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醒的九头蛇打量着一丈外的两个人,它认出了徐春,九头蛇很生气。
主蛇头忽地从瓦面上抬起,略略高过徐春头顶,像是在蔑视徐春和老童。主蛇头左边的两个蛇头已经被砍去了,右边的两个蛇头随着主蛇头一起抬起。
老童的内心已经平静下来,他仔细地打量着这条奇蛇。当蛇跃起自己的身子时,每侧后边两个蛇头都紧紧地贴在瓦面上,蛇尾和这四个带着长长蛇颈的蛇头将整个蛇身稳稳地支撑起来,好让前面的几个蛇头在空中耀武扬威。
九头蛇摆好了吓人的架势,主蛇头缓缓地咧开嘴,露出了惨白的蛇牙,蛇牙足有三寸长,比人的手指还粗。深黑的口腔里伸出长长的猩红的信子,信子像波浪一样抖动着。其他的蛇头像收到了命令一样,都同时张开嘴吐出信子。这么多的蛇信子一起抖动着,发出“嗦啰嗦啰”的声音,让人听了汗毛倒立,双腿不自觉地颤抖。
主蛇头的蛇容狰狞,蛇颈是僵着一动不动,一对漆黑色中带些许琥珀色的蛇眼在轱辘轱辘转个不停。右边的两个副蛇头却是蠢蠢欲动,它们一前一后摆动着,幅度很小却很吓人。徐春被九头蛇的气势压迫得不行,他进退为难。往前他胜算很小,徐春手中的长刀不过三尺余,太短了,他感觉蛇头呼呼两下就能突袭到他面前咬住他的脖子。要是再往后退整个人就要从塔上掉下去了。
薄纱面具之下,徐春来回不停地舔着自己的嘴唇,心脏扑通扑通跳动得厉害,像是要撑破衣裳从胸口里鼓出来。心脏跳动的频率增加,让他的呼吸也变得紊乱,他感到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快站不住了,双臂也变得无力,原本直对九头蛇的刀尖已经开始垂下。除了九头蛇咄咄逼人的气焰让人不自在,还有它身上发出的特有的臭气也让人有些晕乎。
“徐春,镇静些,别乱动。它现在还不会拿我们怎么样。”老童朝徐春喝道。
老童帮徐春解了围,将处在濒临崩溃边缘的徐春救了回来,但帮徐春解了围却让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九头蛇主蛇头微微转动,朝向了老童。老童也是一动不动,但他摆好步弓,怒目圆睁。
“待会我抛出一个药袋,你看要看清楚蛇的快慢,趁机将绳套抛过去。”
徐春微微点头,他将刀直插在身前,然后偷偷地蹲下身捡起一个绳套抓在手里。老童的一只手伸向了背在身后的布袋中,说时迟那时快老童抽出一个药从身侧袋忽地一下甩向了蛇头,九头蛇迅速往后一仰,躲过飞来的药袋。药袋落在蛇身后的瓦面上,腾起一阵黄烟。
“看清了没有?”
“看清了。”
绳圈从徐春的手中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向九头蛇头顶落去。九头蛇躲闪不及,被绳套套住了,绳套从蛇头一路往下落,到蛇颈与宽大、扁平的蛇身相接的部位绳套没有再下落了。徐春心里一阵暗喜,这也太容易了点。他赶忙收紧绳圈,但是九头蛇探下蛇身,很灵活地压低了蛇颈,还没等徐春收紧绳圈,绳圈就脱落下来,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绳圈围得太大了,虽然容易套中,但却很难收紧。
九头蛇看上去已经气鼓鼓的了,吐出的信子不再是之前那种缓缓起伏的波浪形,现在的蛇信子是又平又直,正快速地抽动着,之前那对蛇眼还是半睁状态,现在已经是睁挺了。扁平的蛇身往前一顷,再往内轻轻一转,两个蛇头朝着徐春袭来,徐春心里虽然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惊讶九头蛇的速度如此之快。他几乎本能地用左手提起面前的刀,下意识的往斜外侧抽去,这一刀结结实实不偏不倚地砍中了两个蛇头,两个蛇头却毫发无损,但遭受猛烈击打的九头蛇感受到了疼痛,整条蛇在塔顶不安地扭动着,塔顶有一丝丝地震动。
“童老先生!童老先生!”在下层候命的同远和同严不知道塔顶的情况就大声喊叫起来。
“我们没事,不要担心!”老童对着梯子入口喊道,同远同严这才稍稍放心。
九头蛇巨大的破坏力让徐春压力倍增,他必须要尽快套住将九头蛇,然后将它拖下塔顶,不然整个塔顶都要被他掀翻,到时候只怕活命都难。
“童爷爷,我们再来。”徐春对老童说道。
老童点了点头,他开始慢慢地走动吸引九头蛇的注意力,但这次九头蛇不吃老童那套,直接将主头探了过来,老童机敏地往九头蛇的左侧方向闪,那里没有它的两个副头所以没法攻击老童,这下老童与徐春一人在左一人在右成犄角之势。徐春故意将刀在空中一震,发出“呼”的一声,九头蛇停止了攻击老童,以观望地姿态与两人对峙。
“我在药包里下了足量迷药,看它吃不吃我这招了。准备了!”
老童这次嗖嗖地扔出两个药包,九头蛇躲过了一个,剩下一个没有躲过。药包裂开,散开的药粉糊满了整个主蛇头,悬在空中的三个蛇头发疯似地扭动着,这下难煞了徐春。没法抛出绳圈了。
“等等,等等再抛。”老童喊道。
九头蛇闹了一阵后安静了很多,徐春看准时机抛出了绳圈,这次他将绳圈围得比较小。绳圈被很快收紧,主蛇头的蛇颈被很快套住勒紧。
“七号,七号绳。快!”
徐春冲着梯子入口大声叫喊,为了区分哪个绳圈,这些绳子事先是被编了号的。
“七号,七号!两位师父快传令让塔下的人坠石。”
老童也大喊道。
同远和同严赶紧找到七号绳子,在上面套上绑着铁块的红绸圈,打了结的绸带在铁块的重力下顺着麻绳一路朝着钟楼下滑去,在钟楼上的等候着的师父们收到命令,让绑在七号绳子上的重石坠下。
重石飞速坠落,塔顶的九头蛇被套着的麻绳猛地拽去,绳子拖着蛇走,瓦片噌噌地飞了起来,老童和徐春各自往边上闪以防被飞来的瓦片打伤。
九头蛇就要被拖下塔顶了,然而功败垂成,慌乱中九头蛇将的尾死死地缠住桃树干,整条九头蛇像一只巨大的手掌伏贴在塔顶。
徐春顾不上心中的惋惜,他见九头蛇动弹不得赶紧抽出腰间横插着的短刀,想去砍断蛇尾。
另一边九头蛇正苦苦地挣扎,挂着巨石的麻绳把蛇颈扯得直直的,九头蛇一下一下往后扯着。
徐春的刀正要朝九头蛇尾斩去,却只听到“蹦蹬”一声,麻绳断了!
塔顶屋檐与麻绳来回地磨着,最终将麻绳磨断了。原来绑在七号绳上的重石分量不太够,只有三百多斤,其他的都要将近四百斤,差了这一百斤可谓功亏一篑,没有将九头蛇拉下来。
徐春的刀虽然已经落下,但他发现情况不对,心里一惊力道小了,粗厚的蛇尾只被砍伤没被斩断。他赶紧避闪,往后连跳三步。
”哎呀,这下是闯大祸了!“另一头老童大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