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焦虑让舒樱心烦。等大巴快到学校时,林凯说他请客,请舒樱还有其他人一起吃饭。舒樱拒绝了,林凯不像往常一样继续坚持。
下车后,辛怡媛与林凯一伙一起吃饭去了。辛怡媛一起前去也不奇怪,这是先前在拍照时林凯答应她的。
几人嬉闹着走远后,舒樱见第一辆大巴车学生都下车了,车正掉头要离开。这才想起江城是在第一辆车上的,遂向人群看去,但哪里还有江城的影子。
舒樱拿出手机,向江城发信息:下午吃过了没?
一会儿后,江城回了信息:正在吃。
舒樱连忙回复:在哪儿?我来找你。
江城比第一次回复的稍慢了些,舒樱听到提示音连响了两下,遂拿起手机。
这才看到在“打包带回宿舍了”的下方有一条已经撤回了的消息。舒樱后来才知道那条撤回了的消息是:你怕是来不了吧。
舒樱回了句好吧便向学校走去。路边有块小石子,舒樱用脚轻轻一踢,它便圆滚滚地钻进了绿化带。
这一天相比平时上课,运动量多了许多。舒樱反倒不觉得饿,也没胃口,便直接回了宿舍。
庞钟磬早已经在宿舍了,正在吃打包回来的饭。她听到宿舍门口有异响,便走了过去打开了宿舍门。
开门看见舒樱拿着钥匙在开门,只是半天找不到锁孔,所以才有了庞钟磬听来有些渗人的滋滋声。
“怎么了?”庞钟磬见舒樱无精打采的样子,心里暗暗奇怪。
舒樱摇了摇头,便走进宿舍,瘫坐在了自己座位上。
庞钟磬觉得奇怪,摸了摸头,自言自语道:“这小妮子中邪了……”没有多想便又回到自己桌前吃饭去了。
过了一会儿,这才听到舒樱问自己说:“你有没有过本来好好的,突然不知怎么了,就很焦虑,也很烦的时候。”
庞钟磬心思全在吃饭,虽听了摸不着头脑,但也只是随口说道:“没有啊。”
庞钟磬听舒樱重复了一遍自己说的没有,又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像丢了魂一样。”
舒樱没吭声,庞钟磬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走过来摸了摸舒樱的额头,说道:“也没发烧啊,难不成是内火,烧坏你脑子了?”
舒樱轻哼了一声,说道:“你才烧坏脑子了。”
庞钟磬感慨着说道:“哎,娃长大了,有心事了。我早不是跟你说过嘛,恋爱中的人都是一群扑向火的飞蛾,有些不小心烧了心,有些烧了脑子,还有些全身都被烧了。你就属于烧了脑子的,不过还好,没烧到心。”
“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吗?”
“还有我说得那么夸张吗?也有可能捎带着烧到你眼睛了,蒙住了双眼,看不穿眼前。”
庞钟磬见舒樱不回话,遂又问道:“林凯今天有没有找过你?”
“有啊。”
“那他今天跟平常有没有不一样?或者说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舒樱心里在想庞钟磬问的问题,林凯跟平时有没有不一样?舒樱没感觉到异样,非要说的话就只有林凯没有坚持请舒樱吃饭。以前林凯请舒樱吃饭或别的什么事,林凯一定会坚持,甚至是死缠烂打近乎无赖的做法。至于林凯有没有跟自己说什么?舒樱一时想不起,遂对庞钟磬说道:“没有啊,他挺正常的。”
“不可能,他肯定不正常,他……”
舒樱听了好笑,打断庞钟磬说道:“你怎么说人不正常呢?”
“不是那意思了,我的意思是……”
庞钟磬有些语无伦次,但舒樱好歹明白了她的意思。庞钟磬还是纠结于林凯不可能对舒樱没有说过什么或是没有异常举动。
舒樱回想自己与林凯就只有在湖畔的时候单独待了一会儿,说的话也极为有限,而且还是自己主导了整个谈话。
舒樱记得当时林凯把话题引到了广告词上,最后表情凝重地说了句“爱我,就请别打扰我”这样的话。舒樱猜测林凯被喜欢的人甩了,又不好明问,怕误触及到林凯心伤处,所以用自己从别人那听来的一个故事劝导林凯。
至于那个蜘蛛的故事,舒樱还是从方夏的男朋友那儿知道的,事情是这样的。
当时是在高中,方夏正迷恋校草,各种花痴。有一天同班一个男生——也就是方夏现在的男朋友——向方夏表白,方夏不曾留意过他,对他是友好同学的态度,遂委婉拒绝。但那男生不死心,仍对方夏追前追后。
后来校草脱离了单身状态,方夏恨得牙痒痒,直说是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那男生见来了机会,猛烈进攻,方夏一时无措,乱了芳心,求助于舒樱。舒樱给不出建议,遂带方夏出了教室散心。
两人前脚刚离开教室,那男生后脚就跟了上来。两人在学校操场一角坐下,男生装作好巧的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不由分说坐了下去。
三人刚开始东扯西扯说着没用的,后来男生再次告白,方夏不由得握紧了舒樱的手,看着舒樱向她求救。舒樱觉得诧异,方夏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人,现在竟细腻了起来。
舒樱轻声对方夏说这事儿她可帮不了忙,如何取舍要靠方夏自己一人决定。男生见方夏犹豫,举棋不定,这才说了之前舒樱对林凯说的那个蜘蛛的故事,舒樱听了觉得有趣,便偷偷记下了。
方夏听了并没立即变态,男生接着说他知道方夏喜欢校草,可校草是不属于方夏的,男生自知不曾引起方夏注意,但他往后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的。后来,不出舒樱所料,两人在一起了,稍可惜的是两人没考到同一所大学,成了异地恋。饶是如此,两人还是生命不息,恩爱不止。
舒樱在聚会上从方夏那儿得知林凯已有喜欢的人了,这次野炊在湖边见他愁眉不展,于是想起方夏的事儿,以为他爱情的路上受了挫,欲从侧面鼓励林凯,向他说了那个故事,想给予安慰。
除此之外,再无异常之处,舒樱遂对庞钟磬说道:“没有什么不一样啊。”
庞钟磬听罢直直摇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舒樱,叹气说道:“你眼睛不是烧坏了,是真瞎了,这都没看出来。”
舒樱听得一塌糊涂,追问道:“你在说什么啊?”
“大家都能看出来的事,就你不知道,难道这就是当局者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