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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从翼帮我取完名后就失踪了。话说回来,与其说是失踪,还不如说是有预谋的离开。这是两年前的事了。但是一直以来,我都不曾感到有任何的感伤,我有种预感,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再见面,因此所谓的挂念就不复存在了。只是某些事,翼瞒着我。直到有一天深夜,我在客栈睡觉时有个神秘人破墙而入,声音之大引来了很多人。他们不是抱怨就是破口大骂,这个神秘人很明显在深更半夜扰人清梦了。这个神秘人出现在了我的房间中,当时我还在睡觉,但是我的意识很清醒。那个人用刀拼命的砍墙,声音相当刺耳,我失眠了,可我懒得起床。我依稀记得神秘人气喘吁吁的走到床前,把自己武装得像个木乃伊,浑身缠着厚厚的布。他冷冷地说一声,你就是龙衣吗?

我即刻起身揉揉睡眼,说,有事吗?我门又没关,你何必大费周章把墙给砍掉?而且砍了那么多刀才把墙给砍破。

神秘人说,这是我的行事风格。你不必多事。有一点你要注意,我砍了那么久不是我技术的问题,是刀质量的问题。现在的武器供应商太黑心了,只知道偷工减料,谋取暴利。下次我一定要把他杀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不是龙衣?

我说,你这样做很扰民,下次走门吧。省事又省力。

那人说,我都说了,这是我个人的问题,你不必多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龙衣?

我说,我只是提个建议罢了。你可以听或者不听。

那人不耐烦的说,麻烦你回答我的问题。

嗯。我就是他。我应道,你找他有事?我突然觉得自己的陈述逻辑有问题,马上更正道,我是龙衣。

那人继续说,你是就好了。你应该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吧。

我哦了一声。

那人说道,你知道我来找你有什么事吗?

我说,你该不会特意来砍这道墙的吧?

那人说,你少胡说。我来这里是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我说道,行,你要长话短说。这大半夜的我想睡觉。

那人说,不行。这事是刺连门交代的,可不能玩笑。你要认真听。

我说,那还是明天再说吧。现在我犯困。说不定听完,明早就忘光了。

那人叹气连连,说,我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的人。好让人火大。

我摇摇手说,你不必介意。我一直就是这样,久了就习惯了。

很快天就亮了。我和他选了另一个地方详谈所谓的要事。当然,我赔了店主大量的钱财才肯放人。

那人开门见山说,你知道“刺探会”吗?

我摇摇头。

那人接着说,我就是刺探会的成员。在刺连门里有负责刺杀任务的刺客,也有负责下达任务和检查任务情况的刺探。

我似有所悟的点点头。

那人说道,你就是刺客,负责刺杀任务。而我负责给你下达任务和验收任务成果。以后我们就是一定意义上的搭档。

我说,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那人说,不行。刺探要时刻保持神秘感,除了任务之外的信息,刺探不能透漏其他任何的信息。就算刺客也不行。

我说,难怪你把自己包装成木乃伊。

他不满的说,你懂什么?这是神秘感。你不会明白这种荣誉的。

我说,你现在就是来给我下达任务的吗?

他说,目前还没有。我只是来跟你打个招呼,要你随时做好应战的心理准备。

我说,我一直都有心理准备。只是你的出现,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他继续说,你给我好自为之,我以后的前途都在你身上了。你可要给我卖力点。

我说,你的前途怎么跟我扯上关系了?

他说,关系可大了。我都说了,现在我们是一起合作。你的任务质量影响着我以后的生活质量。你说关系大不大?

我说,嗯。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他顿了一下说,没有。等我有任务了我再通知你。

我无奈的说,好吧。没有就算了。

这个刺探就这样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我一直都搞不明白刺连门和突然冒出来的刺探会以及半路杀出来裹着厚厚一层布的神秘人。我也懒得去研究,这个不是我研究的范畴。我一直钟情于研究一种可以解任何毒药的解药。不过我的研究一直停滞不前。我自认为自己学什么东西都神速,可是对于万能解药的研究却一再遇挫。我想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令我受挫的事了。后来我发现有比这个更令我受挫的,可能我试吃毒药太多的缘故,渐渐发现自己百毒不侵,各种毒性在我体内都中和了。无论我吃什么毒药都没任何感觉,一点疼痛感都没有。这给我的研究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我是个试验品,很遗憾,我这个实验品报废了。而我的身体似乎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这件事一度让我迷失了方向感。不过我及时纠正过来,我根本就是一个刺客,毒药的研究只是我的业余爱好罢了。杀人才是我的本分。因此,我身体的价值又重新回归,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何时才能实现这副躯体的价值,这是我又一个新的困惑。也许我这个困惑感动了上次的刺探,他又出现了,就在我半夜想睡觉时他破屋顶而入,差点把我活埋。

我说,你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方法进来吗。每次都这么大动干戈,我很吃不消的。

他说道,我说过了。这是我的特色,你不必干涉。

我说,难道每个刺探都是这样的。

他说,不是,只是我这样而已。这是我的师父特意传授我的。

我说,我能不能换一个。

他愤道,你说什么?

我说,没有。随口说说而已。你找我有急事?

他重换口气道,有正事。

我说,有任务了。

他说道,嗯。这件任务是要你刺杀一只猫。

什么?我不禁吃惊的说,杀一只猫。杀猫!

他说,有问题?有难度就算了,我可以推给其他的刺探。

我说,我要杀猫。好,我接受。

他说,你确定。这个任务挺有难度的。听说很多三级刺客都推脱了,不敢接。

我说,你还真会安慰人,这个任务还有难度。是没人要才给我的吧。

他直接说,你还真聪明,一说就中。你现在是刺客榜中倒数第一的,很难拿到好的任务。

我说,总有一些条件吧。天底下这么多猫总不能全都杀光吧。

他说,有啊。这只猫是白色的,毛发浓厚。

我说,还有呢?

他说,没了。对了,还有一点,他长得跟其他猫一样。

我不满说道,只有这样简单的线索,我怎么锁定目标,有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

他说,没了。嗯,好像没了。好像还有一点,我给忘了。

我深叹一口气,道,地点总该有吧。一只猫能跑多远。

他说,这个有,这只猫犯事后逃跑了。就在我们西南方一百公里的小镇上。

我说,那好。明早我就起身。木乃伊你可以走了。我想睡觉了。

他怒道,你叫我什么?并随手抽出一把长剑指在我的喉咙处。

我淡然说道,木乃伊啊。你总该有个名字吧。你又不肯泄露名字,总得有个名字让我指代吧,木乃伊刚好与你的服饰很匹配。不喜欢?

他说,没有啊。木乃伊挺好的。

我说,你还拿剑指着我。

他解释道,我只是试探一下你的身手罢了。

我说,你试探出来了没?

木乃伊说,没有。我看不出来你的身手。

我说,别说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身手是怎样的。

木乃伊惊讶道,不是吧。每个新手刺客按章程,在完成培训的最后三天内,成功杀一个人,以示新手合格。你没杀过人?

我说,没有。

木乃伊再次惊讶道,真是难以置信。没有杀过人的新手是不能成为刺客。你这是犯规的。

我说,信不信由你。总之我没杀过人。

我说完就迷惑了,对于一个刺客说没杀过人解释得这么义正言辞,我真怀疑自己的职业操守。

木乃伊继续说,我还是很难相信。这要是给刺连门的人知道是要受死的。

我说,你要揭发?

木乃伊说,不了。这个不是我现在关心的。今晚我就在这过夜了。

我说,你就这样跟我睡。不用换一套衣服。

木乃伊定定说道,换什么,就这样睡。我每晚都是这样睡的。有问题。

我连忙说道,没有。我只是怀疑你会不会把自己给闷死。

木乃伊说,我有特殊管道呼吸。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我说,那你知不知道自己长得怎么样?

木乃伊说,不知道。

我继续问下去,你当木乃伊多久了?

木乃伊疑惑道,什么意思啊?

我纠正问道,我是说你自己包了多久的布。

木乃伊顿时语塞,可能正在思考。尔后他伸伸手,然后摇摇头。我猜想他可能想算一下手指。可能不方便,我说,你需要帮忙吗?

木乃伊点点头说,麻烦你伸出双手。

我伸出十个手指。他即挥剑而下,我瞬时缩回双手。

他不悦道,你干嘛把手缩回?

我说,这该是我问你的吧。你无缘无故想砍我双手。

木乃伊解释说,我要把你的手指砍下来才好数啊。

我说,你把我手指砍了我以后怎么执行任务,我不就变成一个废人了

木乃伊拍拍头恍悟道,对哦。我把这个给忘了。差点把你双手给砍了。

我说,没事。以你的挥剑的时速,我一息内缩手也伤不到我。

木乃伊惊道,你看得出我挥剑的速度?

我说,是啊。

木乃伊说,真的假的。这个可是很厉害的。

我不以为然说,这个没什么。回到刚才话题,你裹了几年的布了?

木乃伊说道,其实我也忘了。好像有十几年了。具体时间我也想不起了。

我叹气说道,你还真是一个神人。

木乃伊转头说道,我想要睡觉了。我已经跟你讲太多不该的话了。我感觉自己的神秘感消失了好多。

我哈哈一笑,说,自你出现那一刻,我就觉得你没什么神秘感。

木乃伊沮丧说道,真的。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的装扮还不够神秘,还是我的出场方式不够气派,还是……

我打断他的话,你不必想太多。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从来对什么神秘感的东西没什么认识,所以不感兴趣。你再神秘也是枉然的。

木乃伊说,我越来越觉得你不可思议了。

我说,是吗。翼也说过跟你类似的话。

木乃伊问道,翼又是谁?

我说,翼是我的师父。把我培训成刺客的人。

木乃伊说,哦。我累了,我还是睡吧。

木乃伊说完爬上了床,我只好跟这个人同床共眠。我至今从未跟人同床过,以前就算是翼也未和我睡过一张床,甚至连他的房间我也从未踏足过。想起翼,听完木乃伊的话,我才知道翼有东西瞒着我。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他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隐瞒我,只是没想到他连培训我的方式也篡改了。我不由得好奇翼的想法,但我却不怀疑翼有任何的企图和恶意。只是他连我成为一名合格刺客的方式也给改了,这是我伤心之处。或许培训根本还未完成也说不定。总而言之,我是个不完全的刺客,是个半成品。结果导致我现在要去杀一只猫,虽然我从未幻想过杀人的情节,但杀猫的情节却未诞生过。现在直接跳过杀人的情节,要我去杀一只猫。我的思维从来没有如此混乱过。

我准备动身执行我人生的第一次刺杀任务,目标是一只猫。一只白色且毛发浓厚的猫。这可能是极其滑稽的,但我没得选择。我只能矢志不渝的去执行。木乃伊决定陪我通往。原因是他想了解我的身手。我告诉他,杀一只猫是无法了解我的身手的。可是他不信,说我小看了那只猫的能力。说不定那是一只深藏不漏的猫。他这么说,我实在无法替那只猫进行辩解,然后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进而证明我是多么的愚蠢。这样一讲,我只好默认了木乃伊的说法,这是一只无敌并且强悍的猫。所以这只猫值得我动手。

木乃伊突然问我,你的武器是什么?我还没见到你的武器。

我说,我没有武器。

木乃伊说,胡说。每个刺客都有自己的专属武器。怎么会没有呢。难道你用的是暗器?

我说,我真没有。暗器我也没有。

木乃伊不依不挠的说,干嘛藏着掖着,难道你用毒?

我说,我不屑于用毒。解毒我倒会。我真没有,不信你可以搜身。

木乃伊惊异的说,那你怎样杀人。刺客是要武器的,难道你师父没有告诉你适合用什么武器?

我说,没有。

木乃伊说,这是个问题。你这简直是去送死。

我说,不至于吧。杀不到人,我逃还是可以的。

木乃伊突然叫道,有了。现在我和你去买件武器。看,我这把佩剑就是从一家武器店买的。

我笑着说,就是那把砍墙剑。

木乃伊带着不悦的口气说,这只是一个失误罢了。它也有名字的,我叫他布布。怎样,够霸气吧。

我笑着说,嗯。很霸气,和你很合得来。那现在我们去买武器?

木乃伊说,对。先去买武器。

我说,任务怎么办,你不是说挺紧急的吗。

木乃伊解释道,不着急。武器对于刺客是非常必要的。万一这是一只非常凶悍的猫,你毫无装备的去只能白白牺牲。听我的总没错。

我说,听你的。我们去哪买?

去北面的雾城,木乃伊说完指着前面,那里有很多各种各样武器。保证你可以选到自己喜欢称手的武器。

我说,路程远吗?

木乃伊犹豫了一下说,不是很远。两天内应该可以到达。

我说,两天?步行还是骑马?

木乃伊说,当然是骑马了。两条腿输给四条腿是个已经证明的事实。

我说,我们的双手比它们四条腿更有用。

木乃伊说,有什么用,只不过腾出手杀更多的人罢了。

我说,不单单是杀戮,还创造了文明。

木乃伊说,生存才是文明,我吃饱了,喝好了,睡好了,比什么都重要。那些被刺连门列入暗杀名单的人,没资格享受文明。

我突然一震,还真是这个理,我们这双手有时候还真不如这些四条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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