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雨烟的目光从七根柱子上收回,打量起周围的残垣断壁,这里给人的感觉既破旧又庄严,应该是一个废旧了很久的祭坛。
祭坛结构简单,中心祭祀处,是被七根白柱围绕起来的一方玉台,当看清楚那处通透白净的祭坛是可能由一整块玉石做出来的时候。
茶烟忍不住低呼道:“这?我的天呐,这么大的一块玉?这要是能挖出来带走,那我和爹爹这辈子都可以吃穿不愁了吧?不不,这要是真的是一块好玉,那我们一家可就可以富甲一方了,不行,那到时候李媚娘肯定更嚣张,一定会想尽方法的撵走我独吞财产。”
不想那可气的李媚娘!茶雨烟用力的甩了甩头,将那个可恶的身影甩了出去。
她仔细的端详眼前这一大块儿价值连城的美玉,这可是她生平仅见的贵重物品,瞧着,一时间竟痴迷了起来,完全没有办法抽出多余的心神,去仔细打量其他地方。
一声轻响,像是提醒着茶雨烟,这里可不仅仅只有白玉台,还有更为重要的东西在等着她呢。
响声是从白玉台中央的一个一人高的三足鼎中传来的,能在白玉台中央供奉的东西,一定是弥足珍贵的宝贝吧。
茶雨烟四下张望,想寻找到一个可以用来垫着脚不弄脏白玉台的东西,可是黄沙漫漫,哪里又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呢?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踮起脚,用脚尖轻盈的在白玉台上跳跃,来到造型古朴的青铜鼎旁,茶雨烟的手指头一个一个搭上大鼎边缘,每一根手指头放上去的时候都是极为的小心。
“我去!”茶雨烟忍住口吐芬芳的冲动。
缘由便是这鼎中并无他物,只有一鼎的沙土泥浆。
“一锅泥巴!搞什么呢?是了,是我痴心妄想了,这里一看就是已经荒废许久,有好东西也早都被带走了吧,如此,我还是想办法敲一块玉拿回去比较实在。”
“叮叮~”
响声再次出现,伴随着响声出现的还有突然泛起悠悠蓝光的沙土。”
咦?
茶雨烟也不着急去想办法敲玉了,这泥还会发光?应该不是泥会发光,而是它底下一定有什么好东西在泥沙下埋着。
茶雨烟心下好奇,出乎常理的,竟然毫不犹豫的就越过高鼎,伸手向里面的沙土舀取去。
就在茶雨烟手捧上泛着蓝光的沙土时,突然间就觉得天旋地转。
……
“狄师兄莫要着急,我看收徒之事还是有待商讨,我观这少年剑眉星目骨骼惊奇,不太适合修炼太玄门那等清心寡欲的心法。倒是挺适合我们白沫门,师弟不才,正是白沫门剑阁弟子,若是师兄可以舍爱,在下必定将他带回剑阁悉心传授教导。”人未至,语先出。
像是一眨眼间,已经有一个长发飞舞,脚踏虚空,和太玄门那名瘦小的弟子对立而站的紫衣男子出现。
“剑阁弟子!剑阁可是号称十三门中攻击力爆发最强的一群人呀,今天是什么日子?往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强者们怎么都扎堆跑了出来。”
“哼,剑阁吗?区区下五门也配跟上五门抢人!再说,若他不是剑灵之类的神源呢?你怎么就能肯定那少年修得了你们剑阁的功法?”
紫衣中年男子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拳,他自是听出了那名狄姓的太玄门弟子对白沫门的不屑,但是此时不能恼,小不忍则乱大谋,
紫衣男子在心中冷笑。‘嚣张,哼!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同紫衣男子一个包厢内的,一位身穿白衣,袖口绣着金线的少年眉头微促。今日本是为这位白沫门剑阁的师兄前来洗尘的,欲待接风过后,顺便邀请他前往旧王府上坐上一坐,可是这倒好,如今这般招摇现世,再请去王府中可就略有不妥了。
“少世子,这位修士是怎么了?怎么能这样给旧王府横惹事端?”
“闭嘴,这些人是你可以妄自评论的吗?”
那名随从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磕的地面咚咚只响道:“小的知错了,求少世子饶命!”
少世子摆了摆手,让那名随从退下,只是他本人的眉头却在不自觉间皱的更深了。
空中,紫衣男子同太玄门的狄弟子对立而视,虽不见动手,但是话语间已是针锋相对。
“虽说他不一定就是剑灵类的神源,但是只要配合宝器得当也不是什么需要在意的事情。”
“呵呵,这少年我们太玄门要定了,你们下五门还敢抢不成?”
“抢不抢的还得等那少年从一叶障目中摆脱出来再说,但是在下此时突然想要领教一下太玄门的功法,还望狄师兄赐教。”
说罢,紫衣男子便拉开架势,正欲比试一番,忽听下方吵闹道。
“快看,一叶障目消失了。”
次方场中,不乏有眼尖的人。
那名瘦小的狄姓弟子从出来宣布要定少年做门内弟子的时候,就始终都在关注着下方的一举一动,当看到一叶障目突然凭空消失时,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他的眼角余光也注意到那紫衣男子看向下方时的片刻愕然!
随即,紫衣男子细长的眼睛微眯,这少年的资质可真称得上是妖孽了!就是可惜了,没有背景的小妖孽,要么唯我们剑阁所用,要么就只有等待毁灭!
此时,两人四目对上,空气中火星迸溅。
狄姓男子对紫衣男子轻笑道:“看来不用等了,这等非凡的少年我太玄门要定了,就算同是上五门的人来了也不可能让步,今日你竟然不识趣的主动凑了上来,就休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莫急,如此没人主持,你二人比试难免会有失公允,如此,要是不嫌弃的话,我等愿为太玄门和白沫门弟子之间的比试做个裁判。”
一个雄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片刻就见天边的黑点到了近前。
“我说是谁在这里如此如此的,原来是你这个如此老儿呀。”
话音未落,太玄门弟子身后和紫衣男子背后都先后各站定了数位弟子,双方队伍中正巧都有一名白发老者站在其中。
说话的,也正是这两位。
“我说是谁呀,原来是你这个爱给人起外号的无能尔尔。”
“如此老头,我们俩是有一阵日子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怎么?是想要和我这个无能尔尔比划比划?看看谁才无能吗?”
“啪”
一声水泡破裂的轻响。
“呦,这大阵怎么破了?”
如此老儿身后一名弟子惊诧道。
……
茶雨烟突然发现她从梦中醒来了。
此时还在次方场,还是蒲团上,依旧是盘腿坐着。
“防护大阵……破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吗?一叶障目不是被那个孩子压制住了吗?怎么防护大阵还会被破呢?”
茶雨烟睁开眼,记忆中的防护阵罩消失不见了,看来刚刚听见的轻响,应该就是阵罩消失的声音吧。
茶雨烟盘膝而坐,她双手成捧样,而捧起来的双手手心中,竟然是一捧泛着青蓝色淡芒的——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