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
耳畔警车尖锐的鸣笛声渐渐平息下去。顾北城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此刻旁边的晨琳略微动了动。
“北城,我们这是在哪里。”晨琳此时的醉意尚未褪去,脸颊两侧氤氲着淡淡的粉红,她额前的发丝有些杂乱,只是微微睁眼,如小鹿般的眼睛透露着些许迷蒙。
“琳,我们现在回家。”顾北城侧过身给她去系安全带时,晨琳有些昏沉地向前靠在了他的脖颈处。
此刻昏暗的光线下,顾北城眉目微动,眸色却愈发幽深,原本去拉侧边安全带的手亦停了下来。良久,他隐约叹了口气,伸手揽住晨琳纤细的腰身,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
“回花店吗?”酒精的作用让晨琳的头脑愈发混沌,她把头抵在顾北城的肩膀上,只是下意识地问道。
“你想回去了?”顾北城微微低下头,贴上了晨琳的侧脸,她发丝间的淡香安静地萦绕鼻际,他低声道:“明天我安排你过去。”
“北城,我花店里的花也快卖完了。”晨琳仿佛在自说自话,只道:“等你哪天有空,我们再去上次的集市好不好?”
“随你。”顾北城抬手轻拂着晨琳耳边的碎发,长眸随着夜色愈发黯淡下去了几分。
“你知道吗,北城。”晨琳此刻阖着眼,却淡淡地笑了起来,“我最近养了一只小猫,叫豆豆,我是它妈妈,你当爸爸好不好?”
闻言,顾北城环在她腰间的手几乎是无意识地收紧,他轻贴着晨琳的脸,愈发感受到来自她的温热气息。良久,顾北城缓缓道:“好。”
“北城?你怎么现在又这么依着我。”晨琳的思绪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你昨天不是还逼着我一起玩那么刺激的过山车吗。”
“还好。”顾北城略微闭上眼,把那抹最孤寂的黯淡阖上,只道:“你不是玩的很开心么。”
“那还不是因为有你陪着我。”晨琳此时从他怀里起来,因为靠的很近,她的鼻尖轻触着顾北城色淡如水的唇角,她费力地睁眼看着他,忽然伸手掠过顾北城侧脸上的伤口,问道:“北城,你这里是怎么了?”
顾北城抬手稳稳地握住她的手腕,只是侧过脸去不再让晨琳看到那几道伤口,他淡声道:“刚刚不小心擦到的,没事。”
“噢,”晨琳半天才答了一句,声音忽然有些低哑,“我今天腿上好像也被东西擦到了一点,不过现在已经不痛了。”
她顿了顿,声音却略微清晰了几分,“我很想你,北城。”
“……”
“琳。”良久,顾北城把晨琳从怀中轻拉开,让她重新靠回了皮椅上,他低声对她道:“我现在开车回家,你累了就先睡。”
远方的火车站传来悠长的汽笛声,伴随着火车划过铁轨的巨大声响。
顾北城缓缓将戴着钻戒的左手从方向盘上放了下来,终究是不想让她再看见。
那汽笛声的确微弱,听见没听见都分不清,而我就像爱那汽笛一样爱你。
上海紫园。
“少爷,您回来了。”保姆站在别墅的门前迎他,说道:“少爷还没来得及吃晚餐罢,厨房里准备了夜宵,少爷要不要稍微用一些?”
“不用,吃不下。”顾北城抱着晨琳走到电梯口,保姆走上前伸手替他按下按钮,直达别墅顶层。
房间内。
顾北城快步走进浴室,将晨琳放在浴缸之中,他侧眸对保姆吩咐道:“帮她冲个澡,等下记得吩咐厨房做几杯醒酒茶。”
“好的,顾总。”保姆听罢,很快走上前去打开热水。
顾北城离开时,带上了浴室的磨砂门,他走到对面房间的阳台上,从酒柜里取出来一瓶拉菲。
他刚往杯中倒了些许红酒,此刻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顾北城放下手中的酒瓶,抬手接听了电话。
“顾总,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许言在电话另一头毕恭毕敬道。
“人醒了么。”顾北城淡淡地问道。
“顾总,他没有昏过去,刚刚在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除了手臂伤的比较重以外,其他地方的伤口都避开了要害。”许言说道。
“哦,那看来是下手轻了些。”顾北城迎着阳台的风站着,随口道。
“……”许言想起一个小时前在酒吧的场景,心下忽然凉飕飕的。他接着道:“顾总,警察也证实了,那男子确实是常年混迹于酒吧,专门挑单独的女性下手。有几次情况比较严重还坐过牢,在警局都留有案底。”
他接着道:“顾总,关于现场的视频,我都已经全部联系了销毁。还有警察方面,也不会过来找我们半分麻烦。”
“好,我知道了。”顾北城平静道:“今天辛苦了,许秘书。”
“顾总,不客气,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许言最后道。
约莫二十分钟后,保姆走进了顾北城所在的房间,对他道:“顾总,夏小姐已经睡下了,我现在去厨房拿醒酒茶。”
“嗯。”顾北城正准备离开阳台,忽然像想起来些什么,转身吩咐道:“等会儿把酒精和棉签也拿过来。”