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2000现在很生气。
超生气!
虽然WA酱知道情况紧急,也知道这个作为陷阱的空包弹并没有任何杀伤力,可WA酱现在就是很气!
谁受得了像是沙包一样被丢来丢去啊!
管他是谁!谁挡在老娘面前就准备好吃枪子儿吧!
上膛,扣扳,一气喝成,是狙击中的王者。
实际上也同样如此,看那头盔上的凹陷,就知道这一枪绝不是那些孱弱的弩箭和源石技艺能够媲美。
这一枪,也征兆着战斗的开始。
大鲍勃的怒吼仅仅只是号角,而这一枪则是揭开了血幕。
血,肉,以及嘶吼。
战斗是疯狂的,一旦拉开序幕,则无法制止。
特别是成为感染者的整合运动,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都只是普通人,甚至在被感染之前连武器都未曾触碰过。
这样的人,在战场上除了拼命以外别无选择。
这就是战场。
没有人是无辜的,也没有人可以幸免。
“杀啊啊啊啊!!!”
对于他们来说,这样仿佛放弃一切的战吼反而是唯一能够支撑他们战斗的支柱了。
他们的勇气,他们的力量,统统只来自于这听似奋勇的嘶嚎。
但这并不会让他们刀枪不入,也不会让他们免疫源石技艺的轰击。
死亡,很简单,子弹钻开脑壳,掀翻脑白质,切断神经,抹杀作为一个生命应有的电信号。
毫不留情的死亡。
冲锋,无力的,可笑的冲锋。
但最先撞来的却是一只只丑陋的源石虫,这些被感染的丑陋小生物体表上流动着赤红色的纹路,像是暴走的源石技艺。这些源石取代了躯壳的可怜小生命灵智已经完全丧失,哪怕是作为“生命”应有的生存欲也变为了坚硬的矿石,但是在感染者的源石技艺下,这些失去了基本灵智的小生命成为了感染者术师最忠实的奴仆。
当密密麻麻的虫子“倒”过来的时候,红影斑驳的浪潮对于任何人的感官来说都是极端恶心的。
然而,这些小小的生物带来的威胁要比它们带来的观感冲击还要脆弱,对于普通人来说要担心会不会被划伤,但是对于战士来说——
不过是群靶子而已。
砰砰砰!
枪声连响,一只只虫子被打成了碎片,又是一颗磁电手雷滚了出去,电光闪灭间,不稳定的源石能量爆发,将这虫群分离成了浸透源石屑的碎浆。
“小心!”
WA2000听见了身后那个小村长的尖叫,但却并没有在意,任由着这些碎浆沾染在身上。
普通人会害怕矿石病,担心着感染。
但是人形不会。
硅基质的类皮肤,超合金的骨骼,以及作为运输递质的传输液。
这些,都是作为“人形”的基本,也是她们可以无视矿石病的唯一原因。
对于这些必须以“碳基生命”为基础感染条件的疾病来说,“人形”的组成成分根本不需要担心矿石病的任何危害性。
首先,传输液不存在可供源石“生长”的条件;其次,如果真的被污染了,只需要拆卸组装新的零部件就可以了。
因此,对于整个泰拉来说最为可怕的疾病,在“人形”面前连几颗子弹带来的威胁都不如。
狂暴的犬吠声嘹亮在洞穴的各个角落之中,脏银色的皮毛闪过,这些猎狗的眼中只剩下杀戮欲的血光,和绑缚在它们背上的操控仪器。
移速极快的感染猎犬和密密麻麻的源石虫,这才是整合运动最为常用的冲锋阵型,看样子,大鲍勃所率领的整合运动绝不是那种只会打闹的小角色而已。
同样,磁电手雷可以大片灭虫,但对于还保留着生物体外形且移速极快的感染猎犬来说威胁性大打折扣。
WA只是个狙击手,她能完美地完成刺杀,但这并不代表着她能够将这涨潮般的突击滴水不漏地挡下。
一人无双也许还存在,但是如果出现了“保护”这样的前提,仅仅只是WA2000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
所幸,这里不仅仅只是WA2000一个人。
“——!”
悠长的低吟。
仿佛深海之中的鲸歌。
就在WA2000无法顾及的左侧,深蓝色的海浪便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压了上去!
紧跟着野兽冲锋的整合运动自以为找到了突破口,而极少触及赏金猎人这方面信息的出身让他们下意识地将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宽檐帽少女视为了那挡车的螳臂。
这不怪他们,在一场场的暴乱之中,有太多想要逞英雄的人孤身阻挡在他们的征途前。
有不自量力的人,也有足够强大的人,但他们无一不在整合运动面前败下阵来,要么狼狈逃走,要么付出了生命。
他们相信着塔露拉的指导,相信着团结的感染者可以打破一切的不公与迫害。
但是,他们从未想象过“怪物”。
而这一刻,他们付出了代价。
风声。
最前排的冲锋者只捕捉到了一抹怪异的黑影,还在指尖准备的源石术式也被荡起的狂风吹散!
冲锋者的肉体化为了碎末,源石技艺被打散在空中,一道沟壑被硬生生地刮陷在嶙峋的岩石之间,带起了一片惨叫和死亡。
这不是源石技艺,也不是陷阱炸药。
而是,单纯的,一剑!
斯卡蒂依旧维持着挥剑的姿势,头顶的宽檐帽丝毫未动,只有那双眼睛闪动着猩红的杀意。
此剑,乃纠正扭曲之刃;
此身,乃掠食深海之躯;
此即为——
【潮·涌·悲·歌】!
踏步,拧腰,第二剑!
刚刚补上战线的重装士兵看清了一柄剑,一柄怪异的长剑。
随后,便埋葬在了仿佛大海怒涛般的剑风中。
很简单,很直接的摧枯拉朽。
WA2000瞠目结舌,她总算明白了“弱太多”这句话的含义。
如果没有【过载功率】的话,恐怕在第一次与这头虎鲸的遭遇战中,她就会被这狂暴的一剑撕成碎片。
同样,她也越来越疑惑了。
BOSS当年是怎么打倒这个女人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纠结于这种事的时候。
“格拉尼!——”
“鲍勃大叔!”
在战场的另一侧,链锯和骑枪再一次碰撞在一起。
纤细的小库兰塔很清楚自己的优势与劣势,骑枪轻抖,绕开了链锯一次又一次的轰砸,轻巧的骑枪凭借速度的优势一次又一次地在那宽硕的护甲上留下道道枪痕。
先是白痕,在一次次精准的刺击中慢慢加深,最后终于渗出了血迹。
但是这样的伤势对于鲍勃那庞大的躯体来说实在是太过微小,电锯轰鸣,一次次地擦着格拉尼的身体砸开岩石,与其说是死斗,不如说是在刀尖上惊险的舞蹈。
没有杀意,却有着必须要分出胜负的执着。
看上去,两人都打算通过武力来说服对方,大鲍勃认为感染者没有出路,只能靠着自己拼搏或逃离,但格拉尼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像罗德岛那样,愿意对感染者施以援手的善意。
但可惜,这里是战场。
WA2000抬起了枪,准镜定在大鲍勃那碎了一半的头盔上。
她是狙击手,也是无情的杀手。
手指,扣在扳机上——
三、
二、
一。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