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飞机一落地,就收到小涛的信息,说晚上有个饭局,没时间来接她了。沈佩宜抿唇,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脸上却是难掩的失落。
违心的回复:没事,忙吧。
忘了从什么时候起,是一开始吗?就爱的如此隐忍卑微。
北京的夏天干热,晚上闷热的难受。沈佩宜穿着一条乳白的连衣裙,没几分钟就已经透出薄汗,佩仪用手扇风,看着前面排队的候车的队伍不免绝望。
转身看了一看身后的队列,又有十几个人了。有个从玻璃门中走来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秘书似乎一直在汇报什么,男人径直往前走,这不是那个在奢侈品店遇见过的三哥吗?
沈佩宜立刻转回头,假装没看到的样子。周轶伦也在此时看到了沈佩宜,因为之前听小涛介绍说叫什么佩仪,因为听闻南方有个貌美的名媛——陈家的佩仪,所以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其实,除此之外还有那声不情不愿的三哥。
都说陈家佩宜美貌过人,还能比眼前这位更美吗?周轶伦抬手制止秘书汇报工作进度,缓步走向沈佩宜。
秘书着实纳闷,接下来明明是去考察一家科技新秀,对这家独角兽公司的融资有多家风投公司在接洽,周总也很感兴趣,飞机晚点就算立刻出发也恐怕迟到。
这姑娘他从未见过,宁可迟到周总还去撩拨美女?
周总一向公私分明,虽说私生活,额,但是这不像他的做事风格。
“佩宜?”
沈佩宜回转头,脸上一脸震惊,“你——你是?”
周轶伦穿着笔挺的灰色西装,白衬衫领口敞开着一个扣子,微微笑着示意她猜猜看。
沈佩宜声音试探性的道:“你是三哥?对吧!”
周轶伦哈哈一笑,“是啊。怎么小涛没来接你?”
“他在忙。”
周轶伦点点头,看看排队打车的队伍道:“哦,正好我也回市区,顺路送你一程。”
“没关系,我等一等吧,不着急的。”
她曾经听小涛提过一句,说这个三哥是个人物。仅此一句,结合小涛尊敬的态度,沈佩宜也知道此人不简单。沈佩宜着实不愿与他有过多的交流。
周轶伦招手示意秘书过来,说:“帮这位小姐拿箱子,对了小姐贵姓啊?”
沈佩宜似乎躲不过了,把拉杆箱交给秘书道:“沈。”
“沈佩宜!”周轶伦认真琢磨了一下名字。
周轶伦听人提起过,陈家佩宜其实沈,因为随了母亲的姓氏。周轶伦断定这就是传闻中的那位陈家佩宜没错了。
“你这是去了哪里?”
“回家。回家呆了呆。”
沈佩宜跟着周轶伦的步伐走近路边黑色的车子,周轶伦轻轻拉开车门,佩宜也没推辞理一下裙子抬脚上车。久久没等来关车门的声音,佩宜一抬眸,唇微启。
周轶伦心突然一动,陈家佩宜再美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想——”后面的我还是这面上车比较好,还没说出口。
佩宜也意识到,另一侧有车辆经过,似乎不太方便。立刻说:“抱歉抱歉。”说着移动到里面的座位上。
周轶伦坐下后整理一下脱下西装外套,道:“回家了是吧!家里在哪啊?”
“在广州。”
又是广州!陈家也是久居在广州吧。
一问一答似乎也没什么意思,周轶伦有些后悔自己嘴欠去喊佩宜上车了。也就没再说话。
秘书从副驾驶递过来几份的材料,说:“这是一份财务部门给出的季度报表。还是您要的综合业务部的报告。”
佩宜出于礼貌没有玩手机,在一旁闭眼假寐,开了空调的车内温度很舒适,陷在柔软的座椅中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突然惊醒。看见已经到了市区,有点堵车。
周轶伦仍在看秘书递过来的文件。这男人的长得,嗯,属于那种一眼万年。精致的眉眼,笔挺的鼻,薄唇。都说薄唇的男人无情,可是看怎么都像滥情的主儿。
佩仪幽幽的问:“您好,我看这面容易打车了,要不您就把我——”
周轶伦皱眉回首盯着沈佩宜,突然道:“那不行,不能因为你丫方便了,那我这一生最珍视的花名不就完了嘛?是吧,小李!”说着看了一眼秘书小李。
突然蹦出来的京片子,沈佩宜笑了:“你是北京人啊?”
“那是,纯正的北京爷们!咋样?”
“挺好的!”
周轶伦突然就一脸正式的模样,说“哪里好?”
“哪里都好。”
“哎呀我说,哪里你知道?试过?有兴趣试试?”周轶伦眸子从上到下审视佩仪,嘴角噙笑。不言自明的意味,三分玩笑,三份认真,剩下四分是本能。
沈佩宜脸色一滞,周轶伦立刻意识到这话说的不对。
人不对。
立刻改口到:“瞧您内,我这就是顺口瞎说您别当真哈!我!正人君子是也!满北京城您瞧瞧去,有我这样的又帅又正直的没!没有了我还就说了!”顺带还拍了拍胸脯。
佩宜当真没忍住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
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周轶伦心里忽的蹦出来这两个词。
“靓仔,里刚的么问题的啦!”沈佩宜极少讲粤语,但是温柔动听,撩人心弦。
“小丫头片子讲起粤语忒好听!”
佩宜大笑说:“一直搞不懂你们北京话怎么发音,我都来北京五年了。”
“那你也忒笨了点吧!”
“亏我还喊你一声三哥,你竟然这样嘲笑我!话说三哥您叫什么呀?”
“我叫什么?这问题问得好!貌似好多年没人这样问过我了。”说着撇撇嘴。
“哦,那你当我没问过——”
“那正式介绍一下,周轶伦。”说完挑了下眉毛。
“哦哦哦,那三哥你是去哪呀!”
“有兴趣一起去?”
沈佩宜笑了,道:“我前面就到了,要不您先停个车吧!”
司机停好车,沈佩宜道谢,准备下车。
周轶伦突然抓住沈佩宜的手臂,勾着嘴角:“哎哎哎,怎么谢啊,什么形式?你还没说呢?”
沈佩宜咬了下嘴唇,下定决心道,“三哥,您知道吗?你这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流氓。”说完笑着下了车。
提起箱子就往小区里走,小区在四环边,司机关门上车,周轶伦看着沈佩宜下车都没一下回头,突然有点吃味。
沈佩宜也曾有听闻周家三少的名头,多是说此人极聪明圆滑,处事了得。看来传言不虚,
看一眼22楼窗口依然黑着灯。莫名有种孤寂的感觉。小涛在忙什么?这个想法一涌起就无法抑制,肆意蔓延。
一段感情摇摇欲坠都是会提前埋下无数伏笔,只是深陷其中的不远看见,不愿相信而已。
有的时候其实感觉真实且强烈,自我洗脑似乎也不太好用了。但是终归觉得舍不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而已,沈佩宜何尝不知。
只好摇摇头,走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