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玉的父亲在她走后不久,从邮局拿到了女儿寄来的5000元钱。有了这笔救助,再加上卖猪崽的收入,盖新房的钱款筹集得差不多,不出半个月时间,原来的老房被推倒,一座宽敞明亮的大瓦房在乔家院子平地而起。盖新房后的每个月,乔家总会收到女儿寄来的500元钱,老两口认为女儿在城里做了大事,工资翻倍长,心里特别高兴。他们商议着把这笔钱存起来,将来做点小买卖,发家致富,不辜负女儿的一片孝心。
学校举行春季篮球比赛,要求各个班建一支参赛队伍,亚东担当起了组建的任务。他们这个班大多是文科出身,一介书生,能写诗作赋的大有人在,活蹦乱跳,热爱体育运动的人廖廖无几。亚东费尽了口舌,才动员了三个同学参加,而且这几个人还都是看班长的面子,情不自愿的。亚东感到困难重重,他请示了班主任,决定推行奖励制度,给每位参赛者免费发一双名牌运动鞋,买鞋的钱由班费出。重奖之下必有勇夫,本着“生命在于运动,贵在参与”的原则,几位同学遥相呼应,总算凑齐了参赛的人数。
经过体育老师的指导及课余时间的训练,亚东勉强把这支战斗力低下的队伍拉到比赛场地。看到别的参赛队伍气势如雷、意气风发的喊着口号,每个人心里都捏着一把汗,还没上战场,就有些心惊胆战。亚东正想带着队员做赛前的热身准备,一位同学突然喊着肚子疼,横竖没法为班级出力,亚东没有想到关键时刻会有人掉链子,再多的责怪已经无济于事。参赛人数不够,他慌了神,眼看时间紧急,队伍却迟迟上不了比赛场,评委会发出紧急通告。亚东愈加着急,唯一的办法只有到拉拉队临时抓人补充兵力,恰好碰到负责后勤工作的艺宣提着一壶水过来,亚东二话没说,揪着他的衣角直奔操场。
艺宣被亚东的行为弄得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混在队伍里,他连打球的姿势都不会,傻愣愣的滥竽充数,眼看一个个好球被对方球员抢走,比赛不到十分钟,对方已成功投篮八次,亚东的队伍却一球未进。8:0的惨败结局,使队员们彻底丧失了斗志。想到老师“不要输得太多”的比赛指示,再听听对方拉拉队汪洋式的高喊声、助威声,本方拉拉队却一团死水,亚东如受刑前的囚犯,心里一阵阵发虚,无心再战,最后,队伍只得守,失去攻的机会。看到对方球员愈战愈猛,而我方队员像霜打的茄子,没有一丝士气,艺宣想退场,不再充当观众的笑柄,无奈一个球意外的滚落在他的脚下,如同上天的恩赐,他直觉性的俯首拾起这个难得的送上门来的好球,正想找机会投给其他队员,随即被人一个箭步重重踢倒在地,伴着突如其来的剧痛,艺宣“哇”的一声,挥手求救。
为了应付比赛,不得不奔跑在队伍中的亚东眼看艺宣情况不妙,忙挥手队员停止比赛,抢救伤员。参赛的同学抛掉比赛带来的疲劳,以最快的速度从学校医务室找来担架,女同学们从远处观察到场地上的动静,纷纷跑过来慰问,大家七手八脚将艺宣抬上担架。经过医院CT扫光,医生看片听诊,最后确定艺宣左腿漆盖处肌肉受伤,并有轻微漆盖骨裂,需住院治疗。
大家义愤填膺的在门诊部走廊里声讨对方球员的不正当行为,就算再强势,球技再好,也不能伤人吧,简直无法无天!有的同学建议开除学籍,有的认为该送去班房,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宣泄着心中的怨气,都撸起袖子为艺宣鸣不平。
亚东看着艺宣痛苦的表情,心里非常懊悔,恨自己当初不该拉他上场,结果是损兵折将。等为艺宣安排好病房,输上液,亚东一边吩咐人去找艺宣的保姆—珍玉,一边带着几个同学去找评委会,要求严惩那位违反比赛规则的球员。对方球员自知理亏,此时正在评委会“投案自首”,亚东一行人在打球时因紧张没有看清对方一个个如虎似的面目,现在他们犯了“案子”,全无比赛时的气势,又轮到他们如霜打的茄子,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如膨胀的气球一下子跑了气。亚东找出肇事者,恨不得揍扁这家伙。评委会根据实际情况,给“使用不法手段”的球员记过处分,撤销他们班级所有集体荣誉,并让他们承担全部医疗费。
珍玉听到消息,一路狂奔到医院,来到艺宣所在的302病房,透过病房门玻璃,看到几个医生和护士正在费力的将艺宣缠满崩带的腿吊在半空中,艺宣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在洁白的枕套上,闭着眼眉头紧皱,嘴唇却在不停的颤抖,看样子是痛之所极。珍玉悄无声息的来到病床前,为了不让其他同学看见她的滚滚眼泪,特意跑到位于病房里侧的洗手间里打开水笼头浇了两下脸,艺宣显然不知道她的到来,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白手臂伸到艺宣的嘴里,艺宣被医生们的一系列治疗折磨到了极点,本能性的狠狠咬住送上嘴边的热乎乎的肉体,喉咙里发出惨烈的压抑已久的吼叫。随着珍玉手臂上流淌出来的殷红鲜血,艺宣钻心的疼痛总算得到缓解,在场的同学看得目瞪口呆。
医生们经过细心包扎稳固,终于完成了初步治疗。在离开病房前对珍玉交待了很多病人的陪护原理,因为打入腿内的钢板还没有完全固定到体内,所以不能有丝豪的动作,必须保持百分之百的腿部镇静,这就意味着病人的吃喝拉撒全部在床上完成,看护的任务相当繁重,不得有一点闪失。亚东处理完学校的事情,回到病房见了珍玉,像吃了定心丸,他知道有保姆在,不用再通知艺宣的父母,如果林董事长亲自到驾,可能学校领导都不好交待,但是不通知家长必竟只是他个人的想法,出于原则性考虑,他询问艺宣的意见。艺宣疼痛巳减大半,正为咬伤珍玉的胳膊谴责自己,听到要不要通知父母的问答,摇头否定,目光接而转向珍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