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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孟庄传位

谷雨抬头一看,这时孟遥盈的双眼竟然已是满含泪水,激动的呆在原地,说不出半个字,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接过谷雨递过来的信。还紧紧的盯着谷雨看,两人就在身旁如此焦灼的氛围下对视了好一会。直到孟遥盈彻底的绷不住了,抱紧谷雨大哭了起来。

这种情形下,周围除了孟将平和孟老庄主之外,其他人皆是不知所措。明明刚刚还是兵戎相见,水火不容,怎么一瞬间就变了样。

房顶上被挟持的那位男子,握住谷风的手腕,缓缓的用力推开,回头面向谷风说道:“在下孟凪鹤,家母孟遥盈。”

谷风没阻止孟凪鹤的动作,反而是看到他转过来时脖子上有渗出的血印有些内疚。谷风拿出怀中的手帕递给孟凪鹤示意他擦去血迹:“平山、谷风。”

“常听家母提起在谷家时的事,今日见到谷家传人,果然和家母说的一样英姿飒爽、器宇不凡。”孟凪鹤接过谷风手中绣有兰花样式的手帕,按在伤口上,索性只是皮外伤。

“孟家子弟才如江湖传闻一样沉着冷静,大家风范。还有…孟师叔的儿子,很帅。”谷风说完这句话,才看到一直没有表情的孟凪鹤,出现一丝微笑,短暂,但很好看。谷风想着这若是谷雨这个小色魔看到,肯定是要忍不住调戏一番。

两人跳下房顶,走到大家最瞩目的位置。

孟遥盈一直抱着谷雨大哭,谷风从没见过一个大家主事能哭成这个样子。旁边的弟子好像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满脸疑惑这刀光闪石间的变化。

而被抱着的这个小妹妹,刚开始对孟遥盈突如其来的情感吓得有所不适极力推开,但是尝试几次无果后就放弃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只得任由这位孟师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自己身上擦。

孟凪鹤走上前来,拍了拍孟遥盈的肩膀说道:“母亲,你这样会吓到谷雨的。”说完又把目光投向父亲孟将平。

“大家先去吃饭,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按原计划出发。”孟将平面无表情的对这些弟子发令,众弟子随后便退了出去。其中也不乏有几个想要看完整个情形的人,不肯离去,直到被孟将平那骇人的眼光吓得赶快逃走,不肯在停留半分。

“好啦,两个孩子从大老远赶过来,舟车劳顿,赶快带他们吃些好的,然后在叙旧吧。”孟将平说完这话,孟遥盈才依依不舍的从谷雨的肩膀上起来。而谷风和谷雨则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个身材魁梧、面带凶色的男人竟然会用这么温柔轻细的语气说话。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孟老庄主瞧着这个场景大笑:“年轻人,快去吃饭吧。一个主事人,磨练了这么些年,还是这个孩子样儿。”

孟庄内院食厅内

孟家几人,瞧着谷雨疯狂的往嘴里送菜,丝毫顾不得世家礼仪。又看着谷风虽然看似文雅但是速度飞快,着实让人吃惊。

“慢点吃,孩子。”孟遥盈满眼慈爱的看着狼吞虎咽的谷雨,实在是怕她噎住,赶快添了一碗汤递送到跟前。

谷雨拿起汤咕咚咕咚三口就喝光了整碗:“爽!饿了一天,竟然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真是值了。”吃完后谷雨瘫坐在椅子上,脸上浮现出最心满意足的表情。

“孟庄主,今日来时,我和妹妹在外敲了许久的门,都无人应答,才翻墙入内。还使公子受伤,实在是过意不去。”谷风吃完才想起对孟将平说出心中歉意,心里又觉得实在失礼,便起身赔罪。

“无事,本就是一家人,不必拘礼。你与小儿年岁差不了几分,就当是切磋武艺。而且孩子在孟庄没有对手,近日也有些懈怠,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小子今天算是给他上了一课。”孟将平摆手让谷风不要拘于外家礼法。

“刚刚听您对外面的弟子说明天一早出发,可是有什么事情。如若有事,我与哥哥也可尽一份绵薄之力。”谷雨不知他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需要动员孟家所以弟子,便问了出来。

“这,说出来有些惭愧。”孟将平心中有些为难。。

“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好说的。”坐在一旁孟老庄主看孟将平面露难色,直接说了出来:“我那个调皮的小孙女,就是孟凪鹤的长姐,为了逃婚,离家出走了。虽然已经退掉了婚事,但是始终找不到这孩子,没办法,只能派出所以弟子寻她。”

谷风听到孟老庄主对两人没有顾及的说出这些,心中也些开心:“那明天我和谷雨也和孟凪鹤一起下山寻她吧。”

“可以。只是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可以多休息两天的。”孟遥盈看着满身尘土的两人,不免的有些心疼。

“没事的,孟师叔。我俩恢复的可快了。”谷雨欢快的回答,好像一顿饱饭就能得到无穷尽的力量一般。

孟遥盈温柔的对谷风和谷雨说:“好,好,怎样都好。此次到这,可是师哥肯舍得让你们下山历练了吗。”

本来还沉浸在美好家庭氛围中的两人听到孟师叔提起师父,心情瞬间掉落谷底。孟老庄主在旁边看着两人的表情,心中已经猜测到了几分,面色也凝重了起来。过了好一会谷风才缓缓开口:“师父他走了。”

屋内一片寂静,孟凪鹤沉重的看着两人。想着自己从小就听母亲提起过平山谷家,也听说过这两个孩子的身世。先而无家后而丧师,若不是身边还有一人陪伴,那可真是支撑不来的。

孟遥盈拿出之前随手揣进怀中的书信,才看到外头花的这朵兰花,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手上摸着兰花嘴里轻声念叨着:“红色的,红色的兰花是家中人丧。”

平山谷家,一株普通的兰花是标记,并蒂双开的是大喜,花开黑色是内有暗语,花瓣紧闭为仅一人可看随后烧毁。而红色的,谷风和谷雨也是第一次知道,当时还以为是不小心蹭上去的。

孟遥盈看完信,还是大哭不止,孟将平把她楼入怀在,好久才逐渐恢复。恢复过后又将信仔细的读了一遍又一遍,随后才站起身子:“跟我走。”

三个人没说一句话,一直走。安静的小路上能听得见谷雨抽泣的声音,谷风握住谷雨的手,希望她能好过一些。

孟遥盈带着两人走进一间小屋,点燃所有的蜡烛,使得这原本萧凉的秋夜,生出几分暖意。

“跪下。”孟遥盈指着一张高桌前面让两人跪下,语气与之前的温柔大有不同,严肃认真中还夹杂了一些鼻音。

谷风和谷雨跪在桌子前面,孟遥盈轻轻的将桌子上的红布掀开叠好放在一旁,自己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谷雨看不到桌子上放了些什么,谷风也只看得到几个银色的物体。

“平山谷家谷遥盈代谷家第二十二任掌门谷丰年,传位与弟子谷风为平山谷家第二十三任掌门,上前领命。”孟遥盈手里攥着谷家令牌,颤抖的说完整段话,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段话竟然会由自己来说。

谷风起身走到孟遥盈身前,双腿跪地,两手接过令牌。谷家令牌上正面刻着一株最为普通不过兰花,身上斑驳的划痕,也预示着一代又一代的传承。

“谷家掌门人应教导众人心存善念,济弱扶倾。与谷家所有人风雨相依,休戚与共。谷风可知”

“知。”

“谷雨可懂。”

“懂。”

“好了,快起来吧,地上凉。”孟遥盈搀起谷风和谷雨,握着两人的手继续说道:“谷家,原本也是大门大派,可惜如今稍显落魄。此次事发突然,我也未曾准备,只有这样简陋的传位于你。师哥在信中告诉我,他本不想在传位下去,现在人心难测,不如当初先祖建立门派那时淳朴善良。但是你们二人也是依靠谷家的这份传承才长大成人,传于你们只是想让你们心中牢记谷家,心中也有个念想。博施济众这种事,你们无需在意,只要问心无愧,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谷雨听着师父信中的只言片语,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打在地上,紧咬嘴唇,不肯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但是这怎么可能。孟遥盈看着两个孩子的表情,自己也十分心疼,赶紧站起来抱住这两个孩子。

谷风和谷雨的身边从来没有过一个可以让他们长期依靠的母性角色,虽然师父把他们好不容拉扯大,但是男人总是比不上女人的温柔。而谷风和谷雨又是在这几年里第一次接触的这个母亲般的怀抱,终于克制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半晌过后,两人才缓过来,但是谁也不说话,就一直呆呆的站着。

最先打破这份宁静的还是孟遥盈:“七年前我回过平山一次,那时候和你们孟叔叔吵架,一气之下就回了娘家,那时候你们还小,在那生活了一个多月,一转眼你们两个已经这么大了。”

“孟师叔和我们一起生活过,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谷雨顶着浓厚的鼻音疑惑的问孟遥盈。

“那时候你们还小,可能不记得了。”

“我好像有印象,那段时间还有两个孩子陪我们玩。”谷风回忆起当年的那段时光,他比谷雨大了三岁,心里也爱记事。

“对对对,小时候有段时间饭菜特别好吃。”谷雨能记起来的只有这些。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馋猫。”孟遥盈看着谷雨,想起那段时光心中也欢喜了不少:“只顾哭了,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东西,你们随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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