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祠堂走水那会儿,安云瑶回忆起在覃朝最痛苦的片段。
有过一瞬,脑袋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于何处。
当安云瑶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走进了祠堂。
熊熊的大火,谁说不是在把过去,一点一点烧光呢。
安云瑶来到这个年代,已有三年。
为何,还是放不下穿越以前的事情?
茶花古镇有爱她的家人,能不能一直老是沉浸于过去的悲痛。
今生,她应该活出精彩才是。
安云瑶整理好情绪,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被大火包围。
浓烟窜进了鼻腔,熏得安云瑶睁不开眼睛。
她……
会死吗?
比起秋风萧瑟的日子,绝然地从城池中跃下,现在这炎炎的夏夜里,因为心里有了牵挂的人,安云瑶竟是如此地惧怕着死亡。
她要自救。
安云瑶捂着鼻子,尽量不让肺部再吸进烟。
可祠堂的火势烧得太过于凶猛,依安云瑶现在小肉墩的身体,搬个木头都费事。更别提,怎么从窗户口逃出去。
正当自己发愁之际,门哐当被撞开,司徒政冲进火里,沙哑道,“瑶儿。别睡。坚持住。”
哎。
那个小傻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没有睡觉好不好。
虽然一开始自己确实因为联想过去,而且还有些状况外,可她现在已经调整完毕,怎么到了司徒政那边,就成了自己睡着了?
安云瑶很想为自己辩白,可是刚刚吸进肺里些许烟,呛得嗓子发不出声音。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当醒过来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情况。
“阿政。”
这道声音听着倒是熟悉。
“瑶瑶醒了吗?”
“嗯。”
司徒政回答地言简意赅。
安云瑶见司徒政到手里炒米放下,仿佛刚刚冲着自己憨笑的人,并不是他。
其实司徒政前后有怎样的落差,对安云瑶来说其实都不重要。
现在,重要的是她在哪里,老太太和老爷子,以及安大郎父子,与杜嘉佳在哪里。
不过她的这些问题,很快得到解决。
“指不定这会儿,我家瑶瑶,睡得正香呢。”
是安老太太。
安云瑶这才把吊在嗓子眼儿里的心,放回圆滚滚的肚子里。
“还别说,是我太心急。”余秋莲扶着老太太的手,难掩自己内心的激动,昨晚要不是司徒青那个老古董,自己就能够跟安云瑶一起睡了呢。
司徒政打开门出去时,似乎能猜到安云瑶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留下一句:“这里是我家。”然后迈着大步,走过门槛。
“……”
他家?!
安云瑶咋舌。
听到门口,安老太太的声音再次响起:“阿政。瑶瑶醒了吗?”
“嗯。”
司徒政的声音依然很平淡。
“哎。阿青。”安云瑶刚要下床时,等不及待的余秋莲闯进来,“你快看看瑶瑶,长得多秀气。”
余秋莲越看越是欢喜。
这个儿媳妇,她中意得很。
跟在余秋莲身后的司徒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再见到胖得看不清五官的安云瑶,嘴角抽搐:这样的童养媳,用不着长大,一顿饭就能把他家,吃到解|放前QAQ
茶花镇,哪有姑娘胖成这样的?
镇上穷苦人家的姑娘,都各个面黄肌瘦。
纵然安家是大户,司徒青也没见其他人的体格,有安云瑶这样超重的。
而且,他媳妇儿那是什么眼光?安云瑶的秀气在哪里可以体现?
虽然司徒青并不是那种颜控,但他是真觉得儿子可以被拯救一下。
“阿政。”司徒青干脆把眼镜摘下来,这样他就不必看儿媳妇那被脂肪充斥的肉脸,“你随我到书房里来。”
司徒政从司徒青的语调中,听出了一些不满。
确实,瑶儿现在这幅模样,大概除了安家人与自己觉得最美。
书房里。
“你当真——”司徒青直奔主题:“日后你要去娶安家的那个丫头?”
“自然。”
司徒政回答地很坚定。
“……就那么……”司徒青终究还是做文化人做习惯了,说不出那种直白的话。
司徒政翻了个白眼,似乎觉得司徒青有点小题大做,“那么胖吗?”
司徒青像啄木鸟一样点点头,看来他的儿子还是孺子可教的。
“我又不是俗气的人。”
啥?
司徒青总觉得刚刚是在幻听,儿子什么意思,才多大岁数又懂得什么,还是说,自己的儿子,口味就是这样重。
余秋莲过来叫父子俩吃饭,多少把刚刚的内容听进耳中,微微皱下眉:“阿青。看人不能戴着有色眼镜。”
司徒青简直无语,他娘俩是什么个情况!!!
儿子还好些,不带情绪的冷面。
媳妇这,就比较夸张了。她难道没有瞧到,为了防止自己清晰地看清安云瑶的脸,都把眼镜摘了吗?
啊。
这个家!
司徒青并不想以此为课题研究。
他现在有些崩溃,想同老父亲告假,回学校住几天。
清早。
夏蝉嘶嘶地鸣叫。
茶花镇上的人,最是讲究早茶。
尤其是家里来了客人,那这早茶的铺排,就更丰盛了。
司徒老爷子坐上座,与安老爷子热情地聊天儿。
“上次若不是你夫人那针一扎,老朽这半条命,可就没在黄土里了。”
“老哥哥身体健朗。”安老爷子的脸上也堆着笑容,“再活个百年,都不成问题。”
“如今都到了这岁数,除了期许孙辈们出息地长大,然后找到自己的幸福,也没什么多大的盼望。”
司徒老爷子正说道着,安老太太牵着安云瑶的手,走到亭子。
安老爷子一个晚上,没有见到自家的孙女儿,心里想念得很。
“瑶瑶。”安老爷子顾不得什么礼仪,跃过司徒老爷子,去找他家的宝贝疙瘩:“昨天晚上在阿政家,休息的怎么样呀?没有想阿公呀?今天早晨想要吃什么?”
安老爷子情绪激动,一口气抛出了三个问题。
自然惹得安老太太不愉快,“我说大郎那样毛躁的性格是随谁呢?你问瑶瑶这么多问题,她该回答你哪一个?”
关于安老爷子妻管严的事情,对茶花镇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