只剩半边肩带还挂着，大片娇嫩光滑的肌肤露在外面，还有一道盈盈娇软的弧度。
“啊——”
好饿。
但还是应该先洗个澡。
近乎**的少女滚下了床，揉着脑袋，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进了浴室，手指一勾，那件漂亮的晚礼裙便落在了地上，脱出了少女青稚的身躯。
温水拍在脸上，才算是逐渐唤醒了女孩的判断能力。
当然，洗浴本身也有助于思维的发散，这或许就是一种近似于母胎温存的安全感，让人在潜意识中不自觉地投入到回忆与空想之中。
几周前她还在切尔诺贝格捡垃圾，而昨天她就穿行在了龙门的名利场，享受着纸醉金迷。可她又很清楚这些天翻地覆的变化并不是命运的垂青，只是一个人的“随手施为”而已。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温水洗刷着她的身体，洗刷着她宿醉的酒气，也同样在清理着她的思绪。
正如同那本谈判纲要书里提到的那样：人的所需所求正是一种价值体现。
那么自己的价值呢？
感染者？
又或者是——“米莎”？
她撑着浴室的墙，似乎得到了答案。
她深深吸了口气，晶莹的肌肤滚动着水珠，她抬起了眼。
从房间到“中心”的路程并不遥远，脚下这块浮空大陆也要比想象中稳固得多。
当然，这里也不是安静的，很多时候会被少女们的吵闹所塞满，各色倩影晃过身边，有些正泡在姐妹群里，有些则会伸出手来打个招呼，似乎都是漂亮温柔的小姐姐们，要比那个垃圾场好太多太多。
这里很好。
那么，自己也要做些什么作为回报。
她敲响了门。
“——请进。”
沙哑的声音毫不意外地从门后响起，米莎吸了口气，打开了门。
“有什么事吗？”
那人似乎正专注于手中的文件，并没有抬头。
米莎咽了口唾沫：
“耶梦加得……姐姐。”
“怎么？”
“……”
文件翻了一页。
“……您对我很好。”
又是一页。
“所以我认为您一定有需要的东西。”
她这么说着，走上前来，握紧的小小拳头摆在长桌上，是一份显眼的嫩白。
手指缓缓地张开，像是一朵遇见月亮的昙花，细细地绽开，露出了其花蕊中盛放的宝物。
翻动文件的手指停了下来，那双嵌着血色源石的眼睛转了过来，米莎低下了头，她不敢去看。
“这是密钥。”
“切尔诺贝格核心城的启动密钥之一。”
“——为什么要给我。”
米莎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自己的答案，在摸索她会不会太过僭越，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说出这些话：
“因为您对我很好。”
她诉说着，就好像一个面对着长姐的小妹，怯生生地又像一只奶猫，看不出来乌萨斯的半点威风，垂着脑袋，抬着手，像是臣服。
“父亲说过，这是最重要的东西，但是，我相信，您要比我更适合作为它的保管者。”
“——好。”
她听到了回答，一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她的手掌也压来了一阵触感，那片钥匙也脱离了掌心，不知为何，她感觉到了一些轻松。
这选择是正确的吗？
应该是吧，毕竟那是耶梦加得姐姐，生活的剧变和带来的安稳让她产生了一种依赖感，也成为了她说服自己的理由。
当然，俯首的她也看不到蛇那冰冷嗜血的笑容。
——
叩叩。
“进来。”
身披迷彩的弩手推开了门，手上还抱着一个箱子：
“浮士德，我们把【箱子】截下来了。”
斐迪亚少年走了上去，掂量了一下，不轻。
“怎么获得的？”
“好像是一家物流公司的人送出来的，转了好几手，直到转到乌萨斯人手上的时候我们才动手，看来切尔诺伯格的那帮王八羔子还没死心。”
“拦下来就好了，你们的时间挑得很好，找几个腿脚快的，把东西送出去。”
“明白！”
幻影们又转身出了门，徒留浮士德还留在房间里，盯着桌上的龙门地图。
思考，他仍在思考。
不对劲，从潜入到获取材料，都太过顺利了些。
蛇瞳抬起，他看向这个屋子里的第二人，一位橙发的少女，膝盖上还盘着一只貂。
“协助潜入和情报提供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哦，如果对我们服务满意的话还请在单子上签字。”
浮士德撇过头，地图旁边确实还摆着一张商单，看上去就和那些贵族老爷做的生意一样，透着一股肮脏的味道。
协助潜入，地图绘制，关键情报提供，这些列单旁边也确实被浮士德打上了勾，而她们的完成度也非常专业，光是这张送到手里的地图恐怕都要比龙门近卫局还要详细了。
“我只要在这里签字吗？”
少年指了指右下角的一处空位，得到了一个点头的答复后，便签上了自己还不算难看的字迹。
“有钱，你们就什么活都干？”
“对哦，只要有钱。”
少女抱起了宠物，收下单子，像是唱歌一样念着广告词：
“格里芬安保公司，为您保驾护航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