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棵巨大无比的古树,粗壮的树干十个人合抱都不一定能抱的住,光是一个从主干上伸出去的树枝就比周围的树要来的粗壮,巨大的树冠密密麻麻地遮住了整个天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高大粗壮的树,这到底有多少年才能长成这么大,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我不由得感叹自然的神奇,这巨大的古木就这么伫立在这里,好似是整片森林中的王者版,傲视群雄,也许是因为地理变迁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许多巨大的树根从土地中冒出,竟不比其他的树干要来的纤细,树枝向四面八方伸展,生长出无数的分支,树根好似也不甘寂寞,虽不像树枝那般拥有分支,却也在地面上此起彼伏,不肯乖乖与地面相处,时不时的向天空抬头,留下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抛物线”在被这参天古树阻挡的时候,这些小小的“抛物线”好似一个个“洞口”。
如果不出我所料,这小孩刚才就是从这些“洞口”滑过来的,他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就算是身材娇小的小孩,但他怎么知道这些“洞口”一定能通过呢,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滑行过程中会不会在中途卡住,他这,这根本就是在赌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不要命了他!
我正打算开口,突然那小孩原本带着微笑的表情整个僵硬起来,一阵树叶的哗哗声响起,却并不是风吹树叶的声音,而是跟刚才划过去时听到的声音相似,但却比刚才的声音要更来得鲁莽和嘈杂,好像是有什么在故意拨弄地上干枯的树叶。
我瞬间就想到了是什么,是它!它追上来了!从这树根向上隆起的高度可以猜地出,它跃不过树根,本以为它会绕过古树,却没想到却学着小孩的样,从树根底下爬过来。虽然不可能像小孩用滑的那么快,但是匍匐前进什么的,太扯了吧!现在的野生动物这么聪明吗?还是说这是这个世界的动物的特色?
小孩一脸的惊慌,可见他也猜到了,发生的情况明显在他的预期之外,他不住地四下张望,是在确定逃跑路线吗?可是奔跑了这么长的距离,再加上手里还抱着我这个累赘,我是不知道现在自己有多重,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虽说没几千克,但对于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来说还是有些分量的。他现在的情况已经——
剧烈的喘息声不停地在我耳边响起,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好像只要停下的下一秒就会窒息而亡,带着咸味的汗滴时不时滴落在我脸上,他的情况似乎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他真的还有力气逃跑吗?,我担心的看着他。
虽然因天色的昏暗无法看清她的脸庞,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焦虑与不安,但当他再一次看到古树的时候,我觉得他似乎变得欣喜起来,他解下腰带把我牢牢地系住接着他竟然借着树根顺势爬起树来,他要干什么?难道是想躲在树上吗,可是这树这么高,再加上还有我这么一个累赘,我并不认为躲在树上会比跑路要来得简单,果不其然在爬了没有多久他就停了下来,他好像不是很擅长爬树的样子,几次险些掉下去,既然如此他干嘛要爬,别怪我泼冷水,可是就他爬的这点距离,很轻易就能拽住他的脚丫把他给扯下来。
看来他还真是慌不择路呀,是因为恐惧而失去冷静了吗?可是就在这时我发现我想错了,小孩拨开了眼前的长满了绿叶的树枝,一个树洞赫然跳出,竟然有树洞!我是知道一些生长期很久的大树上会有树洞,但并不是每棵都有却没想到眼前这棵竟然就有,而且还是在这么近的地方。原来如此,小孩的目的不是爬到树上,而是眼前这个树洞,天这么黑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发现,这小孩的眼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呜啊啊,啊呜啊呜”得救了,快钻进去。小孩用左手紧紧抓住树干,右手小心翼翼的把我放进洞口,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放下来?为什么不快点进来?
我满心疑惑,刚想出声,这小孩就轻轻摸了摸我的脸,在我脸上留下淡淡的血腥味,他受伤了。我的脑海里冒出这个概念,也许是当太久的辅助吧,让我习惯了身边有人受伤时就去治疗,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我已经没办法在为他人治疗了,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的身体只是一个一只手就能掐死的毫无价值的弱小婴儿,我已经没办法替自己疗伤,替别人疗伤,系统也没有更多的能量来让我再度复活,这一次再死的话,就真的死了。就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偶然,我才终于开始接受这个事实,这个一直被我忽略的事实。
被现实打击到的我只能愣愣的看着小孩,小孩轻快的说“小宝宝,乖乖呆着哦,只要你不哭不闹,大狗就不会来咬你的,去打败大狗,等哥哥打赢大狗就来接你回家。乖哦~”小孩的声音很温柔很轻松,就好像是在平常对弟弟妹妹说去吃饭了这么简单。很明显是在哄小孩,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说话的内容听起来都跟哄小孩没什么两样。说完,他摸了摸我的头就这么消失在我眼前。
在他要消失在我眼前时,我原本空空如也的大脑也才终于再度思考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下去?为什么你明知下面有危险却还是要下去?为什么你要去送死?
为什么?为什么不进来?这洞口虽说不算大,但勉强也能让你通过的啊。为什么你不躲起来呢?
为什么?为什么独自离开?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为什么不跟我两个人一起躲避,而是只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想去抓住他,但残留在我手中只有一条短短的布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