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鲁夫则突然指了一个捂着肩膀的村民,那是一个经常在海上打鱼的渔夫,风吹日晒让这个男人的皮肤看起来黝黑而又非常粗糙。
大致估算年纪,阿鲁夫猜测他起码有三十多了。在瞧眉宇间隐藏不住的哀伤,十六王子给了他一个机会。
“你,站起来,回答我,他们是不是杀了你的亲人?”
一个偏远地方的渔村,谁会来管你家人是不是被杀了。除非是不交税金,要不连塔克马斯人自己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
阿鲁夫的话让男人微微愣了愣,因为太过偏僻,他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贝鲁特和塔克马斯的概念。对于阿鲁夫到底是什么人,他弄不清楚。
再加上底层人面对上位者的恐惧,黝黑的男人犹豫了。这可不是阿鲁夫想要的,所以,他亲自拽着那个已经没牙的塔克马斯士兵拎到了男人的面前。
“是他,他有份杀你的父母、妻子还有孩子吗?你身上的伤,是他砍的吗?”
牙齿都掉光了,面目也已经被哈桑砸的有些认不清楚。别说是黝黑的男人了,就算是对方的父母来估计也认不出自己的儿子。
但对方身上的盔甲是那么的熟悉,黝黑的男人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是穿着这种盔甲的人一刀砍死了自己的父亲还顺手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一个伤口。
仇恨,被阿鲁夫刻意的激活。黝黑的男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阿鲁夫已经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把短刀给他!”
这句话是哈桑说的,这个大块头血卫到也干脆。直接把短刀扔到了黝黑男人的面前,不过他自己却紧紧的贴在对方身后,如果黝黑男人有什么异动,哈桑自信他空手就可以扭断对方的脖子。
只是阿鲁夫却不认为自己需要警戒,见男人还在挣扎,他催促着。
“你还在等什么?仇人就在你面前,捡起它,杀了他!”
黝黑的男人终于明白了阿鲁夫的意思,那个没牙的塔克马斯士兵也懂了,所以他挣扎着。奈何受的伤太重,无论如何,他也逃不过血卫的束缚。
而越急,他嘴里的鲜血就流的越多。呜呜的,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刚才哈桑太过用力,估计舌头也被伤到了,所以怎么努力,他都没办法让阿鲁夫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通过表情,阿鲁夫可以大致猜测一下。特别是当黝黑的男人真的捡起地上的武器时,这个塔克马斯的战士瞪大着眼睛,眼神中的恐惧好像都要漏出来了。
可惜到了最后,他也没有机会让阿鲁夫听懂自己的求饶。一刀、两刀,足足捅了四刀在肚子上。这样的伤口,已经是致命伤了。
哪怕塔克马斯的战士还在喘气,但阿鲁夫觉得足够了。毕竟他的材料不多,依样画葫芦的,趁着对方还有气。
他又指了指另一个村民,并且问着对方差不多的话。只是这一回,村民还没有动静,那些本来已经跪倒的塔克马斯战士却不干了。
知道阿鲁夫想做什么的他们拼命的站起来要逃跑,可等待他们的是游骑兵和血卫无情的镇压。过程中,阿鲁夫又少了两个材料。
不过没关系,让这个村子里幸存的男人都用幸存的塔克马斯战士尝试了一下捅人的滋味,他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些民兵。
可能他们以为自己只是被胁迫的,又不是正式的塔克马斯王国战士,所以觉得阿鲁夫不会为难他们。可冷眼看完了几个原本的夫长被虐杀之后,这群人从阿鲁夫的表情中看出了这个男人还没有满足。
也许仗着人数,现在逃跑他们中还有运气好可以逃掉的。问题是如果自己是那个运气不好的呢?看着周围骑在马上,如狼似虎的士兵,在阿鲁夫没有开口前,暂时还不会有人想当出头鸟。
“你们,是不是也有份?”
声音依旧很冷,但语气其实已经有了变化。不过一群民兵,阿鲁夫不指望有人可以领悟他的意思,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一群被临时征召的民兵中,居然还真有人敢和他对话。
“老爷,我们是被迫的。没有人愿意和老爷作对,都是那个死去的百夫长强迫的我们。”
风俗一样,军制上贝鲁特和塔克马斯也差不多。百夫长,在贝鲁特王国也有。和百骑长对应,但只是正规步兵军团,身份上算是比百骑长低一些。
阿鲁夫没想到自己杀死的人里面居然还有一个百夫长,好歹也是一份功劳,暗示了罕德耶一下,让血卫去翻看塔克马斯百夫长的证明,阿鲁夫这才把目光放到说话的男人身上。
小小的个头既没有隆起的肌肉也不见伤痕挫伤,看起来不像是一名强大的战士。但胆量机智,比强壮的身体有用多了。决定试他一试,阿鲁夫依旧不满的看着对方。
“被迫?这么说,你们的家也被这些奥克多家族的士兵给摧毁了?”
并不算是住在偏远的地区,奥克多家族是什么,男人可没渠道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小命握在对面这个年轻人的手上,从小就会察言观色的他立刻就顺着阿鲁夫的意思。
“对,都是奥克多家族的人毁掉了我们的家强拉我们去参加什么战争。老爷,求你放了我们,我们只想回家,绝不会再参加什么战争。”
他以为只要这样,阿鲁夫就会让他们离开。可没想到的是奥克多家族要强征他们,阿鲁夫也要拉他们做炮灰。
“既然家都被毁了,你们还能回哪里去。跟着我,我带你们报仇。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去,看到那几个没死的吗?一人一刀,一个接一个,所有人都得捅。”
杀军队的人,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男人很害怕,但他更害怕自己不捅地上那些快死的家伙,面前的年轻人就会让人来捅他。
很简单的选择题,也没有后路可以走。在阿鲁夫催促了一下后,男人就拿起了刀随便找一个目标狠狠的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