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快他妈松手！”墨镜男感觉手臂像被铸进烧红的铁里，疼得五官挤成一团，膝盖也不由自主弯下来，弓腰抓着自己的手臂，整个人吊在了白纯那只手上。
三个手下纷纷掏出折叠刀，向白纯刺过来，白纯飞起一脚，“砰”的一声，其中一个像皮球一样倒飞出去，撞进了那半辆装甲车里，又滚到地上不动了，另外两个人吓了一跳，向后跳开了。
“我说了，”白纯注意到弗莉达和波比也吓得身体一颤，松开了手，“我不想惹麻烦，但你们也别逼我。”
墨镜男“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来时的高冷范儿已经彻底消失，连滚带爬地逃开几米，握着手臂惊恐地看着白纯，“你是改造人？”
刚才抓住他手臂的力量绝不像人类能发出来的，但他看了眼白纯的手，那就是一只普通的手，丝毫没有改造过的迹象。
“我从不做违法的事，你们走吧，以后别再来了。”白纯把墨镜男带来的晶板和配件装回挎肩包，扔到了墨镜男脚边，然后“哗啦”一声拉起了卷帘门。
“我记住你了。”墨镜男悻悻地摆了摆手，两名手下搀起被白纯踢昏过去的那个人，带上挎肩包灰溜溜地离开了。
弗莉达松了口气的样子，疑惑地看着白纯，“白纯，你懂格斗么，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波比也从母亲身后跑出来，抱住了白纯的腿，“白叔叔，你好厉害。”
“稍微懂一些，很少用，”白纯模棱两可地回答弗莉达，又蹲下来摸了摸波比的头，“刚才吓到你这个小家伙儿了吧，叔叔现在有些急事，你先和妈妈回家，晚上再过来玩好不好？”
波比乖巧地点了点头，回到了母亲身边。
“白纯，你今天让我大吃一惊，”弗莉达笑了笑，“我妹妹菲莉丝在安全局的一支特遣队工作，常说她的队长是卫星城里最厉害的人，我觉得你一定比她的队长厉害，有机会我把你介绍给她认识，你们两个见见面。”
弗莉达以前也对白纯提过自己的妹妹，还想介绍给他当女朋友，那时他心里只有林雪，所以没接这茬儿。
白纯清楚，现在他和林雪已经彻底结束了，甚至此生恐怕连面也不会再见，但还是有些放不下，好像还有希望似的，又委婉地拒绝了，“有机会再说吧。”
弗莉达察觉到白纯不是太热情，觉得有些可惜，卫星城形形色色的人里，除了父母和她过世的丈夫，就这个年轻人给她的感觉最可靠，安静，温和，善良，工作性质也很安全，都是让人安心的东西。
白纯把买来的糖果和软饮料让弗莉达带上，送母子两个出了门，然后拉下卷闸门上了锁，又进里屋简单收拾了一下，安静地等待温瑞莎出现。
他现在一点也不害怕这个女恶魔了，反而对对方的到来隐隐有些期待。
“你好像不喜欢我赠予你的力量，隔这么久才用一次？”
毫无征兆的，温瑞莎略带金属质感的声音在白纯背后响起来。
白纯转过头，看到温瑞莎就站在那里，似乎很喜欢红色，身上还是一袭亮红色的长裙，不过款式变了变，手里抓着那本从他这里带走的杂志，尾巴在背后轻轻晃动。
“已经很短了好吧，才几天，”白纯试探着说，“我买好菜了，还做饭给你吃好不好？这次做不一样的菜，绝对比上次好吃。”
这是白纯想出来的策略，被动等着温瑞莎索求回报，不如先主动提出一样东西诱导对方接受，就像用毛线球逗一只猫，这样就可控了，风险系数大为降低，省得温瑞莎要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但白纯没有得逞，温瑞莎明显比他想象中要聪明，轻轻哼了一声，“你想诱惑我？融魔法则第一条就是不能接受人类主动提出的东西，因为你们太虚伪，经常设下陷阱。”
“我发誓没有，”白纯习惯性地举起手，摆出发誓的造型，“我只是提个建议，你不接受就算了，想要什么可以提。”
“这次我要这个。”温瑞莎翻开手里的杂志，指着一名模特脖子上戴的项链说。
白纯凑过去看了看，头立刻大了，那是洛施华珠宝颈饰，最便宜的一条也要十几万联邦金，把他卖了也买不起，让温瑞莎拿走这本杂志绝对是他最大的错误，弱弱地说：“换别的行不行，这东西我真弄不来。”
“你有我的力量，”温瑞莎淡蓝色的瞳仁中立刻浮现了黑色的纹路，“只要你想要，还有什么东西得不到？”
“你不知道，人类世界和以前不同了，光有力量行不通，现在讲法律。”
白纯发觉这姑娘的脾性真像猫一样，说生气就生气，一点余量都没有。
“法律就像融魔法则，是人类通用的规则，按照这个规则，想要一种东西，必须用等价的东西去交换。
这种东西叫钱，我没那么多钱去买你要的项链，只能去抢，但我去抢的话联邦警署就会把我列为通缉犯，到处追捕我……”
“我不想听你的借口，”温瑞莎打断了白纯，抬起一只手，掌心冒出蒸腾的黑色光晕，“按照契约，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回报，就要用自己的灵魂来偿还。”
“那你把我的灵魂取走吧，”说不出原因，白纯觉得温瑞莎不会杀掉他，想赌一把，摆出视死如归的架势，“就算死，我也绝不会用你的力量去抢东西。”
白纯赌到了，温瑞莎看了他一阵，瞳仁中的黑色纹路忽然淡去，又变回了澄净的淡蓝色，轻轻哼了一声，“我今天心情不错，就饶你一次，换个别的东西。”
白纯松了口大气，能讨价还价，说明最基本的信任已经建立，不得不说是个无比巨大的进步，小心翼翼地问：“你想换什么？”
温瑞莎拿着那本杂志“哗哗”翻了几页，最终指着书页上女模特穿的一套红色内衣说：“我要这套衣服。”
“啊？”白纯又晕了，如果他没搞错，现在的情况是，一只女恶魔朝他要一套颇带挑逗色彩的性感内衣，虽然温瑞莎不是人类，恶魔世界的道德标准和人类世界也未必相同，但帮一个美妙的异性生物买内衣，是不是也太亲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