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点了根烟,烟带的不多,我也不敢一直抽,偶尔抽两根解解烦。
道观在望远镜里面看着不远,实际上对我们来说算是海市蜃楼一般,光靠11路,基本上得马不停蹄地走上一两天。
但我们几个也不是铁打的,加上昆仑山雪原晚上冷的可以冻死人,风又大的要命,我们几个不得不停下来,找个背风的地儿安营扎寨。
猴子用真空蔬菜包合着粉条做了一顿简易的晚餐,我胡乱塞了几口就坐在火堆跟前抽烟。
“你们说,我写的信应该送到地儿了吧?”我看着手里的烟头,盘算着时间,有些不确定地问猴子。
猴子知道我在说什么,一边塞面一边含糊着回应道:“这都一周了,现在什么年代了,肯定早就送到了啊。不过那位不是一直都是有来无回么,你给他写信他未必会回你,这会儿肯定是陪着他家那个奶孩子到处跑呢。”
“……啧,就你能耐,叭叭的,遇到粽子把它吹死得了。”我站起来换了个姿势杵着,抬头看了看天,天上是漆黑一片,可以感觉到有很厚的云层就在头顶,沉闷沉闷的。
猴子也当我放屁,依旧呼噜呼噜地喝汤,汤汁都顺着下巴往下流。
“我们爷就好这一口,没事儿就写信写日记,对他来说有没有回信无所谓,只要自个儿的信送到了就成了,是吧?”野山椒插声进来打着哈哈,“爷也是闲的,闲的没事写写画画,多有诗情画意啊。”
“呵,什么狗屁诗情画意,只是想着有一天要是横死了,至少还有得东西来纪念我,有日记能够证明我活着过,信嘛,写给别人的,大概也是希望别人别在短时间之内把我给忘了吧。咱们这一行,刀口舔血的,说不定哪天裤腰带一松脑袋就掉了呢。”我从小就不畏惧谈死亡这个话题,我这么说也就大壮一个人脸色有些难看而已。
野山椒放下碗,鼓起了掌,一脸谄媚狗腿样:“我们爷就是厉害,将生死置之度外,死都不怕更是无所畏惧!”
“我可去你的吧,太恶心了。”我恨不得给野山椒踹上几脚,这马屁拍的,太过火了。
猴子也跟着笑,猴子是个长相颇为斯文的男人,笑起来不像野山椒那么张扬,但也是豪放派。
“够了别瞎嚎了,吃完了都去休息,明早天能看见了就得起来赶路,咱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那道观去了也不一定能够找到线索,要是在一个月之内毫无进展的话,我们干脆就死在这山上好了。”看时间差不多,我每个人踹了一脚让他们回帐篷里去睡觉,我重新坐回了火堆旁,将手枪摸了出来拍在地上,示意今晚我来守夜。
守夜是轮番的,今天刚好到我。
“得嘞,明儿见。”
猴子他们也听吩咐,说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简直跟军训似的,贼有规律,丝毫不会反抗,大壮就不说了,他军训的时间比我们谁都长。
我们来昆仑山这么久,最大的困境也是来自于这里的天气气候,夜晚一般没有什么危险,而且我的觉非常浅,就算睡的再死,四周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一样能够瞬间清醒。
这可是从小培养出来的美德。
我原本以为这一夜最大的动静也就刮刮大风,但今晚的风里夹杂了些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我听见之后就醒了,所有的神经一瞬间绷紧,我侧着耳朵细听,只听那声音在呼啸的风里是十分微小的,一不小心就能忽视的那种。
声音虽轻,可分布较广,四面八方都有声音传来,我猛然睁开眼睛,却一时间什么都没有看见,风里的声音也沉寂了下来,面前的火堆已经熄灭了,只剩下几个忽明忽暗的火星子。
我拿出狼眼手电扫了周围一圈,除了皑皑白雪什么也没有,不由得心里泛毛,看了看时间,才睡了两个小时,还有很长时间天才亮,也放弃了把猴子他们几个叫醒的想法,又在火堆前坐了下来。
我找来一些干柴,将火堆重新引燃,自己也不敢睡了,拿出日记本来准备写封信。
但天太冷了,圆珠笔的笔油已经被完全冻住,画了半天都没有痕迹,一时间我端着笔记本也没什么事做,只有看着火星子慢慢变成火光,当小火苗跳跃起来的时候,突然不远处的雪地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挪动了一下。
我抬眼起来查看时,不免地心头一震,下意识地被吓退了两步。
雪地里不知什么时候掉了颗野兽头颅,仰着脸在那儿,眼睛血红,嘴也血红,獠牙有我小指那么长。
“卧槽,这他妈什么玩意儿。”我骂了一声,又赶紧踢了旁边的帐篷一脚,“都起来别睡了,来活儿了。”
猴子他们醒的很快,不到一分钟就窜了出来,看到地上的兽头时也是吓得声都变了几度。
“爷,你这是准备给哥们儿们加餐啊?”猴子咽了口口水,手也自然地摸上了武器袋。
“怕是这些东西也是这么想的。”我提着手电往那兽头的方向走了两步,走近了才感觉到那兽头上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死没多久的,血水把雪地都染红了一块,我拿脚踢了下兽头,兽头一骨碌地翻了个身,只见伤口处是巨大的撕咬口,像是被一个大型的食肉东西一口咬断了后颈所毙命。
这雪山上,有什么大型食肉动物?
“爷当心后面!”我这边正奇怪呢,野山椒的子弹擦着我的耳朵飞了出去,强大的烧伤力差点儿没把我的耳朵给掀了。
我刚想骂娘,就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十足的压迫力跟铺天盖地而来的腥气。
“他妈的,赶紧撤!”我来不及往身后看一眼,直觉告诉我这东西很危险,并不是我这个级别可以对付的,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逃。
不逃就是死。
没有什么危险能够让我清晰的感觉到死亡,但这一次我甚至可以看见死神拿着镰刀跟在我的身后,准备随时就收了我的小命儿。
我撒了丫子就是疯狂逃窜,猴子他们也不顾自身带的东西,每个人都只抓着武器狼狈地奔窜着。
我跑了几步突然觉得身后传来一阵腥风,腥是真的腥,比尸臭还能让人恶心几分,这一分神,我就被脚底下地石头绊了一下,重心不稳却又不想摔倒,结果整个人就跟个球似的咕噜咕噜地就往前滚了去。
不得不说,滚比他们几个跑的快多了。
我这才有机会看清楚跟着我们的是什么东西,只见一颗巨大的蛇头拖着肥胖又臃肿的身躯,盘起来估计能够把一个地下车库给塞满。
我心想,卧槽,这再大的蟒蛇也是蟒蛇啊,又不是妖魔鬼怪,怕它还不如几个人拿着枪一起刚它,不怕它不死。
就在这时,那蟒蛇蛇头突然纹路变淡,渐渐地蛇脸扭曲成了一张带着鳞片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