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中秋,大家的谈论话题又回到了“家”上,可以轮休回家的民工沾沾自喜,浑然忘了不能回家的那些人的不快。回不了家的在这个时候,有的人会调侃几句、有的人则会喝上几杯闷酒。但不管是哪种情绪,大家都会用酒的形式来宣泄一下,反倒使得店里的营业额居高不下。
忙完了早饭后,建民用货车载着文清去批发市场进货,自从红萍“生病”以后,文清就接替了红萍去和建民一起进货。临出门时,红萍拉着小山子追了出来,“建民,让小山子也一起去吧,给看一看东西。”
“不用了吧,让小山子留在店里,帮着你一起收拾,你不能太累。”
“还是让山子去吧,进的货那么多,容易忘。”红萍鼓着嘴坚持着。
建民摸着脖梗子、莫名其妙地望着红萍,“你今儿个是咋了,每次不都是我和小文进货、你和小山子看店嘛。”
“可是今儿个是今儿个呀,今儿个进的货多呀。”红萍抱住建民的胳膊,撒娇地摇晃着。
“好吧、好吧,我随你。”建民终于妥协了。
红萍如释重负般地笑了,很开心。小山子也同样高兴地笑了,他也能出去放放风,开开眼了。
文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红萍还是像往常一样俏皮地对她眨着眼,可是那个故作俏皮的表情,在文清看来很是刺眼,因为她在里面读到了防备。
小山子和文清挤在一个座位上,拉着文清的手问东问西。看着小山子兴奋的脸,文清心里的不悦慢慢地淡了不少。
打仗一样地“抢”了肉、菜、米面、调味品,三个人急急忙忙赶了回来,红萍格格笑着给他们打开了车门。
“小山子,我让你去你还不愿意呢,出去比在店里好玩吧,店里多闷呀。”“就是,下次进货我还跟着去。”不明就里的小山子兴高采烈。文清看着故作轻松的红萍,心中油然而生难言的惆怅。
“虎目”最近来的没有以前频繁,他虽然没有和文清表明什么,但文清能清楚地感受到“虎目”目光中的炽热。尽管他们在回忆校园生活、谈诗论词的时候,相谈甚欢,可是只要涉及到对生活的态度和对未来的设想,就大相径庭。文清不赞成“虎目”的“生活无所谓说法”,“虎目”也不理解文清,瘦弱的身体撑着家苦苦挣扎,却还对将来并不死心,这是多么地不切实际。
“虎目”就好比一只猫,看到了一个漂亮的线团,于是兴致勃勃地伸出了爪子。可是逗弄几下后,才发现那原来是一个美丽的皮球,会蹦会跳。而且弹跳的高度远远超过了猫可以追逐的范围。于是猫偃旗息鼓,又重新躺回角落开始打盹。只是在看到皮球后,心里暗自赞叹一番。
文清打定了主意,找机会她要和红萍好好地交交心,她不能让自己和“蝴蝶”之间不明所以地生分了。“虎目”是一个过客,他们之间没有深交也没有承诺,甚至没有表露心迹。可是“蝴蝶”不同,是她的亲戚、姐妹,还是带她出来打工的领路人,她绝不能让红萍心生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