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在停顿几秒钟后开始扭曲,各种色彩开始混杂,形成马赛克般的图画,马赛克继续扭曲,破碎,一个个色块零散成像素点,不断扭曲中终形成一片漆黑。
沈星文从大喜大悲的落差逐渐恢复过来,虽然无法动弹,但在漆黑来袭时还是在心中假想出了深呼吸的场景。
黑暗缓缓浸没全身,困意随着黑暗如浪潮般一层层拍来,朦朦胧胧,昏昏沉沉。昏迷中知觉也在一点点丧失,沈星文感觉浑身仿佛缠上了一层层蛛丝,意念开始迟缓。
沈星文没有惊慌失措,对此早已熟练。指头和身体开始尽全力抖动,身体以各种角度扭曲,仿佛在从蛛丝中一点点抽丝剥茧脱离出来。
如果从外界来看,就是在夜半三更时,一个男人浑身抽搐地在被子里面扭动。
沈星文眼前是一片黑暗,在一波波困意中,反抗也是断断续续地,虽然意识清醒,但开启循环时的身体是处于睡眠状态,他需要靠着微弱的意识使身体清醒过来。
毕竟都是第三十三次循环了,在与身体抗争了四个小时后猛然坐起,看一眼闹钟,时间与上次差不多。迅速洗漱,穿衣,冲出房门。
沈星文是个有点仪式感的人,纵然是急着去跳楼也要穿戴整齐。毕竟要是真的死了,也死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前几次他还写遗书呢,可遗书实在太费时间,后来也就放弃了。要是再多几次循环,说不定就**地冲上天台了。
夺门而出,冲上楼梯已成为了条件反射。但这次向上跑着跑着,慢慢减缓了脚步,沈星文开始思索上次循环的问题。
经过前几次循环的考察,三楼的被子本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段晾出来,而且,他经历了这么多次各种阻挡,虽然都看似巧合,但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其中必定有问题,这个事情背后必然有一只手在操控。
沈星文原本以为手的影响能力非常低,但这次本不该出现的被子让他重新怀疑起来。
他在这一天里不断循环,那这一天的事情本就应该是固定好的,但这么多偶然又肯定是有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将手插入其中也许“手”一直可以做出很大的影响(但应该是受到自然规律的限制),也许这一天天发生的各种偶然不是在第一次循环就全准备好的,而是他一次次循环中修补的。
“按照这个理论的话,我应该不是被困在了这一天里,而是类似于一个个时间发展速度不的平行世界,我的意识在每一次到达今天截止时,就会穿越到另一个平行宇宙的今天开始时,而在自己下一次循环启动前,不,甚至是在循环进行期间,“手”会在“正常规律”下进行干预,阻止我的死亡。”
沈星文一边想着一边转身下楼,他决定用偶然因素最少的方式,来解决循环。
“那这只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戏耍我?惩罚我?保护我?试炼我?还是其他。或者这只是他闲的无聊的一场游戏,我死亡后会不会就是真的死亡了。”沈星文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混乱疯狂。走回自家防盗门口,沈星文强迫自己自己冷静下来。
“以前又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大不了一死,反正老子也快被逼疯了。”在平时总是保持着有些高冷神态的沈星文自己也没发现,在一次次循环中,爆粗口已成为常态。
“咦,我没关紧门吗?”沈星文拉开虚掩的防盗门,径直走向客厅中间的水果餐盘,拿起了其中的水果刀。
“哐当。”厨房门突然被摔开,一个膀大腰圆头套面罩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提着一把有暗红血迹的杀猪刀。
沈星文咽了口口水。
……
范良是一个职业杀人犯,他从五岁用尿溺死蚂蚁时,他就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别样的快感,别的小孩只是哈哈大笑,他却有一种贯彻身心的舒畅。
七岁时,他用刀砍死了一只喜鹊,那种血腥的享受便开始在心中滋长,他不断用虐杀小动物来满足自身变态的嗜好。范良的父母一直在外地,爷爷奶奶和村民也不可能一只关注到他私下的行为。
直到二十七岁,他压抑在心中的血腥终于爆发,他第一次杀了人,用杀猪刀捅死了一名和他发生口角的村民。在逃出村子躲藏一段时间后,血腥的欲望又一次胜过恐惧,他开始在一些互相距离很远的老旧小区进行连环杀人,四年时间内虐杀了五条人命。
随着时代发展,警方的调查不断逼近,三十一岁的范良开始四处逃亡,已入室抢劫维生。
他非常愿意自诩自己为职业杀手,因为接下来的五年抢劫生涯中虽然没再杀人,但警察总在关键地方被他成功甩掉。同时,在四处流亡的过程中,三十六岁的范良非常怀念那种血腥的享受。
一个周六清晨,他溜进明海市的第二天,非常幸运的在一个老旧小区中发现一户人家没关紧防盗门。他拿好跟随自己多年的杀猪刀,踏进了屋子。
在刚刚搜完一圈厨房时,防盗门声响了,范良走出来就看到一个有些消瘦的男青年。他舔舔嘴唇,拿起刀在眼前这个黑发青年面前晃晃。
范良看着眼前的“猎物”眼神中露出惊讶,疑惑,然后慢慢变得惊恐,整个脸开始因恐惧而抖动。
范良微微弯腰,心想:只要这个人奔向门口或拿出手机报警,他就立即冲上去,一刀毙命。
短暂对视后,范良看到对面那个青年忽然动了,竟奔向了自己。
嘴角的抽动也已成型,面带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快tm来neng死我啊!”
……
沈星文快速冲向眼前这个入室抢劫的彪形大汉,内心特别舒坦,他原本还担心有点下不了手呢,一个抢劫犯就送上门来。
沈星文向前冲的同时,范良转身就跑,他顶多是是个变态,遇见这种情况还是有点头皮发麻。
俩人很快就在厨房里开始兜圈子,范良看看自己的杀猪刀,再看看对方的水果刀,决定稍作退却。
沈星文看看自己的水果刀,再看看对面这个大汉的杀猪刀,决定给他点刺激,举起刀前扑,冲着范良的右肩膀扎了过去。
范良向左一侧,险险躲开,将手中的刀向前一递直接在沈星文的肚子上划出几厘米长的口子。
剧烈的疼痛让沈星文半跪在地上,左手撑地,右手拿水果刀朝范良的脚面扎去。范良向后退却几步,倒出厨房。范良握紧杀猪刀,决定冲进去一道解决这个让人不安的小子。
可沈星文凭借着多次循环的毅力缓缓站了起来,满手,满身是血向范良冲了过去:
“继续啊!不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