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九点半。
请假。
离开电台。
当然，要乔装出来。
事先已经跟崔桉利在微信里约好时间和地点。
灿烂星辉唱片公司离着电台大楼不远。
不到一刻钟，李忱站到了万博大厦下面。
靴城第一写字楼，高。
抬头想看一眼最顶层，险些折断脖子，最终还是看不到。
给崔桉利拨电话，告诉他已到楼下。
崔桉利竟然早已在一楼大厅等待。
足见他对李忱有多么上心。
见崔桉利把电话贴在耳边，站在台阶上面招手，李忱放了手机。
一溜小跑，崔桉利长头发被颠得飘起来，李忱刚迈上第一级台阶，崔已经来到近前伸出热情的手，“李忱老师，真准时啊，一路辛苦。”
骑车走了十多分钟，有什么可辛苦的。
明显是崔桉利见李忱说来真来，他非常兴奋。
李忱是带着系统任务来的。
要A签。
不是崔桉利盘算的那样，李忱能被灿烂星辉签下，便是皆大欢喜。
能否A签，关键看实力。
崔桉利能起到的作用，仅是把李忱引荐给灿烂星辉唱片公司。
最多，在该公司管事儿人跟前，帮助李忱美言几句。
总之，李忱要靠自己本事来完成系统任务。
进楼。
等梯。
上到六楼。
地毯松软，脚感很好。
踩过走廊，来到了唱片公司。
崔桉利把李忱和接待签约部负责人靳天朔做了介绍。
靳天朔人到中年，下巴留着一撮胡子，光头。
把头发剃光，可能是因为头发掉得厉害或者白首太早。
靳很忙，没有跟李忱唠闲嗑。
直接进入正题。
他问，李忱答。
旁边有年轻女职员做记录。
女职员留着马尾辫，过一会儿总要把手伸到身后捋一下辫子，习惯成自然。
靳天朔重点关注了网上沸腾的《青藏高原》。
崔桉利之所以举荐李忱给唱片公司，也是因为这首歌。
所以靳天朔在这首歌上问得很细。
“李忱老师，作词是您吗？”
“是。”
“作曲呢？”
“也是我。”
“那就是说，您是集作词作曲演唱于一身，对吧。”
“没错。”
“那方便说一下这首歌创作的时间点吗？”
“大概半个多月前弄好成品的，本来是要用在单位搞团建活动或者节日晚会上轮到我出节目用，没想到靴大的几个热情学生缠住我非要我唱，还给录视频发到网上，大家这么喜欢，让我始料未及。”压下心中兴奋，李忱云淡风轻。
人家一直称呼咱为老师。
老师不就是应该谦虚嘛！
今天来面试，从主从关系上来讲，是咱求着唱片公司。
的确是呀，面试通过后，要拿到A签，是需要谈判争取。
唱片公司说要咱，才有的谈。
如果该公司A签已满，恐怕系统任务完成起来非常有难度。
所以，李忱选择了谦谨。
看李忱长得非常时兴，
皮肤像是用2000目砂纸精心打磨过一般细腻，简直帅得一批，
人却是个谦谦君子，靳天朔脸上露出钦敬的笑容，
“李忱老师，本来有崔哥推荐，加上您现在在网络上已经爆红，自带流量，
我们只需了解一下您的简历，就可以谈合约了，
只是您知道签约分类型，所以面试流程必须要走，我们现在去面试间可好？”
靳天朔做了一个礼貌的手势，指着放在李忱跟前的水，“您先喝些水。”
他是要让李忱润润嗓子，一会儿要李忱表演。
李忱也没客气，端起纸杯，把水喝光，不浪费。
“咱们走吧。”李忱起身。
靳天朔很忙，可是不见得有李忱忙。
明天要接盘《朝闻热点》，今天下午，李忱要和胡婧做最后的合练。
昨天晚上，他把《深夜阅览室》连载更新了五章，并且在第一更上注明，这是专为书友屋顶上的鱼加更五章。
更新完毕后，喝酒，睡觉，早起忙着上班，上班后一直弄《新闻快车道》，他没抽出空看小说各种数据有何变化。
有了白影大盟，在收藏、推荐票、打赏、评论、点击，等各个数据上，都会砸出大影响来。
还有，又该录《深夜灵故事》了，今天无论加班到多晚，也要录好几集，从明天起，李忱加了《朝闻热点》会忙得要死。
时间要是能掰开了用，该有多好。
被带到面试间，设备非常齐备。
围着一张圆桌坐着三位面试老师，两男一女，年龄都在中年以上，估计都是搞音乐科班出身。
见李忱进来，三位居然纷纷起立，主动和李忱握手，并用老师尊称李忱。
这让李忱万万没想到。
人家面试老师论年纪，比自己长很多。
论资历，更别说。
如果在学院里，个个教授导师。
李忱分别握手，握一个，道一声你好。
仨人，李忱说了三句你好。
就这三句简短的问候语，便引来几位赞叹。
“李忱老师声音条件真好，不愧电台播音一哥。”
“是呀，我爱人每天守着收音机，听李忱老师的节目，夜间那档节目非常吸引人，开始是我爱人自己听，现在我们一家三口等到半夜一起听，不听睡不着哈。”
哈哈一笑补充道，“当然听了之后更睡不着，剧情太开脑洞哈。”
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听闻不如见面，李忱老师这声音，去应聘央视新闻连播主持人，也会绰绰有余，没想到这么年轻帅气，真是青年才俊大有可为。”
“昨天靴城新闻我看了，李忱老师品质高尚，值得当代社会很多国人学习。”
几位面试老师角色转换太快。
从考核李忱变成了李忱的拥趸。
靳天朔则要控制场面。
面试老师是临时请来，从音乐专业角度把关的。
跟李忱聊起来，好似一家人。
态度先入为主，容易影响判断力。
靳天朔作为唱片方签约负责人，要的不是李忱有多大知名度，而是唱功和市场潜力。
靳天朔瞅个机会把话插进来，“各位老师，咱们开始吧，李忱老师挺忙呢。”
于是，面试正式开始。
请李忱先把《青藏高原》唱一遍。
李忱把手机配音给音响师。
音响师把手机连到电脑，放音开始，李忱开嗓。
一首《青藏高原》过后，三位面试老师轮番惊讶了一番，然后，问李忱既然是唱作歌手，有没有准备存货，能不能拿出来让大家饱饱耳福。
李忱笑笑道，“可巧，一天前，刚好完成了一首新作。”
苏姓女面试老师笑着说，“李忱老师唱作好好高产啊。”
半月前，完成《青藏高原》，最近又完成新歌，造歌机器呀。
大华国最牛逼的唱作音乐人，弄出两首拿的出手的歌，少之，也需一年半载的光景。
面试老师心情变得颇为复杂。
新作？
要么是吹牛逼，要么这首新歌是粗制滥作。
既然这首歌有不确定性，鲁姓男面试老师把话往回一收，“选一首经典歌曲也是可以的。”
靳天朔紧紧盯着李忱。
考核一名歌手，唱功占比很高，但绝不止于此。
李忱要是不唱这首新作，按照鲁姓面试老师的好意去做。
在靳天朔眼里，李忱说话太随意了。
签约艺人，哪个公司喜欢讲话做事没有根儿的。
靳天朔在等着李忱怎样决定。
当然，靳想多了。
只见李忱微微一笑。
“这首新歌，算是灵感之作，今天第一次面世，期待各位老师检阅斧正。”
说完，转身给音响师说出歌名，“《大海》。”
音乐列表里就两首。
刚才播放了《青》，只剩下《大海》。
扎着小辫的男音响师比了一个OK手势，同时，朝李忱握了握拳，表示加油。
音乐响起，李忱眼神变得忧郁，却毫不懒散，而是饱含思考。
“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
“想要说声爱你，却被吹散在风里……”
曲风完全离开《青》的风格。
声线极为特质。
辨识度非常高。
三位面试老师以及靳天朔，立即露出惊讶神色。
全被李忱的百变给震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