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鸭店周围街旁熙熙攘攘，堆满密密的人群，虽还未到临冬之际，应天府沿江而建，江水湿气很重，清晨的街头多少沾染着一丝阴冷潮湿，伴着丝丝寒风掠境，让晨起的人儿不由得哆嗦两下。
朱爽带着穗儿悠悠的朝着鸭店走来，店中今日早已挂好歇业的招牌，一应众人皆站立两旁，格外整齐，仿佛在等待朱爽的号令与安排，朱爽一进店来，“吆喝，大伙儿这阵势，不错，不错。”踱了两步，张望了一眼店内的四周，转头道，“鸭四，阿三，把门外的各地的掌柜和伙计都喊进来到楼上大堂安置好，奉茶，我随后就上去。大富，赶紧的，马上现烤几只本店最经典的烤鸭，一会我要用。阿财，一会把昨日诸人填写的文案名册拿来我瞧瞧。其余人等各自待命，好生招待着各地的掌柜。”
一席话完，整齐的一列队伍立马四散，各人开始忙碌起来，朱爽不慌不忙坐在摇椅上翻着昨日的人员登记，看着看着竟忍俊不禁起来，“真有意思啊，这里还真有不少地方的人啊，北直隶，南直隶，山西，山东，河南，湖北，四川，河南，浙江，江西，嘿，还有我曾经的藩地陕西，啊哼，不错！”
阿财在背后附声道，“是的，差不多来了十来个省的人，再加上每个省下又有多个府和州县，总共光登记的就有三十二家呢。”
朱爽惊道，“这么多啊！看来这烤鸭不仅咱应天府的人喜欢吃，大明的子民都爱吃，哈哈”
阿财喜道，“那可不是吗，我家中老爹和左邻右舍的亲友长辈，也都爱吃，去年冬天和今春您送他们几回烤鸭，到现在还惦记您的好呢，时常念叨着想过来感谢二爷您。”
朱爽脸上挂着笑，转头道，“老人家高兴就好，哎，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老人家想吃，你就多给他们带几只吃吃，啊，我呢一有事经常就忘了，咱开这鸭店图什么你知道吗，图名吗？图钱吗？想我好歹也曾堂堂的王爷哎，还差这么一星半点的啊，咱图的就是一开心，图的就是一个我乐意，哎嘿。”
阿财感激，伸手怒赞，“爷的志向，小的拜服。哦对了，爷昨日吩咐的事，我已经开始着手弄了，找些懂账的自是不难，可要知跟底的，还需时日考察，因此恐怕三五日内完成不了。”
朱爽起身，“没事，不急，慢慢来十天半月也都不打紧，楼上这帮人，光教会手艺怎么都得一个月不止吧。虽说咱开分店不图什么名利，但也不能当傻子吧，把手艺教会别人，别人有名有利了，未必会感激咱，说不定心理还笑咱冤大头呢，留一手，错不了。成，咱上楼吧，会一会这帮子五湖四海的主吧。”
阿财应声，跟着朱爽身后，上楼去了。
楼上各自喧哗私语，窃窃不止，见朱爽上来，转瞬安静下来，目光都聚向这边。朱爽理了理衣带，走上人前，笑脸谦和，朗声道，“诸位诸位，本人是谁，想必大家都已知晓，不再啰嗦了啊，今儿个大家伙无论来自天南还是地北，都是咱大明的子民，奔着共同的喜好，那就是一家人哈，既然是一家人那咱就不说两家话，大家既然都是爱鸭之人，品味相投，更是知音难寻哪，本人也愿意把这烤炉旁技艺和大家切磋切磋。但这炉边的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需要抱着吃苦耐劳，勇于创新的精神。试想，炉边流过汗哪能比得过吃鸭后无边的赞叹！炉边吃过的苦哪又能比得上吃鸭人愉悦的安抚。让满满得烤鸭香味，充满这个店内，飘出全城，乃至整个大明，那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啊！”
低下诸人听得瞠目结舌，惊叹连连，各自鼓掌较好，“王爷说的太好啦！王爷好俊呀！”
朱爽凝视了一眼，浅笑道，“谁啊，谁啊，低调点，我就这点优点全给说出来了，多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
说话的是人群后方的一位女子，那女子身量高挑，面容白皙，长相富态，不像是个开店的，倒像是个大小姐。女子朝朱爽抛了个媚眼，朱爽愣住片刻，转瞬回神，心中有了一丝荡漾，但这场合不合适，遂转移话题，像楼下喊了声，“大富，鸭子烤好了没，还不端上来。”
大富满头大汗从厨房冲了出来，“来咯！”上楼后把案子摆在人前，两只肥硕的烤鸭端卧在盘中，顿时香味四溢，满屋子人都嗅着享受的味道。片刻后，大富表演了一套熟悉老练的的刀法，把整只鸭片的干净利索，清爽的静落在几个小盘中，在座之人无不结舌。
朱爽满意的看着此番情景，侧身道，“端盘让各位还没尝过的掌柜的都尝尝。”
伙计们纷纷上前端盘，盘中片鸭和葱丝，博饼，酱汁一应俱全，低下做客都再次品尝，赞不绝口。坐在后面的那个女子也举手要品尝，只见得她樱桃小口，半块鸭肉入嘴，外焦里嫩，油香四溢，伴之炭火熏烤和葱丝相佐，味道独特，吃之令人心旷神怡，此生难遇，只见她双眼微闭，两颊泛红，赞口连连。
然而女子身后一位年轻男子插声道，“哪有那么夸张，我看也就那样吧，没那么好吃吧，瞧你一副痴迷样，跟没见过世面似的。”那男子文质彬彬，斯文有礼，言语中有着丝丝醋意和隐隐对女子的关切。
女子只顾享用，沉迷其中，白了男子一眼，“我本来就没见过什么世面嘛，再说这么好吃的鸭子，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呢，真是美味不绝啊！”
“你要真爱吃，回头我请大师傅来做就好啦。”
“这儿就是最好吃的，你请的大师傅能比这还好？”
“那就在这挖一个师傅过去呗。”
“你以为你是谁啊，人家能跟你回琉…”球字还未出口，咽了下去，女子接着吃了两口。
半响后，大堂里又相互私语和议论，都在侃谈着这烤鸭的绝世风味。朱爽盈盈的走了出来，观此情形，趁机说道，“诸位也都享用过这烤鸭风味了，看来都还不错，不过这两只烤鸭吃起来好吃，可做起来那就需要些真功夫了，俗话说，‘光说不练假把式’，诸位如有诚心想学这技艺，可要耐着性子，外加百分百的努力，才能有所小成。”笑了两声，望了一眼大富，继而回身，“刚刚我这厨房大师傅的刀功想必大家也瞧见了，这可是有着五六年以上的锻炼和坚持才能做到的啊，想一朝一夕，门都没有。”
众人低头惭愧，沉吟片刻后，大都复又抬头站起，“我们诚心学艺，想发扬光大这绝世烤鸭，让其广传在大明的疆土上，让更多的百姓共享这美味。”
“好！大家既然这么有决心，从明日开始，咱们开始学艺训练，凡不能通过者，都要淘汰，否则哪一天你们回到自个州府，胡搞瞎弄，坏了我这烤鸭名声，那就是我的罪过了，我可不能给我的师父老人家丢面。”朱爽既正经又打诨的趣言，惹得在场哈哈一笑，气氛甚好。
稍后人群暂歇，慢慢下楼散去，朱爽回到楼下大堂柜台旁，摇椅上躺坐着，嘴里叼着几粒花生米，哼着小调，陆续有人从楼下下来，作揖笑颜，拜别朱爽。半响那位坐在后面的女子和青年也下楼，远在楼梯上，那女子轻捻碎步，俏皮的冲了过来，“嗨，你得鸭子好棒哦，既好吃又好闻，让人吃完想着念着，你是怎么做到的啊，你的人是不是跟你的鸭子一样有趣啊。”
话音中透着嗲里嗲气，朱爽闻言重咳了几声，差点呛着，用帕子拭了拭嘴，转过头来，“姑娘刚说的啥，说我跟我的鸭子一样有趣？哈哈哈哈，还从来没人这样形容过我呢。”
“是吗，那岂不是太可惜，你说话怎么那么好玩啊，我叫海云，这是我朋友武宁，你叫什么名字啊？”那少女直白无羁的言语中，有着一份纯真和洁白，放佛与尘世远离。
身边的武宁拉住海云，示意他别说那么多，嚷嚷着要走。
“好玩？额…”朱爽也是头一次被人直呼叫什么名字，怔了怔，虽说他不当藩王了，这应天府里还没几个人不认识他的，就算是外乡人稍一打听就很容易知道他的来历，毕竟他可是应天府唯一一个不当王爷爱烤鸭之人，如今当面被人问之姓名，颇觉得意外，随即张口，“朱爽！”
海云跃到朱爽身旁，倚着朱爽的肩膀道，“哦，原来你就是外面传的那个烤鸭王爷啊，哇，你好有个性哦，居然连王爷都不当，来做烤鸭，真的令我佩服不已。”那海云来自琉球王国，打小在海岛长大，这回头一次出岛配邻国世子来京城朝拜的，海云不愿跟着官方船队，非拉着武宁一起坐小船先行到了应天府，船队几日后才到。
朱爽红了红脸，“额，也还好吧，没那么玄乎和讲究，就图一乐，哈哈。姑娘是哪里人氏啊，口音我倒听不出来了。”
海云本欲说实话，身旁的武宁立马拦了拦，插话抢说道，“啊！我们家乡不过是个小地方，很远，说了恐怕王爷您也未必认识。此次来京城只是想见识下应天府的繁华景象，今天在贵店真是大饱眼福和口福啊。”
海云白了武宁一眼，但也没忙着解释，只是脸上挂着浅浅笑意。
朱爽也不多问，半晌冒了一句，“那两位明天的训练还来不？”
“来！一定来！嘿嘿。”海云不假思索就答应着，武宁拦都拦不住，遂言道，“我们先回去商量下，然后才能决定，看这技艺也并非谁都能学会，我们得斟酌斟酌，摸摸自己的斤两，您说是吧，哈。”
穗儿此时从厨房出来，看着海云毫无矜持，说话过于亲昵，朱爽和颜悦色，也毫不避讳，气不打一出来，高呼道，“二爷，厨房着火了!都烧到房梁啦！您赶紧来瞧瞧吧。”
朱爽转头望向穗儿，起身惊道，“啊？”复又回身对海云和武宁淡笑着道，“两位请自便哈。”
说完便跐溜的窜向厨房去，剩下海云留在原处瞭望傻乐，武宁这边也是醋意大发，碎念道，“我说大小姐你这是出来见识的，还是出来犯花痴的啊，下次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说着两人往店外走去，海云边走边道，“你懂什么，看看风景不过只是脑子里过了过，遇到有趣的人那才好玩呢。嗨，我说你也是世子，咋就不能像人家王爷那样有趣生动呢，每天一幅没表情的脸，枯燥无味，真没劲！”
武宁不服道，“话不能这么说吧，世上人儿千千万，总不能都一个样吧，再说我可是将来要治理一国的，怎么能天天笑嘻嘻傻乐呢。我这叫威严，叫稳重。”
海云捂脸，“咦！还稳重？呕，你就为自己找借口吧，哼。”两人见天色尚早，去逛逛街市，反正在这应天府也没什么人认得他们，可以自由自在的闲逛，好不开心。
鸭店厨房里，朱爽刚进去，看得一切正常，几名伙计在洗涮擦拭，穗儿站在案前洗着碗盘，面带怒色，朱爽看这情形，立马会意，看来这不是炉中的火烧到房梁了，是这女儿家的醋意怒火快把整个厨房给烧光了，上前从背后道，“哇，好大的火势，咳咳咳！这家伙，到底谁干的，谁干的，快站出来，我来罚他一天不给吃饭。”
穗儿被这么一逗，火势稍减，转身道，“谁干的，还不是你干的！看到娇滴滴的女孩，两眼那个冒光，那个色样，有那么好看吗。”
朱爽眼珠子转溜几下，扶了扶穗儿双肩，“哪有冒光，哪来的色样，一个外地的黄毛丫头，哪有你好啊，要冒光也是对你冒啊，色更只对你一个人色啊。”
穗儿心里一阵暗喜，心花怒放，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女孩儿总是听觉动物，听到朱爽说着这些怒气就上不来，锤了他几下，“哼，你也就嘴上说说，我才不信呢，我看过不了多久，有可能会把她纳为小妾，天天腻歪呢。”转而又对朱爽说，“有个事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也看上三小姐了，三小姐这样的绝色美人，饱读诗书，大方识礼，数年前上门求往的人就踏破了徐府的门，你们男人见到这样的是不是魂都丢啦。”
朱爽听她讲完，嘚了嘚嘴，“那也不全是，妙锦这丫头虽然是有几分姿色，我当然也喜欢啦，哈哈，不过这丫头心性高，心里藏着事，等她心结打开了，我就娶她过门，他肯定不会拒绝，嘿嘿。”
“哇！你倒真敢说哦，还娶她过门？你要知道看上她的公子哥，光这应天府里的，都能从徐府排到南城门，就你？估计排到两百名开外吧，样貌没人家英俊帅气，年纪没人家年轻有为，哎呦，拿不出手哦，啧啧，也就我吧，能看上你，你就知足吧。”穗儿朗声道，眼神颇为得意。
朱爽望向穗儿朝天自言自语的嘚瑟样，拍了拍她，“喂，喂，你睡醒了没有啊，说梦话了吧，我要是想娶个知心人，那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搞定，既然你刚才都那样说了，把你男人说成那样，好吧，就刚才那丫头，我几天就能娶进门，还有妙锦，等她从杭州回来，我就向她直说，有个叫什么词来着，哦对了，叫‘表白’，你听过没有，看你样子就没听过。”表白一词自然是朱爽从仙仙郡主的随笔里看到的，随笔里有大量的现代词汇，朱爽时常把玩这本书，久而久之也摸透了一些字词意思，偶尔说出了嘚瑟一下，就好比现代人刚学英语那会常到人前冒两句是一个意思。
穗儿听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仿佛又占了下风，半天只冒了句，“你敢！”朱爽不语，笑了笑，哼着小调出去了，似清风一般洒脱。
接下来的十来天，朱爽在离天下第一鸭店不远处的街角另找了一家门面，把学艺的各地人士都集中在那里，开始教授和训练，从选鸭，选材，到烤制得世间和片鸭的技巧，甚至是烤炉的砌制，都开始逐一演练传授，前十天淘汰了七八人，这些人要么是硬功夫实在不过关，要不就是没恒心瞎凑热闹的，但大部分人都留了下来，继续训练，训练的最终标准是烤制出味道正宗的鸭子就可以出师，不过朱爽留了个心眼，烤鸭的最后一道配料和卤汁，没有在教学课程里，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朱爽倒不时怕他们学会挤兑他，他担心有人学会了各地去招摇，然后毁了这烤鸭的名声。
先前那海云因为要陪同武宁各自代表自己的国家朝拜新帝朱棣，所以这些日子除了前三天来听训，熟知了些做鸭子的基本常识和用料，后面就没能再来鸭店参训，朱爽每天被众人绊着问东问西，也忙得顾不上她，忽而有一天，差不多在集训一个月以后，海云突然出现在鸭店里，嚷嚷着问朱爽在哪里，店里鸭四道，“哎呦，不巧，我们爷今儿不在店里，往日这个时候应该去训练人去了，今儿个貌似身体抱恙，留在府中休养呢。”
海云刚从训练所来，听闻满脸的失落，她要跟随武宁同大队人马回去了，抽空过来见朱爽一面，想着再能聊两句。遂转念问道，“那你们老板身体没大碍吧，他的府邸在什么地方啊？”
鸭四犹豫了片刻，嘴巴像打结了似的，“啊？你要直接去他府上？太直接了吧。他只是秋冬换季，估摸着也就是得了风寒有点咳嗽而已。”
海云一想，也觉不妥，倒不是在乎什么男女避嫌，她觉得他得了风寒，身体肯定不舒服，即使去了见了面也没法聊的融洽，笑的开怀，想想还是算了。临走前把随身的小铜铃留下，知会鸭四交给朱爽留作纪念吧，说完便悄然离去，鸭四权当小女娃心思，轻笑一声，收起铃铛，打量着来日交给朱爽，又可以打趣几番了，心里想着，王爷就是王爷，就算当个烤鸭子的还是不同凡响，迷倒一片少女啊，哈哈。
不知不觉训练所，已训练了两月有余，都快到年节时分，众人大都训练完毕，手艺也能出师了。这日妙锦来到鸭店找朱爽，她前几日从杭州回来，原本说去找人也就十来天的事情，却不曾去了俩月，虽最终无所大获，但还是有点消息想过来跟朱爽说一声。
见朱爽不在店内，询问伙计，得知朱爽此刻在训练所，便颇为好奇的由阿三带路去了。隆冬的应天，街上寒风阵阵，不禁让人打了个哆嗦，街上包子铺和烧饼铺的不时飘来阵阵热气，一出屋檐转眼消散在冷漠的呼啸里。转过街角，未至楼下，早已闻到飘香四溢，妙锦对阿三笑道，“其实不用你引路，就凭这味道也能找到这地。”阿三低头憨笑不语。
训练所二楼厅堂，三排长案横坐，案后诸人各自站立，案前各自摆着刚出炉烤好的鸭子，边上的盘子和刀子，还有配料若干，朱爽朗声，“好，开始！”
话音刚落，只见众人个自动起手来，片鸭，切鸭，摆盘，配料加辅菜等等，每个人的花式都不尽相同，颇有一种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感受。妙锦在一旁静看不语，既好奇又佩服，好奇的是这场面，佩服的是朱爽的训练成果居然这么好。朱爽半天才回头看到她，移了过来，
“嘿嘿，怎么样，还行吧。你啥时候回来的啊，一段日子没见着你了，可想你了。”
妙锦白了他一眼，浅笑道，“想我?想我干嘛，我又不是你的侧妃，不是你的小妾。”
“哎，怎么能让你当侧室，当妾呢，你要当那绝对是正妃啊！必须是老大，哈哈。”
妙锦被说的哈哈一乐，“好了，好了，别贫了，也没个正行，我刚从鸭店来，听说前些日子又征服了一外地小姑娘？”
朱爽笑了笑，“哪有征服，别听他们瞎说，他们那嘴啊，现在比我都厉害了，啥事都能给你说的玄乎。我也就是跟那丫头就多说了两句话而已，啥事也没有。”
妙锦捂嘴低笑，还没开口说话，众学徒已然弄好了，有片好的葱丝薄鸭，有切一刀的对开两半，甚至有切丁状的酱鸭丁，花样倒是不少，这些人跟朱爽学的久了，也摸清了一些朱爽的性子，知道他喜好花样，不拘一格，味道好吃是前提，花样繁多是硬性要求！最忌死板老套，无创意者直接淘汰！没有余地。
朱爽带着妙锦挨个巡视并试菜，阿财和大富在一旁试，“味道确实不错，有我七成水准了！你们几个可以出师了。这几盘的花样我倒是挺满意，可是这味道稍欠了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应该是出炉时间不准确，鸭子偏老了一些，改正一下也可以出师了！最后这几个，肯定是烤炉里翻身的次数不达标，肉块的老嫩还得加强啊，这事需要靠你们自己，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再练练，不然出得门去，砸了招牌，有你们好看。”
众人唯唯诺诺，有人欣喜有人蹙眉，不过还算是一片祥和。妙锦在一旁不住的竖起了拇指。朱爽更是得意，转身道，“已经是年底了，也快要年节了，待到明年开春，就是你们开张之时，也是我天下第一鸭盛开在大明之日，哈哈哈哈。”
众人拱手唯拜，各自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