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岗哨中的熊典和他的将士们只是得到了一些喘息的时间,李文华便已经派出了第二支满编部队来到了阵前。
李文华是个疯子,但却不是个傻子,尤其在有刘诨帮忙的情况之下。昨晚的突袭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影响,因为之前实在是有太多的这种小小的失败了,时间久了,他都已经麻木了。
在出战之前,他以一种愤慨的情绪传达给这支部队一个信息。那就是昨晚自己岗哨的营地叛变了,他们将岗哨的大门完全敞开了,导致了自己的骑兵全军覆没。
士兵们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无不咬牙切齿,没有什么比叛徒更让人痛恨的了。所以来到阵前的时候,对于岗哨前同伴的尸体丝毫没有畏惧心理,他们现在只等着领军一声令下,然后冲进去把叛徒一个个抓出来严刑拷打。
背叛,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可原谅的。而战场的背叛,带来的不只是死亡。
叛兵死有余辜,这是现在他们所想的。
不过比起之前的领军,现在这支部队的领军却没有那么冲动。既然已经不再是突袭了,那么就要摆开阵势,真枪实刀的大战一场。所以他们把法师分队也带到了阵中,这些法师虽然谈不上久经沙场,但是对于战场中的帮助作用却非常关键。
燕海原来是一家,所以北燕的人知道北海那些纯武力的训练有多残酷,在对抗他们的时候依靠纯粹的武力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熊典此时并不害怕,因为后续的增援部队在得到消息之后,连夜赶路已经全数抵达到了这个岗哨。
天色刚明,步兵集团摆开了三角攻击型阵势,开始向岗哨靠拢。厚实的盾牌竖立在手中,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配合整齐的步伐,奏出了整齐划一的韵律。右手的长剑搭在高大的盾牌之上,为了节省力气应付接下来的力气,剑在盾牌不断磨蹭,并不用力握住。
清早的雾气还有一些,这让熊典没有看清这些盾牌,所以命令弓箭手提前发出攻击。射程影响了弓箭的威力,加上这些盾牌高大无比,举盾之后完全抵御了这波进攻。熊典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原来这是过来骗自己射箭的。
熊典虽然姓熊,但自己却不熊,并不是那种能守得住性子的人。所以他的步兵也开始向前,阵型为方形。这些步兵携带短刀短盾,先是以非常快的速度向前奔袭,尽快靠近敌军范围。这样一来,两边的弓箭手都只能互相看着,以免误伤。
步兵交战瞬间,熊典的步兵便很快从两端分散开来,并与敌军每一道前线全部交战,试图化解敌军的三角型阵型。喊杀声四起,穿透在薄薄的雾气之中。
很快,两支骑兵从北海的林地中冲了出来,速度飞快,显然是想直接吃了熊典的步兵。
熊典有些吃惊,吃惊的不是这些骑兵,因为这谈不上奇妙。吃惊的是自己的步兵方阵被对面的步兵纠缠住了,而不能与他们完全融合在一起。如果他们分散得够及时,必然能尽快与敌军混合在一起,那么骑兵的冲锋就毫无意义了。
他没弄明白,这次的敌军步兵为何如同敢死队一样,死活没有让自己人撕开一个口子。这就是上面所说的,叛军的力量。李文华的智商是想不到这个的,要不是刘诨他也想不出用这种法子来激烈自己的低迷士气。
熊典立刻示意鸣金收兵,己方的步兵便开始撤退,但骑兵冲击的速度太快,步兵死伤惨重。而且这两支骑兵的冲锋目标不同,一个冲阵前厮杀的,一个冲败军逃跑的。若不是有己方弓箭手的威慑在,这群步兵几乎全军覆没。
熊典再看敌军的时候,看到了一群凶神恶煞般的面容,一个个满脸鲜血,眼中凶光闪烁,手中的刀剑的光芒已经被鲜血黯淡。他们如同一群饥渴的狼,尽管吃得自己的步兵骨头都不剩了,却仍然还没有吃饱的样子。
这一轮过后,骑兵后撤,全军压前。有了小胜的激励,北燕的这支部队仿佛刚刚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正走向胜利的路上。
熊典不慌,这条战线很短,而且自己有岗哨依靠,对方的骑兵再猛,战术再精巧也没有施展的余地了。他命令所有人,除了弓箭手,重整铠甲。
并命人生火,让长矛兵在枪头裹上棉布,点燃。
他看出了敌军盾牌的劣势所在,那些厚重的盾牌虽然坚固,却很笨重。如果长矛刺穿的时候能够点燃这些盾牌,对方就必须弃盾作战,到时候就是待宰的羔羊的了。
很快投石机抛出了完美的弧线,距离很近,所以很容易命中。但是敌军的法师在这些火球快砸到的时候,施展了冰霜护盾,完美化解了一争论投石的攻击。
再一轮弓箭手齐射之后,敌军也陆续有人倒下,但是因为长盾的原因,伤亡很小。
熊典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想以最小的代价获得胜利显然是不太可能了。剩下来的就是硬碰硬了,唯一庆幸的是敌军的两支骑兵无法参与进来,这给了自己背靠岗哨殊死一搏的机会。
熊典的副将军们完全没有让他撤退的意思,他们知道熊典的脾气,一会冲在最前面的肯定是熊典,不会是别人。他的词典里不可能有逃跑二字,而他们也不会逃。北海的人只有战死,没有逃兵。
岗哨虽小,也只有一个小口子可以进来。
熊典的又一支步兵开始出去迎战,但是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消耗体能,而不是消灭敌人。他们遇上敌军后便开始不断骚扰,两支步兵交接时只有兵器碰撞的金属声响,还有士兵们喊打喊杀的口号,却没有人倒地后的哀嚎。
一轮之后,快速后退,又换了一队上来,重复之前做的事情。
这搞得北燕的步兵头有些大了,脾气都被玩上来了。人是杀不到的,你砍他就跑。追的话就单身匹马进了包围圈,而且阵型一乱事情就大了。不追吧,他一会又来逗你,这边扛着笨重的盾牌,一停一动都要消耗很大的气力。
几轮下来,北燕最前阵的士兵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