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似是要把他看穿一般,本来温和无害的表情,现在也变得恶狠狠的。
“我……”他刚才早已把他们恋爱时,他也在和王雪莲恋爱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举这个列子,不过是想开导她的,没有想到,她倒打一耙,倒质问起他来了。
若是说原因,他还真没有什么原因,当年他和王雪莲恋爱已经六七年。
她并不知晓,抓住个聊天的机会就表白。
他在她的告白里似乎又找到了恋爱的感觉,于是,每天乐得跟她聊天,还真没有想过这是一段怎么样的情感,以及给这段情感以怎么样的未来。
他就是图开心。
直到韩叙知道了这件事,狠狠地把他骂了一顿,他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她。
他并未想过,今天,他们竟然再一次见面。
“算什么?”她看着他结结巴巴的样子,就更加生气,气呼呼地站起来,把自己那未喝完的茶一股脑地泼到了他的脸上。
他愣了一下,从未想过她是这样泼辣的女孩。
他以为她会转身离去,再也不理他。
没有想到,她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换上一副温婉的笑颜,“这回,咱们算清了。咱们做回好朋友。”
她早就想收拾一下这个渣男,虽然她心甘情愿,但是总是也有心理失衡的时候。在她心理不平衡的时候,她多次都想手刃渣男。只是没有想到,好多年后的今天,终于实现了。
他哭笑不得,“这样……就行了?”
她却笑了,“要不要试试更热的?”
他慌忙求饶,“还是别了,别了,我错了,老同学,我再也不敢了!”
他扯了纸巾,认真地擦了擦自己的脸,这才说:“当初年少不懂事。”
她倒释然得快,感叹时光飞逝,说:“一切都已经过去啦。”
他从未想过她是怎么样的人,今日见面,震惊于她这大咧咧的糊涂的性格,觉得十分有趣,看她的眼神一时间,全是好奇。
“你若是还计较,我不介意从新开始。”他玩笑着说,半真半假,“只要你不介意我这个离过婚的人就好。”
她却看不到他那另一半的认真,只当他是玩笑,也就开玩笑地说:“我倒是不介意,开始就开始。”
说完,她就哈哈的笑起来。
他也不气馁,左右他也并未完全当真。
他的话题又转移到工作上,“这些年,你的工作倒是还不错,又是女孩子,在这个行业中也算可以啦。”
她倒是没有什么不知足,总是该谦虚一下,“还好,还好。”
他叹着气说,“咱们原来高中班的同学,现在韩叙是混的最好的啦,风生水起。”
她只是“嗯”了一声,并不想在关于韩叙的事情上有太多的言语。
他却以为她和他一样,心中同样隐忍着羡慕嫉妒,甚至还有恨。
他笑了笑,是那种很邪恶的笑,庆幸自己找到同类,终于与同类共同在某人背后说点坏话,“你说他,他当初刚到咱们班的时候,又小又瘦,就像个娘们似的,据说家庭还很不好。你说他,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厉害,那可是重华的总经理啊。你说,他会不会做了什么不正常的勾当?”
她并不喜这样诟病别人,但是也不想立刻和宋词翻脸,于是说:“不知道,或许吧。”
她的这句或许,让他很受用,喃喃自语,“天知道,那么年轻就是重华的总经理。现在你们女孩都喜欢他那样的吧?”
她不想他关于韩叙的话竟然越来越多起来。
曾经,她就对这么闪亮的韩叙痴心妄想,觉得自己会成为他最终的归宿。
可是,妄想就是妄想,最后她成为了他抛下的孤家寡人。
为了不继续让关于韩叙的话题来刺痛自己脆弱的内心,她胡乱地想着转移话题的句子。
“呃……我能问一下,当初你……觉得……王雪莲,她……她有什么好?”
她是现想的,每个字都累死了她几万个脑细胞,每个字都千金重。
说出来,她怎么都觉得这句话特别别扭,可是又想不出有什么别的歧义。
罢了,不过是一句转移话题的借口。
“咳咳……”他正抿了一口茶,差点被她的这句话惊得呛到。
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皱着眉头问她:“你怎么又拐回去了,你不是说都过去了吗?”
“我……我就是……,”她当然想说是转移话题,可是不能说,她好不容易才想到接下来的话,“好奇,对,对,好奇!”
“好奇?”他更加奇怪了,“你为什么好奇?”
“……”她被问住了,又不得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索性发挥一下女孩子可以耍赖皮的特权,就直接说“说一下吧?”
“看来,你还是在意的!”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脸上挂着莫名的红晕,皮肤白里透红,难得的好看。
她看着他的似是害羞,似是兴奋的脸,不知道他这句“在意”指得是什么。
“好吧,说一下。”他的眼睛一笑就成了一条线,十分可爱。
“她当初,名字很好听,雪莲,雪莲。然后嘛……她个性也和她名字一样,你见过她,柔柔的,文文静静,连走路都透着女孩子特有的优雅。……”
他滔滔不绝地打开了话匣子,他说的每个他喜欢的她的特点,郭旭阳都正好相反。
郭旭阳被他的话题带着走,不自觉的作对比。
王雪莲,名字圣洁纯真。
郭旭阳,名字阳刚不纯真。
王雪莲,文静优雅。
郭旭阳,活泼粗鲁。
王雪莲,善解人意。
郭旭阳,糊涂大意。
……
郭旭阳越听,越想大嘴巴抽自己,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非得让宋词枚举他前妻的优点来给自己做对比。
连她这么好的女人都不一定得到幸福。她这个粗枝大叶的女人能行吗?
听着听着,她就从失落,转变成对自己前途的怀疑。
“怎么啦?”他注意到她神情的变换,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她答得失魂落魄。
“我不说了。”他的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只是她并未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