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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案中案2

那个小吏不是别人,正是这个案件里面的赵八金!赵何氏嘴里的那个神秘人其实就是绯青梧身边得用的奴才!

绯青梧就是找到了赵八金将他带走的“论语”,破解了里面的暗语,这才找到了银车的线索,四年追踪,最终找到罗家庄头上!否则,刑部、大理寺每年多少卷宗?绯青梧怎么就偏偏爱看这一卷!

但是,绯青梧却没有想到当年被砍头的人居然会是赵德福,而不是赵德贵!

“被斩首示众的是你丈夫赵德贵,而不是赵德福?”绯青梧歪着脸有点不信的问。

杨尚也认真起来。指望着能拿到一手的消息给主子邀功。这个案子问道现在,只怕已经牵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想必明天开始就要在京兆府过堂了!因此,杨尚想看看能不能先得到这消息,占据先机!

“这怎么可能?当年恰逢小三司在济南问案,难道连行刑前验明正身都不会?”

高举着时候早就已经后悔了,原来他以为只是抓到刑部官员草菅人命的把柄,可以把罗文逵那个威胁给拉下马来!现在看来,哪里是能够拿下罗文逵的小把柄?这案子要是真的审出来,不知道要拿下多少人!

“赵何氏,你不会是糊弄本官吧?”高举已经有点退缩了,这句话问得是疾言厉色!

赵何氏不知道高举的态度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跟刚才的和颜悦色简直是天差地远!于是看着绯青梧哀哀地说:“王爷,民妇所说,句句属实!求王爷做主啊!”

风俏觉得这赵何氏还真有眼力劲,这就知道高举靠不上了,于是笑道:“殿下,这赵何氏也可怜,您反正已经接手了这案子,何不一查到底呢?”

杨尚也道:“还请吴王示下。”

绯青梧斜瞟了杨尚一眼,道:“如此,本王就按章办事了。赵何氏,你要上述,就先要去京兆府备案,这牢狱之灾,是避不开了。”

赵何氏听到绯青梧答应做主,早高兴的连连磕头,至于牢狱什么的根本没有在意!

绯青梧也不为己甚,吩咐手下押解赵何氏去京兆府备案,然后对高举说:“高大人,没有意见吧?”

高举只得道:“一切听吴王殿下吩咐。”

绯青梧笑道:“如此,本王就先去像皇父复命了!”

言毕,便带着风俏离开高举外宅,往皇城而去。

高举恭送吴王离开后,对着杨尚说道:“杨大人,这事情,只怕是不妙啊!”

杨尚不解的问:“这事有什么不妙的?就算是真有冤情,你我配合着吴王翻案,替死者伸冤,百姓还不伸着大拇指赞赏一声英明?”

高举差点被噎死,仔细看了杨尚许久,见他真的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才苦笑道:“杨大人,你,哎!”

杨尚这回是真的不懂了,见高举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便道:“高大人还是早点歇息吧,明日京兆府只怕还有的闹呢。”心里却在想着这里头莫非还有事什么秘密不成!当下打定主意要向绯青岩请示一下!

绯青梧并没带风俏一起去见绯明旭,只是吩咐风俏在宫门外等着,自己一人去面圣。

“你说什么?被处刑的并不是赵德贵,而是赵德福?”绯明旭听到报告后“腾”的从榻上站了起来,表情十分奇怪。有点高兴,有些愤怒,总之很纠结。

“老四,你相信赵何氏的说法?”

绯青梧简洁的道:“依儿臣看来,赵何氏没有撒谎的必要。”

绯明旭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才说:“查,一定要查,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在三司火眼之下,把个死刑犯给掉包!”

绯青梧有点为难道:“可是,皇父,要是真的一路查下去,难免会查出当日儿臣得到的那本‘论语’,朝政只怕要乱啊。”心里却恨不得前朝马上就乱起来,好早点洗牌!

绯明旭冷冷的看了绯青梧一眼,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冷笑道:“那又如何?这天下是朕的天下,难道有人能翻天不成!”

绯青梧也是冷笑不已,大臣是翻不起浪来,死多少你都不会心疼,可是要是牵扯道你的面子呢?嘴上却道:“儿臣只是怕牵连太宽,再者说,这事情过去这么久,宁国为死后,那些人也隐约知道他手里有过那样的‘账册’儿臣只怕一旦开始翻查旧案,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让儿臣一点点的收集证据!”

绯明旭点头,随即道:“那上面的东西还是不要流传出去为好。也罢,而今国库空虚,朝中官吏争先朝国库出手,你可愿意替皇父收回国债?”

绯青梧脸皮一抽,上次查抄官员便是以整顿吏治为名收缴欠债,才抄家不到一成,一群老不死的在绯明旭面前一番哭天抢地,绯明旭立刻就下旨抚慰,席面赏下去好几桌,弄得他里外不是人,现在朝臣见着他哪个不是避着走?实在是避不开,也是一个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居然还来?

只是又一想起国库空虚绯青辕就算是上位也是要追债的,不如让绯明旭担下这个追债的名声!

权衡好利弊后,绯青梧恭敬道:“儿臣愿意为皇父效劳!”

绯明旭定定的看了绯青梧许久,才道:“你是个好的,只是不知道太子能不能驾驭的住你!”

绯青梧心中微微一惊,正要跪下请罪,绯明旭却又道:“好了,你也不用说什么,实心做事就是,跪安吧。”

绯青梧道:“儿臣告退。”

罗府书房里罗文逵像是困兽一样在书房里面走来走去,等罗四维、罗四安带着罗珊到了的时候,书房已经是一片狼藉。

第60章各方反应

罗四维皱着眉道:“爹,您这是怎么了?”

罗文逵像是苍老了二十岁,身上从头到尾透露出一种颓败的气息,连声音都苍老了不少:“四维,罗家,完了!”

罗四维皱着眉头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性情暴燥是罗四安就跳了出来:“爹,您说什么!难道是谁不开眼要动我们吗?您告诉儿子,儿子去废了他!”

罗四安一边说一边得意的看着罗四维。

罗四安是庶子,年龄上却跟罗四维相差不过几个月而已,可见的当初罗府后院的竞争是何等的激烈!

可是本来被寄望颇深的罗四安却因为晚了那么两个月,便被罗四维掩盖光芒二十三年!至今也只能在京兆尹黎于手底下做一个主管捕贼的小吏!心里憋了一肚子火的他没少打着罗府的名头在外面胡抓乱捕,往往看中了什么东西直接塞上一个罪名夺了了事!

罗文逵也并不管他,甚至有什么不方便办的刺球,还会指使罗四安去办!一时间,倒也让罗四安觉得在罗府也是极重要的一份子!

再加上他在黎于手下也有将近三年,黎于不知是什么缘故,对他也不多管,只要他能收拾干净收尾,连责怪的话都没有!

所以,这回见罗文逵这样为难,罗四安根本就没有多想冲口就说出了以前的老办法:“爹,您告诉孩儿,是谁这么不开眼?大哥办不了的事情,儿子给您去办了!”

罗四维脸孔扭曲了一下,什么叫做我办不了的事情?你也不看看你那是什么名声!罗府刑部夜枭的名声,绝大部分都是你带来的!要不是有些事情我不能沾染,我会让你这个庶出的孽种养大!

可是让罗四安没有想到的是,这回等着他的不是罗文逵的欣慰和鼓励,而是一个愤怒的巴掌!

罗文逵本来就觉得头上的钢刀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了,这时见罗四安还是这样的不知顾忌,顿时被气的三尸神暴跳,劈头就是一个耳光,当场就把罗四安打的原地转了一圈!

“混账!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京中岂能容得下你这样胡作非为!”

罗四安有点傻了,以前不是都是这样的吗?

罗珊拉了罗四安一把,阻止了他的追问,这才是问:“爹,您叫女儿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罗文逵本来甩出那一耳光后心情好了不少,但是看见罗珊后,火气就又上来了,愤恨的说:“你还好意思问我!我再问一次,那白玉云雁带环你到底拿到哪里去了?”

罗珊脸色一白,该死的白玉云雁带环,又是白玉云雁带环!为了它,自己被关了七个多月,还不足够吗?

“爹,女儿不是说过了吗?那玉佩女儿在赏花会上算计苏风的时候失手不见了!不过,女儿觉得一定是被李琴那个贱人给藏到哪里去了!”

罗珊本来一直以为玉佩是落在了风俏手里,只是风俏一直没有来跟她提要求,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猜错了。后来通过苏芬确定了风俏不可能见过这种好东西,才怀疑是不是李琴的丫鬟给小草搜身的时候发现了那个玉佩拿走了。

罗文逵脸色一变。

罗四维也有点不信的问:“珊儿,你不是说是吴王妃拿走了吗?”

罗珊道:“我也一直以为是苏风拿走了那个玉佩,但是后来想了一想,那个玉佩是我亲眼看着苏芬放在小草身上的。放上去以后,小草一直在我的监视中,别说她没有发现,就算是发现了也没有毁灭罪证的机会!”

说道这里语气变得有点愤恨:“可是后来,李琴的丫鬟去给小草搜身,当时进去的人就那个丫鬟跟小草两个人,其余跟着的婆子都隔着一层薄纱,那个丫鬟出来却说没有见到玉佩!”

罗四维不信:“难道那玉佩飞了不成!”

罗珊恨道:“皇上赏赐我们家白玉云雁带环,多少人知道?李琴难道不知道那玉佩的样子?难道她的贴身丫头会没有听过那玉佩的形状!所以,最近我一直在想,是不是那个丫鬟在小草身上认出来了,偷偷的拿了,却说什么都没有!”

罗文逵道:“你有什么证据?”

罗四维却接着道:“爹,孩儿认为珊儿的推测也有理由。难怪李文志忽然对孩儿这么不客气。原来他早就知道我罗家要大祸临头!”

罗文逵听到这些,想起今天李道的表现,也不禁相信了这个说法,狠厉的说:“好一个李道李御史!”

罗四安却仍然没有听懂,懵懂的道:“爹,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玉佩什么的?大妹妹不是因为开罪了将军府,让您不好在以前的兄弟面前抬头才被惩罚的吗?跟白玉云雁带环怎么扯上关系了?”

罗文逵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罗四维兄妹也是此时才知道,罗文逵这回居然顾忌着大房的脸面跟地位,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那个妾室!都忍不住有点感动。

罗文逵避开了兄妹三人的眼神。

罗四安有点无趣的说:“算了,有就有吧。不过是个玉佩而已,要是真的是李道的儿子拿了,皇上问起来,爹直接说是被居心叵测的小人偷了,现在正在找就是!”

罗四安不愧是栽赃陷害的行家,这坏水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只要爹你咬死了这事并没有说出去,那么谁告发咱们家,直接按上一个偷窃的名头给他就是!咱们罗家可是皇上都夸赞过一门忠烈的!”

罗珊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罗文逵跟罗四维相视苦笑:要是在昨晚,罗四维能在五皇子府上说出这番话,那么,玉佩的事情就不会是大事。但是,现在,只怕是晚了!除了皇帝,谁敢指着皇子的鼻子说:你居心叵测?

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吗?

罗文逵心中甚至有些后悔,要是自己能早一点告诉二儿子,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了?

懊恼的叹息了一声,强打起精神对罗珊道:“珊儿,要是爹现在要你去交好苏芬,你……”

罗珊眼中恨意滔天,道:“爹,您不是在说笑吧?当初栽赃的主意就是她出的。可是后来怎么样了呢?我在京中出了大丑,吴王妃甚至逼着赵颖跟我断交,而她什么事情都没有!您认为,她现在还能看的上我!”

田不悔想象着自己就是那蛮子中的一员将领,现在正保护着一个高高在上受点伤都不行的尊贵人物,可是却发现陪着那人一起驾到的人纷纷的死在防不胜防的刺杀当中……这简直就是一个噩梦!这样的时候怕是会将所有的力量都收拢起来,哪里还管的了别的?战力十层中能发出一层就不错了!

绯青梧慢声解释:“你们是江湖中人,不懂朝廷的事情。在朝中,就算只是本王这么一个亲王遇到危险,要是死伤十万能降本王捞回去,那就是大功一件。同样的,要是本王有了什么损伤,就算是杀敌十万,也是抵不过罪责!而我们对面的人物,在蛮子中的地位不会仅仅只是一个亲王!”

众人虽然对绯青梧前面炫耀身份的话有些反感,但是仍然忍不住心中升起希望,眼睛晶亮的看着绯青梧,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而石阡形容的这种酒,本王在土默部的王账中见过。当时也就是那么一碗,却让接受这酒的土默贵族脸上的表情如同朝圣!”

田不悔脸色一震,嘶声道:“冒顿!”

铁文成两眼放光:“这……大鱼,大鱼啊!老子要是能在他身上砍上一刀,不用致命哪怕只是轻伤,就是被乱刀砍死也值得了啊!”

行刺土默冒顿啊,这就好像是在中原砍杀皇帝,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啊!

田不悔神色扭曲至极,明明是这么激动人心的话语,你要不要说的这么不吉利啊?

跟在绯青梧身边的龙骑卫早就已经排班站好,听到铁文成的话差点摔倒。这汉子,豪爽是豪爽,可是当着王爷的面,说话是不是也太过于荤素不忌了?正要说话却被绯青梧阻止了。

绯青梧继续的鼓动:“所以,各位要拿出看家的本领来,让对方知道,咱们人虽然是少了一点,却实力不弱但是只要他们一个疏忽,咱们就能拿下他们首领大好的头颅。这样他们才会顾忌,这样咱们才能活着等到援军!”

大厅里的人轰然应诺。又互相吹捧了几句,最后详细的解说了出击的方法、时间以及人手的安排,留下龙骑卫回答他们的问题。绯青梧才离开大厅回到了自己破烂的院落,继续的想着下一步的动作。

论语不在自己的手里,以前还能瞒住,但是冒顿一来一定会要求查看。露陷是肯定的,因此绯青梧才会这么主动出击!

绯青梧心中思索着最些出发援助自己的会是哪一路的援兵,却完全没有想到他的小王妃已经先行赶到了,而且是正在按着自己方才的思路在城外搅动风雨!

今夜,注定是土城不眠之夜!

六月初十,注定要在史册上浓墨重彩的记上一笔!

风俏这回带出来的人并不多,除了吴王府亲卫四十人大举出动以外只有太子借给的隐卫。隐卫一听说是以前的主子出来事情根本不需要绯青辕在说什么,立刻双目通红的集结起来催促着上路。

一路上马不卸鞍,人不解甲不肯有半点的迟疑,就是吃饭也是在马背上。风俏也不让自己例外,倒是看得亲卫们刮目相看,渐渐地识风俏跟绯青梧也没有什么区别!

如此避开官道奔驰了四日,终于在初十上午赶到了怀柔县城。

只是风俏一直记得自己王妃的仪仗还在京畿营里面,并不敢去见本地的县令,也不敢去见军方的首领,谁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堂堂的王爷被困怀柔却没有一点消息传回去,说里面没有鬼,谁能相信?

这时亲卫副统领宇文廷上前问道:“娘娘,前面有家客栈,不如前去休息一下如何?”

风俏想了一下,道:“如此也可。不过宇文,下午还得辛苦弟兄们去看看前方的动静,我们也好早做应对。”

宇文廷抱拳行礼,道:“这本事属下份类之事,娘娘何须如此的客气?”

风俏轻轻笑了一下,转而又说:“娘娘什么的在街上就不要叫了。满朝廷都知道只有我这个一个年纪幼小的王妃,被有心人听到就不好了。以后上街就叫我一声少夫人就是”

宇文廷低下头,有点羞愧的说:“少夫人想的周到,是属下鲁莽了。”

风俏嘴上仍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吩咐着,脚上却一点都不慢,很快的就到了那家所谓的客栈。

风俏住客栈的经验其少无比,唯一记得清楚是一次还是以被人行刺结束的,因此见到这样的环境实在是有点膈应。而且这家客栈并没有上次悦来客栈豪奢,占地面积也小,桌椅陈旧且不去说它,让人恼火的是这桌子上竟然有厚厚的一层油垢!

风俏呻吟了一声一时间兴起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宇文廷见状上前道:“这里可有雅间?”

小二赶紧将手里的毛巾往桌子上一搭,上前道:“几位爷这回可是问着了。这怀柔县就属咱们家的客栈是最好的,难得今日后院都空下来了,房间倒是现成的,您请!”

风俏挥了挥衣袖抖落一地的尘沙迫不及待的就跟着进去了。

入到后面的院子才发现这六月间院落里竟然有一地的落叶,夹杂着尘土看上去就有一阵凄凉的气味扑鼻而来。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这就是怀柔县最好的客栈,要是这样其他的地方该是何等的模样?

风俏呻吟道:“上天啊,这都是什么样子的鬼地方啊。但愿这房子屋顶是好的,但愿今晚云淡风轻千万莫要下雨!”

宇文廷神情古怪的望着小二,不敢置信的问:“这就是最好的客栈?”

小二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客栈的掌柜急急地从外面进来,尴尬的说:“这位爷,这边城小镇常年被外族叩关,能有这样的坏境就很不错了。再则,您放心,虽然看着是败落了一些,但是里面的家务什都是顶好的!”

宇文廷正准备再说什么,风俏却挥挥手道:“罢了,出门在外也讲究不得那么多,就这么着了吧。你们也下去歇晌吧,不必在这里了。”

宇文廷只得点头,转身吩咐小二道:“把院子好生打扫一下。”

小二连连点头。店里已经好久没有来过这么多的客人了,平常一周能有三五人住宿就很不错,因此他们实在是没有心情去打扫这些。不想今天倒是一下子把后院给注满了。于是也稍微的热情了一些。

风俏实在是累得狠了,顾不得计较屋子里的摆设的陈旧,就连那有点潮湿气味的被子盖在身上也挡不住睡意扑来,没有多久就睡了过去。

快两点的时候,宇文廷睁开了眼,招呼了几名精神还好的侍卫偷偷的出了客栈。

晚间风俏终于醒过神来,将备用的盔甲穿上开了房间的窗户坐在桌边捧着刚刚烧开的白水有以下没一下的抿着有点心神不宁的等待消息。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一壶水开了凉凉了再开的倒腾了三四回宇文廷才一身血腥气的回来了。

“如何?”风俏阻止了宇文廷的虚礼急忙的问。

宇文廷也不矫情,直接回答:“不太妙,土城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守的地方,要不是那些蛮子有了顾忌不敢大肆进攻只怕早就玄乎了。属下潜到帅帐的时候,见一个首领打扮的人在问东西是不是到了,不知道是指的什么东西,不过听得那人说话的口气不太好,像是不耐烦等下去了。”

风俏立刻就明白,只怕是绯青梧借口论语不在身上,但是又只有他才知道论语在哪里,许是定了一个时间,保证论语会在那一天送到,而围困他们的人以为绯青梧飞鸽传书是借搬救兵的名义让人偷偷将论语给带到土城,那些外族蛮子这才会拖到现在还没有攻城。

而这期限只怕就是这几天了。

“你呢?要是本宫想突击进去跟王爷汇合,你可还有一战之力吗?”

宇文廷大喜,做挺胸状道:“属下无碍!”

风俏点头又问:“你既然说是摸到了帅帐,那么可有留心他们兵马的布置吗?可知道粮草在何方吗?”

宇文廷马上掏出一张简陋的图纸,上前几步道:“娘娘请看,这是属下跟几个弟兄现场画下来的。”

风俏站起身来,身体前倾几乎是趴在了桌子上面仔细看过去,之间帐篷挨着帐篷,大大小小一时间也数不清有多少,看样子若果排除了空城计的话少说也有十来万人,从怀柔前往土城的必经之路上星星点点的表示着斥候跟林立的士兵。

“守得还真是够严实的,不过你是怎么过去的?居然没有一人发现!”

宇文廷有些羞愧的说:“是属下运气好,路上遇到几个落单的蛮子,属下拔下他们的盔甲混过去的。”

风俏听他说的简单心里却明白这过程中会是如何的惊心动魄。半响道:“如此,我们做两手准备,本宫此次带来的人也就是四十余而已,要是运气好,能跟你们一样混过去那是最好不过的,要是不行,就将论语交给他们,当然只有一半,到时候就说下半部得见到王爷再说。”

宇文廷知道风俏的意思是拖延时间,拖到程开虎的京畿营到来。想了一下也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只是……

“王妃,这主意固然是好,可是,这论语……从哪里找去?”

“这简单。论语嘛,本宫小的时候也是读过的,默写一半就是了。”

宇文廷不解道:“可是,这论语跟王爷说的论语能一样吗?”

风俏神秘的说:“自然是不一样的,可是难道那需要论语的人就见过那论语的样子吗?到时候我在上面零零碎碎的添上些谁也不懂的东西就说是暗语,解开了暗语就能得到秘密……嗯,论语还是写全一点,到时候就说解密的方法只有王爷知道……嗯,这倒是比我刚才说的做法要稳妥一些!”

宇文廷有点张口结舌,这才知道这听得奇妙难得的方法居然是自家小王妃临时起意的,而且还在修正当中,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称赞王妃急智还是要担心跟着这么一个一会一个主意的主子脑袋会不稳当!

风俏可不管她在想些什么,铺开文房四宝就默写起来。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这句话宇文廷熟悉的狠,从小背到大,想不熟悉都不行啊。可是这符号后面用小了几号的字体写的翼贰叁仟佰等等是什么意思?

接着往下看,都是如此,有的是按着数字的顺序写的,但是更多是是些乱七八糟根本就没有看不出是什么含义的数字加上时辰年月的混搭。

该写批语、注释的地方绝对是几句不知道从那几篇文章里摘抄出来的诗词,兵书战册上的有,古诗词上的也有。有自己看见过的也有跟本是听都没有听到过的!

而这些被胡乱填上去的东西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跟那一句子曰绝对是没有半点的关联。哪怕是牵强附会的关系也没有!

如此大概炮制了三则便停下了笔。

第96章土城之深入敌营

宇文廷又不解了:“王妃不是说是全篇吗?”

风俏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本宫忽然想起来论语六年不曾见到天日,又事关朝廷安稳,要是王爷能凭着一封飞鸽传书就拿来全篇,只怕反而会让人起疑。嗯还是这样就好,到时候就说是上次去山东查察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宇文廷嘴角一抽,没有反驳,因为要是有人告诉自己他能凭一封飞鸽传书就弄来全套论语的话,自己也会不信的。反而第一时间就会怀疑这东西总是假的!可是要是这么奇奇怪怪的两三则的话难免就会先入为主的认为宝物难求,有一部分就已经是尧信了。反而会认为这就是真的!

只是方才王妃不是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默写跟添加废话里吗?什么时候分神去想的这些了?难道王妃居然能一心多用不成!这么想着目光愈发的高山仰止起来。连问话也小心了不少。

“可是王妃,这些奇怪的数字是什么?”

“啊?你是说着个壹贰叁肆还是丁卯寅丑?”风俏一边揉着酸疼的手腕反问,心里还在盘算着在论语上面还有什么漏洞。

宇文廷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然问道:“属下愚笨,一个都不了解。”

风俏咧嘴,道:“无妨,本宫也不了解。不过,你可以把数字看成银两,可以想象成是户部丢失的库银,那么丁卯寅丑就是丢失与转运的时间。当然如果你比较对官员的肮脏感兴趣,那么数字可以想象成往来贿赂的数目、贪赃枉法的铁证。”

喝了口水接着说:“丁卯寅丑可以是某某年某某科的进士或者贿赂贪赃的时间。当然,如果还有牵涉到卖国通敌的肮脏交易的话,又是另外一套的说法了。到时候我们就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由着他们自由发挥就成了。”

宇文廷汗毛倒竖,想想加入自己心里有鬼见到这么一本隐隐有所指,偏偏一时间看不懂的论语,只怕是要魂飞魄散的!

风俏敲着桌子说道:“我们正好可以凭借需要这论语的人的反应判断他是其中的哪一种。不过……本宫估计是第三种。”

宇文廷心情沉重,不说话了。

风俏将新鲜出炉的论语就着火炉小心的烘干随便一转往袖子里一塞,这样粗暴的对待看得宇文廷脸上肌肉一阵乱颤:“这样的东西,不是要好好的对待吗?就这么的乱塞未免太不重视是不是也会引起怀疑?”

风俏道:“憨了不是?也就是一本论语而已,你我都不知道这里面的数字是什么意思,在本宫眼中,这就应该是一个有辱斯文的人胡乱的涂鸦后的废品,要不是时间紧本宫甚至想做的在像一些,然后撕掉几章,最好是撕的乱七八糟有一半没一半。这样才能显得出这东西是无意中得到的。不然那需要论语的东西一定会怀疑你我看得懂这东西……”

宇文廷想了半天才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风俏赞叹:“开窍了。”

说完就出了门。跟着的四十余人早就在宇文廷回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这是见到风俏顶盔戴甲的出来立刻就明白出发的时间到了,顿时一个个兴奋的像是空了几个月又被灌下了三斤春药的恶狼!

老板被这些盔甲鲜亮的人吓得直接缩在房间里,连偷看都不敢。

风俏将那张简陋的地图摆在大家中间,轻声却坚定的说:“诸位都看到了,这帐篷包围中那个几乎看不到的点就是土城!十万人,就是一人一口唾沫土城都会被淹死在里面。因此必须让这些外族蛮子乱起来!”

立刻就有人接口道:“王妃,烧了他们的粮草如何?十万人炸营一定十分的可观!”

有人嘲笑道:“就我们几个人就算是烧光了他们的粮草,除了激起他们的士气跟仇恨只怕没有办法让他们炸营的。因为他们可以退回去补给,或者直接攻进怀柔。”

风俏轻声的笑了一阵,才道:“那就要看你们王爷的本事了。你们大概都不记得土城里或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了吧?那可是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武林人物,如果王爷能收服那些人,组成一支队伍,不比几万精兵好使吗?至于进攻怀柔……”

风俏冷哼了一声:“昌平守备好没有道理,明明知道被困得是一个王爷,居然胆敢袖手旁观,不就是仗着土城不在他的管辖之下,到时候要是朝廷怪罪下来,他可以一推二六五就说突厥袭击土城是因为盘踞在土城的绿林好汉惹急了土默,事先他并不知道王爷在那里!可是要是突厥铁骑叩关,他除了派兵,还能怎么样?”

宇文廷这才明白,风俏这是巴不得那十万的蛮字在被烧红了眼睛以后攻击怀柔。

见众人没有了异议,风俏才有接着说:“而且,你们看粮草的堆积不过是相对的集中,其实粮垛跟粮垛之间还是隔着帐篷的,三则本宫听说蛮子穿的盔甲不和我们中原人一样,而是皮子的。据说这个远草原上天气不错,没有下过雨皮甲只怕是干燥的厉害我月黑风高,要是烧起来不知道是何等的壮观呢。”

众人都是一阵寒颤,觉得这法子似乎是狠得有点过头了。但是一想起是用在什么人身上,也就觉得理所当然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土默的蛮子就算是死光了他们也不会有人觉得哪怕是有一丝的不热。

当下商议已定,风俏便让他们带齐了装备小心的出了怀柔县城。一直畏畏缩缩的掌柜的这才出来,不敢置信的问跟在身后直打颤的小二问道:“你刚刚听到了吗?他们说要去干什么?”

小二双眼含泪,梗咽的着说:“我听到了,他们说要出城去跟土默蛮子拼命。”说完再也忍不住眼泪长流伤心至极。

掌柜的也是叹息连连在院子里转着圈跟拉磨的驴子一样。

好半天才说:“你说,他们能不能回来?”

小二张了张嘴,最后又重新闭上。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掌柜的见状也不多说什么话,又转了一圈,横下心来,说:“把店门关死,熄灯,跟我来!”

小二一咬唇角大声答应了一声。

风俏根本就不知道这掌柜的的变化,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在这边城能活下去还能开着客栈的人哪里会简单呢?

此时风俏正像是捏小鸡崽子一样的捏死目光所及的最后一个土默蛮子。小心的换上衣服吩咐道:“小心点,把尸体处理干净,巡逻的班次间隔的越来越近了,大概我们已经摸到了宿营的边缘地带。杀人的时候不要弄出血腥来。行伍出身的人对血气十分的敏感,要是可以我可不敢拿出那本粗制滥造的论语去冒险。”

宇文廷有点头,将命令传了下去。

半夜十分,风俏终于摸到了土默宿营的地方,但是想象中的防范森严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发生,反而触目所致的都是累得东倒西歪的士兵,风俏奇怪的看了一圈才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宇文廷也不懂的说:“我以前跟着王爷的时候也跟土默的军队打过交道,不像是这么稀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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