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宜走到电梯口停下,谭迪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佩宜转身看出谭迪脸上的焦躁。
“姐姐我,我其实,其实,”吞吞吐吐的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着实不像那个长袖善舞的他。
佩宜不接茬,不给台阶下。乐得看他这般结巴。
谭迪最后明白佩宜故意的看他笑话,反倒闭嘴,不解释了。
佩宜这才忍不住笑了,“好啦。”随即贼兮兮的说,“和你在一起,我总有种欺负人的感觉,还欺负的是未成年人。我可太罪恶了。”
谭迪这下羞涩的笑了。
以前他叫她姐姐是因为跟了小松的辈分,但现在不一样了,沈佩宜现在可以算作他未婚的妻。以前笑笑闹闹是朋友间的无间,现在的笑闹是情侣间的亲昵。谭迪一时还搞不清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对待她。
电梯到了,俩人进了电梯。
沈佩宜清楚既然中午出席了饭局,就意味着接受了联姻。还矫情有什么意义?订婚结婚只是时间问题,是对方一句话的事,自己也只有听从的份。
不过谭迪毕竟年龄比自己小,心智也不成熟,佩宜内心还真的有点不安,总觉得是自己欺负了人家。虽然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但扪心自问也不想做个绿茶婊。
沈佩宜玩心大起,“你刚刚是不是想听我说,不行,你不许给她电话号码!”
“嗯。”谭迪坦诚说。
佩宜笑,“你吃醋啦?”
谭迪的脸猛的红了,“啊?”
沈佩宜继续笑,“还是个纯情的娃。那我简直在祸害人,负罪感更强烈了。”
谭迪不敢看沈佩宜。
“是不是很后悔?发现了我的B面是个心机婊,可不是一个好好小姐!”佩宜继续道。
“。。。也没。”他喜欢这个个性鲜活的女孩,喜欢了很久很久。
以前看她和小松打打闹闹,也见过她和程然冯元元玩在一起,不顾形象。谭迪暗中了解了她的一切,她的喜厌,她的朋友,她的生活。
终于有一天,一个立体鲜活的她也就这样站立在她面前了,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后悔?
*
晚上和冯元元聚了聚,聊的都是些生活琐事,又聊到程然,感叹他太忙,好久都不见了。
挥别了冯元元,沈佩宜在一旁等出租车,电话响起来,周轶伦。
“您好,周先生大周末晚上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兴许是和冯元元不知不觉喝几杯红酒有关,现在头脑异常兴奋。
“哎,这不是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了哈?这么无情。”
“你这人怎么总翻旧账,没意思。”
“那怎么有意思?”
“你现在来接我有意思。”
“啊哈,不不不!接你来我家才算有意思!”
“你这个人,怎么一天净这样动歪心思?挂了。”
“你在哪?我去接你。”
佩宜笑了,“我在广州。”
“你回家了?”
“嗯。”
“回去干嘛?”
“你猜猜看。”沈佩宜站在路边,车还没到。
周轶伦听这小丫头卖关子,顺口接了句,“该不会是相亲吧!”
“哇,你好聪明呢!”
突然静默片刻,周轶伦声音又恢复嬉笑,“都不顾及你男朋友我的存在,就自己去了?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等你回来得好好教育一下。”
“醒醒吧您,胡说什么!”
“明天几点的飞机。”
“5点。”
“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去?”
“还不上班了不成?”
“别说,还真快了。”
周轶伦心一动,“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挂了。”佩宜看见车来了,心情一阵烦躁,极没礼貌的挂了电话。
“嗯,明天我去接你。”
嘟嘟嘟,周轶伦木然听着断线提示音,一阵火起,真长本事了,还挂我电话。
不由得用力把手机拍在桌面上。
*
“还真冷!”佩宜一下飞机走的飞快,吊带裙搭了小腿袜,着实被天气教育不轻。赶紧把针织衫披上。但是露着半截的腿还是冷的起鸡皮疙瘩。沈佩宜裹了裹衣服,快步往外走。
有人影突然站定在她面前,沈佩宜堪堪站稳没撞上,这谁这么眼力见,挡道。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这人是周轶伦。
“你怎么?”沈佩宜问。
周轶伦面上冷冷的,一伸手拉过佩宜的拉杆箱。另一只手臂环住佩宜肩膀,“走,车在外面。”
佩宜莫名其妙,甩开他的桎梏,“你干嘛啊你,占我便宜是不是?”
“你不冷了,是吗?”
佩宜吃瘪。周轶伦抓起她纤细的手臂往外走,一开门,佩宜上了车。
周轶伦将箱子放进后备箱,从另一侧上车,脱下西装外套直接盖住佩宜的裙子和高筒袜中间露出的皮肤。
佩宜突然觉得刚才他拥着自己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只好闷闷的说,“谢谢。”
周轶伦脸色终于缓和一些。
“你追求过不少女孩子吧,这般会献殷勤?你别想睡我,我可是要结婚的人了。”沈佩宜看着周轶伦脸色并不太好,故意调侃。
沈佩宜没去理会周轶伦的反应继续,“我就要做谭家少夫人了。他还不错,看的出来很中意我。主要还很年轻。呵,正宗小白脸,正符合我的择偶标准呢!我可真是个渣女,渣的清楚明白。”
周轶伦一开始脸色更凝重,谭家夫人?就是照片里的那个男孩子,目光炯炯令人印象深刻,谭迪,原来是他。“怎讲?”
“利用了他。”利用了他的喜欢,谈了说来可笑的一个条件。她说,想回来北京呆一段时间,少也两周,多则一月。谭迪说来陪她,她拒绝了。谭迪没再坚持。她只说把工作交接了,再和朋友聚聚,还有琐事一堆需要处理。
其实哪里需要这么久,她没说,她只是想再给自己争取一点自由的时间,只是作她自己,不是陈家佩宜。
“呵,我还以为你勾引了他,没意思。”周轶伦笑,学着她的说话习惯。
“。。。”
*
次日一早,沈佩宜照常上班。没多久主管就下达了一条新通知,沈佩宜调岗至播音部。
这不之前已经招聘结束了吗?怎么突然补录,而且只补录了自己一个人。主管只是回答说,正常人事调动。
可是,自己真的只是随意试试而已,并未觉得自己有播音天分,况且也都是在准备写辞职报告了。主管催的急,说立马就搬东西过去就好。
新办公区果然装潢更舍得花钱,也更舒适。新筹建的部门,人还不多,打了招呼刚坐下。
部门主管就找谈话,主管是个40出头的女人,优雅得体的西装套裙,妥妥的职业女性。这是佩宜敬佩的一类人,和辛辛归为一派的精英女性群体。
如果自己自打毕业起,或者更早,也这样拼,这样努力,那会不会就不用拿婚姻做筹码了呢?会不会又更多的自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