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丞未曾回头，抬手对着金羽的方向柔柔一推，金羽踉跄一下，再次跌入黑暗。
……
青龙衣衫破碎，鲜血顺着手中长剑滴落在地，在雪地上绽开了鲜艳无比的血花。
他目光似乎落在了眼前的树木上，良久，沙哑着嗓音开口问道：“为什么救下我。”
青龙面前的空间扭曲，黑洞里透露出几丝混乱的气息，令青龙体内灵力紊乱了几分，脸色更加苍白。
一只白皙而修长的手搭上了黑洞的边缘，衣服上的银丝勾勒出来者的尊贵。祁森樊缓缓走向青龙，一举一动不经意间带上了些令人望而生畏的气息，嘴角挂着几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需要你帮我。”
“你灵脉被仇人所废，以后只能做个凡人。但假如你帮我个小忙，我就能给你重塑灵脉，甚至资质……比你之前更好。”
青龙沉吟片刻：“阁下请说。”
祁森樊嘴角弧度扩大：“入仙界，为我眼线。”
——
“看看，这就是和朱雀仙君同为‘双生’的那个小仙呢，身上灵气波动简直是接近于无……”
“这倒是和那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对上了。”小仙侍用广袖掩住了上扬的嘴角，叽叽喳喳讨论得欢快。
霜溟看了她们一眼，只觉自己头疼得很，同时心里也有着些许的难过和不服气。
自己本来挺喜欢这种与世无争的日子的，偏偏要把自己和阿姊对比。
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触碰不到那个门槛，修行一途对于她来说，好像隔着万水千山。
忽然一只温软的手覆在了她的头顶，安抚性地揉了揉，一道严厉却不失温和的清脆女声在她耳边响起：“怎么还有时间闲聊？我叫你们去下界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小仙侍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行礼后退了下去。
霜溟抬起头，眼眸亮晶晶的：“阿姊！”
朱雀仙君微微扬了扬嘴角：“霜溟，今天怎么忽然想着出来走走了？”
“霜溟之前去了藏书阁，看到了几本记载有关于‘双生’的典籍，还找到了适合它的修炼功法……”
霜溟每说一句，朱雀的脸色就难看一分。霜溟住了口。
“此事休要再提。”朱雀仙君生硬地道。
“可是，阿姊……”
她也想变强，也想和阿姊共同战斗。
或许还有那么些许的不愿再被人看不起。
“没有可是。”朱雀仙君语气冷了下来，“回去待着，我会吩咐藏书阁守阁者禁止你再次进入——除非我允许。”
说完她拂袖而去。
“阿姊！”
被禁止进入藏书阁的霜溟没有其他事情用来打发时间，自那天二人闹得不欢而散之后，朱雀仙君再也没有主动来看过她。
在孤独的时光里，青龙出现了。
很快霜溟便把自己的心都交给了青龙。但她依旧没有忘记之前的愿望。青龙知道后，给了她一部功法。
青龙轻柔地摸着她的云鬓，霜溟美眸中满是惊喜，然而她并不知道青龙心中所想。
——很快她就能和他同为魔族了，他的……目标。
修为涨得越多越好，这可是从朱雀仙君身上抽取的啊。
霜溟堕入魔道的同时，朱雀仙君胸口一阵发闷，眼前的物件出现了重影，她大口喘息着，腥甜涌上喉咙。
察觉到自身修为在不断倒退，朱雀仙君苦涩地想道，霜溟修为暴涨，这意味着——
下次天劫会注意到霜溟。而自己，再也没有能力掩盖霜溟的气息。
“双生”，不为天地所容，只能存其一。
……
第九级阶梯。
金羽总算走到了台上，垂眸看着冰棺内拥有着与自己现在一模一样容貌的女子，抬手轻柔地拂过冰棺上精细的花纹，指尖传来一阵冰寒，一直渗到了心里。
霜溟……
身而为仙。
一朝不慎，堕入魔道，被魔界奉为圣女。
她本不该堕入魔道。
在这一刻，金羽和朱雀仙君残留的意识第一次形成了共鸣。
是她没有照顾好霜溟。
金羽眼角的火红花纹凝实了几分。与此同时，她心底一松，体内灵力流转快了几倍。
金羽抬眸，她明白，此刻开始，再也没有朱雀仙君的存在了。
残留的执念消散，如果锦书丞心情好，或许会修补修补残缺的数据，让她重入六道轮回。
真是的，为什么不看好自己的位面，还让入侵者混进来杀了一个关键人物。锦书丞这个天道是怎么当的。
她身旁的空间扭曲，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一把银白的长剑从中而出，黑衣人的血眸冰冷。
“对不住了。”
金羽转身，那剑在她眼中无限放大，直逼心口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