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说出去。”江昭雪说,但对方信不信就随他了。
“嗯……随便你们,这次之后我也不怎么需要人类这个身份了。”段宜君皱眉,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你们,能不能转过身去……”他喘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嘶哑道。
“你……”没等江昭雪说完,森麒仿佛察觉了什么,面色一变,挡到了江昭雪面前。
段宜君的鱼尾慢慢变化成了人类的双腿,他身上的鳞片完全褪去,全身上下看起来再也没有一丝海妖的特征。
“你是半妖。”森麒肯定道,真正的海妖不会连自己的形态都维持不住。
“可能吧,话说,你有穿秋裤吗,可以把你的裤子给我一件吗?”
森麒将他全身上下都扫了一遍,才慢慢道:“现在是夏天。”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一件十分失礼的事情?”
“有吗?”
“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得意。”
“不好意思,有点忍不住。”
段宜君:“……”要不是他受伤了,他一定会跟森麒打起来。
“看在你占了我便宜的份上,别的我不要求,给我件衣服就行。”段宜君说。
森麒瞥了他一眼,说:“不给。”
段宜君额头上冒出一个井字,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江小姐,不如你劝劝他,你也不想看到我赤身裸体的在你面前走来走去吧?”
江昭雪根本没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她的注意力完全被森麒身后那毛茸茸的尾巴勾走了,白色的尾巴时不时的一晃,让人很想抓住它,就在江昭雪抬起手时,蓦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她下意识收回手,也没听清段宜君说了什么就回了句:“随便。”
段宜君:“……”
“话说,你们是恋人吧?”
“呵呵,”段宜君一笑就牵动伤口,他嘶了口气,“人妖相恋没什么好结果,劝你们早点分了。”
森麒手有点痒,怎么老有人说他和昭昭不合适?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是恋人?”江昭雪好奇,在段宜君面前他们应该没有做什么太过亲密的举动才是。
“呵,他对你的霸占欲这么强,一副维护自己领地不容他人侵犯眼神满是攻击性的模样,只要长了眼睛都能注意到。”
江昭雪瞅了森麒一眼,但她站在森麒身后,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森麒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心虚得厉害,晃了晃尾巴主动晃到她手里任她撸。
江昭雪再次原谅了他。
“江小姐,我记得你有件外套,不如你把外套给我,我用仕女图跟你换。”
“你好不容易才把仕女图带出来,确定要给我?”
段宜君面无表情:“因为我最初认为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江昭雪静默几秒:“很遗憾,在海底的时候我把一切累赘的东西都扔了。”
森麒三两下脱了上衣,一把甩到段宜君身上,挑眉:“送你了,不用谢,仕女图拿来吧。”
江昭雪就站在森麒身后,猝不及防地看到他撩起衣服露出劲瘦的腰身,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而起伏……
虽然拿到了衣服,但心里莫名不爽是怎么回事?段宜君眼角一抽,他伸手在地下河的石缝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卷轴扔给他们。
怪不得这么爽快的就交换了,这画完全湿透了,根本看不出画了什么。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画虽然糊了,但文字大概是经过了特殊处理,还可以看得到。”段宜君将衣服撕成两半绑在腰间,勉强遮住了关键部位。
森麒懒得计较,回过身去:“昭昭……”他突然愣住了。
江昭雪脸上漫着一层薄薄的红霞,像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过来,眼睛微微睁大,像是某种受惊的小动物。
森麒耳朵动了动,忽然靠近一步,低笑:“昭昭在想什么?”
江昭雪下意识后退,却被森麒的尾巴缠住腰,她坦诚道:“想你。”
少年进一步逼问:“想我什么?”
“腰。”江昭雪没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却感觉森麒的尾巴缠得更紧了。
森麒安静下来,昭昭每次的回答都相当出乎他的预料,而每次追问到最后先受不了的也都是他……
“真想现在。”
江昭雪挣扎,回答得相当绝情:“呵。”
“……昭昭,以后有你好看的。”
她懒懒地抬眼:“拭目以待。”
段宜君长长的“喂”了一声,说:“你们能不能回去后再继续?还有那个仕女图里的文字你们有谁能看懂吗?”
江昭雪推森麒,道:“打开看看。”
森麒不悦的瞥了段宜君一眼,对所谓的仕女图根本没有任何兴趣,他不情愿的放开江昭雪。
“尾巴,”江昭雪趁机撸了几把他的尾巴“松开。”
没想到少年反应很大的“嗯~”了一声,委屈的十分不情愿的松开她。
差点忘了这是个戏精,江昭雪抽抽嘴角。
她把画卷展开,好在纸质比较特别,并没有烂掉。
画虽然晕开了,但隐约能看出画的是一个女子在林间漫步,画的一旁有两行文字。
“这字我也认不出,太艺术了,也许李佃虎认识。”江昭雪辨认半天,放弃了。
森麒只是随意往画上瞥了一眼,他皱起眉来,又仔细看了看画。
“你认识这字?”江昭雪见他看得入神便问。
“不认识,写得这么抽象让他自己来认他都不一定认得出他写了什么,”森麒盯着画中糊掉的女子“她一定长得很好看。”
“……”江昭雪想问你是怎么从一团色彩中得到好看这个结论的。
段宜君:“你们认不出就算了,我估摸着这仕女图跟鬼符压根没有一点关系。”
确实没关系,鬼符早毁了。
江昭雪问:“你有见到过其他人吗?”
“没有,死了吧”段宜君讽刺般笑了笑,捡起那张面具放进河流里仔细洗了洗“你以为我的死神之名只是说说而已?”
江昭雪真有点好奇:“跟你一起接委托的队友真的都非死即伤?”
“我可没动手。”段宜君将那张面具又一点点贴到自己脸上,“我要出去了,你们呢?”
“走吧。”江昭雪答应,长期待在黑暗的地下,心里也会变得有些压抑,她稍微有点想念阳光了。
江昭雪又想起一个问题,她问段宜君:“只是好奇,你不回答也没关系。为什么你会接这个委托?”
“我与委托人有些因果。”段宜君只说了一句,就闭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