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蔚人现在在哪里，”顾北城道：“有些事，我需要当面问他。”
“顾先生，封蔚先生由于涉案重大，今天在交出文件后，已经被武装押运到澳门总部警局接受审讯。”警察道：“您可能要等到过几天审讯结束后，我们才能安排正式面谈。”
“顾总，即便是这样清晰的证据摆在你面前，还是不能让你相信么。”汪远山道。
“汪总，这份账单按照你所说，往下看确实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顾北城继续向后翻着文件，不久恢复了从容，只是对警察道：“中汇公司把钱转走的两个员工，现在也被转送到总局了？”
“顾先生，他们现在还拘留在这里。”警察答到：“按警察局的流程，应该是明天上午安排押送。”
“方便安排在审讯室面谈么。”顾北城平静道：“我有几个问题问他们。”
“顾先生，这个我们也不好决定，如果要面谈的话需要请示上级。”那警察为难道。
“大概就十五分钟。”顾北城从椅子上起身，“我可以在这里等你去请示。”
“好的，顾先生，您在这里稍等我片刻。”
“顾总，恕我直言。”警察离开后，汪远山说道：“那两个人不过是胆大包天的洗钱犯，你就是去问，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哦？汪总这么说，是怕我去问出什么东西么。”顾北城凉凉道。
十分钟后。
警察走过来，只道：“顾先生，您这边请。”
警察局里的审讯室是间封闭的小房间，顾北城在两个嫌犯的对面坐下，他们的头顶垂着盏老式的钨丝灯，在黯淡的灯光下，顾北城打理好的发丝末梢呈现出酒红的色泽。他微抿薄唇，向后缓缓靠着椅背，只是抬起一只手随意地搁在桌边。他低声示意警察先出去，再次抬眸看向对面的嫌犯时，淡红的眼角透出许久不曾有过的锋利，那是危险而陌生的气息。
“你们上一次去赌场，是在什么时候。”顾北城忽然淡淡地开口。
“十二月二十号。”那两人不约而同道。
“是吗。”顾北城道：“那去了赌场，又是怎么操作的。”
“我们这次去，不过想把手里的三亿港币洗干净。”其中一个嫌犯道：“赌场的封经理为我们开辟了秘密的通道购买筹码，我们两个人同时下注，我一边输掉不可退现的筹码，而他则随后赢取可退现的现金码，这些都是封经理告诉我们的操作。大约用了两个晚上，我们就输掉了这三亿港币。”
“封经理看来，真是帮了你们大忙。”顾北城平静道：“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们。”
“您说，但凡我们回答的上来。”
“为了洗钱方便，你们那天大概玩的是赌场里抽水最少的百家乐罢，”顾北城道：“那么百家乐，在几点以下发第三张牌。”
“八点以下，先生。”那两个嫌犯略微交换了一下眼神，回答道。
“想清楚再回答。”顾北城此刻的语气不带丝毫温度，他不紧不慢道：“你们不会不知道，百家乐其实就是比大小，9点最大，规则是6点以下发第三张牌，那么在这个前提下，到了8点怎么还可能发第三张牌。”
“这些都是封经理操作的，我们也……”另一个嫌犯改口道。
“够了，不要再拿封蔚当挡箭牌，他人现在虽然不在这里，但我尚且可以判断是非。”顾北城冷声打断他们的话：“你们声称玩了那么多局，输光了三亿，又怎么可能对基本规则一无所知。”
说罢，顾北城没有再听两人的狡辩，他冷淡地从椅子上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大厅。
“顾总去了一趟审讯室，可是问出来了什么东西？”汪远山见顾北城走出来，问道。
“不过是随便问几个小问题，时间汪总也看到了。”顾北城从他的身旁走过，只道：“又怎么可能像汪经理一样，一下子就把决定性的证据给审出来了。”
“顾总，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汪远山道：“万柏的赌场现在还是在运营罢，但到了今晚，就是接受查封的时候了。”
车内。
“去查一下封蔚管理赌场的系统，”顾北城对许言道：“赌场的交易，除了小额现金之外，其他的流水应该还有留底，今晚之前务必查清楚。”
“好的，顾总，属下等会儿就负责去查。”许言说着，将车开向了回澳娱赌场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