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木!西木你听我解释!”锦书丞眨了眨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西木冷笑一声。
锦书丞见这招不奏效,只好收起他廉价的泪水:“那什么,你看我毕竟是你的少主对吧?要不我们先······先把武器放下,好好谈谈?”
西木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放下手,冰刃化为水滴,顺着他的指尖滴入地面。
锦书丞微微送了一口气,缓慢地转过身,面对西木:“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西木垂眸看着他的眼睛:“我族人的死,你筹划好的?”
千年前,余烬海并非如同现在这般。
这里是他们龙族的栖息之地。
若是没有那一位闯入者,或许他现在会掌管余烬海,亲朋满座。
那天落日的余辉和族人的鲜血一同染红了余烬海。
闯入者身披黑袍,站在祭坛之上,一个个古老的字符有如实质,回荡在这天地之间。摆在祭坛上的尚有气息的族人伤口里溢出了鲜血——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将他们的鲜血引出体外更为恰当些。鲜血顺着祭坛上的花纹,构成了血红繁复的阵法,微微亮起了光芒,但很快便暗淡下去。
年幼的西木吃力地睁开被鲜血糊住的双眼,趁着闯入者尚在进行仪式,无暇关注外界,颤抖着伸出手抓住面前一块礁石,拖着失去了知觉的腿,在地上留下一条鲜亮的血迹。
朝夕相伴的族人死在了自己眼前,恐惧淹没了当时的他,他只是想。
快逃,越远越好。
西木用力闭上了眼睛,将回忆尽数压下,半晌睁开眼眸,看向锦书丞:“解释。”
“并不是。”锦书丞低着头,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良久叹了一口气道,“我没打算的。我喜欢和平,我也不想干这些虐得你们肝疼的事情。”
“你不知道,现在的魔君已经不是之前的魔君了。现在的他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他是什么时候顶替的,我也不知道。”
锦书丞身为天道,可以隐约感觉到祁森樊身上的法则力量,那是天道特有的。而且祁森樊的法则之力并不是很纯粹,其中夹杂着怨念,估摸着是来自一个已经崩坏的位面。似乎崩坏还与他自身有关。
按理来说,身为天道,一旦法则之力被混入如此浓郁的怨念,应该是会被反噬抹杀的,从而导致位面一同消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祁森樊还能活得好好的,甚至跑到锦书丞的位面来捣乱。
除非他是······
“按时间线来说,应当是发生这一切奇奇怪怪的事情之前。我当时在干什么我也不记得,反正就是一个来自其他位面的天道找到了我。”锦书丞抬起头,用手中折扇点了点下颔,皱起眉头,“怪事,我记不起他什么样子了。”
“总之,他给我下了一道指令,要位面里发展按照他的心意来。”
“我当时不同意,就被他教训了一顿。”
“他的能力······好像是掌握‘死’。虽然离开了他自己的位面,能力被削弱了许多,但是也差点把我打得五体投地哈哈哈。”锦书丞笑了几声,企图缓和气氛,却发现众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锁在他身上。
锦书丞尴尬地继续笑了几声作为结尾:“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我脸上长花了?”
西木不知为何从心底松了一口气,目光柔和了些许:“如此说来,你并不算我的仇人,是吧?”
闯入者踏着鲜血走向他,脚步声临近,最终停在他身后。西木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要这么完了的时候,一声闷哼传入耳中。
接着一双月牙白靴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少年蹲下,妖异的眼眸里倒映出此刻狼狈不堪的西木的样子。他轻轻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安抚性地摸了摸西木的头:“别怕,坏人跑了,来,手给我。”
西木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毫不犹豫地照做了。
暖意从二人相触的地方扩散,西木的意识恍惚起来。
“你受了很重的伤,你还想活下去吗?”他听到少年这么问。
“想。”
“愿意······变成鬼族吗?”
“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