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绪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一茬,她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确定其余的头发已经将那块凸掉的地方给遮掩了,她才松了口气,半晌,又气呼呼的问他,“你还好意思问,不都是因为你?”
她每次都能被他气到炸毛。
男人意味不明的勾起笑弧,“大小姐不是说了,美的就是这张脸。
即便是头发全没了,也丝毫不影响的。”
她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揶揄意味,讨好和赞美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莫名的就变了味道。
或许是他的嗓音太撩人。
南绪的手指紧紧攒着,脸色微变,“你不说话,没人会将你当成哑巴。”
她的发丝被江风吹的飞扬,娇俏的面容浮着一层薄薄的愠怒。
他头一次觉得语塞,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哄她。
他明明……只是想表达。
她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可似乎却惹恼了她。
顾庭渊暗色的眸子里出现了极为少见的惶惑。
但他看她神情恹恹,并不太想说话的样子,也选择了沉默,只静静的陪伴着她。
“这南家的人可真是奇怪,自己的亲妹妹掉下江,这做姐姐的还有心思观景,还搭上自己的妹夫……”
这是男人的声音,如冷咧清泉,却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玩味。
他的声音不小,甚至是故意说的这么大声。
南绪寻着声音望过去,在看见那并肩走来的两个英俊的男人之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握住栏杆的手指几乎紧到透出青色的筋脉来。
那一刻。
心神震荡,从心脏弥漫出的疼痛几乎让她直不起腰。
千疮百口,无一处是完整的。
宋轻言。
她恨之入骨的宋轻言,而站在他身边的是秦太师的幼子秦相寒。
这两个人在长安,几乎是横行霸道的存在。
谁见到他们都会躲的远远的。
不同于宋轻言轮廓线条的冷硬,眼底眉间都仿佛凝着生人勿近的戾气,秦相寒的容貌偏清秀,并不属于出众的类型,甚至带着未脱的稚气。
南绪的视线并未在两人身上多作停留,很快移开,轻飘飘的问,“那你是南家的人吗?”
“不是。”
“既不是南家人,我南家的事与你何干?”
其实她和秦相寒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但就是……因为秦相寒站在宋轻言身边,和宋轻言交好,连带着她也开始讨厌秦相寒。
秦相寒脸色拉了下来,却又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南大小姐的言外之意,是想让本公子入赘进南家吗?”
他话语间尽是轻薄之意。
南绪心底本就埋着恨意,毫不客气的回应,“本小姐就算一天换一个男人玩,玩腻了,也轮不到你。”
看着女人毫无瑕疵堪称完美的面容,秦相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轻佻的对着宋轻言道,“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
除了美色,毫无事处。”
宋轻言一开始云淡风轻的面色终于渗出了寒霜,眉头皱得很紧,“秦相寒,你是嫌命太长了?”
他这话阴沉沉的,不像是在开玩笑。
秦相寒猛一激灵,却没怎么在意,“还是,你就只是看上她美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